“惊蛰,是你到了吧?”
这人……
是之前江边的姑娘。
我本想将门打开,只是没想到这上面,既上了这么多的……门锁,我一阵手忙脚乱,却不想更打不开了。
“惊蛰?”
这门竟直接在我眼前缓缓退开了。
“啊。”
她小声叫道,看来是没想到我竟然直挺挺的站在门后却不出声。
“惊蛰?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开门啊。”她说,“方才女使来茶会上说你已经到了,说来看看你,又见这门没关,才没来敲,喊了喊,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
“那便走吧,现下只是暂歇,很快就得到时间了。”她说。
我本想着该怎么将这重门给关上,却见一个女使,不知是不是刚好经过,她就替我掩上了再离开。
“好。”
她又带着我穿行于那些林中,长廊,又见清池,花林,她缓缓而行,我便也不至于要停歇下来,来喘口气。
经过一片草场,却忽然听得一阵越来越近的马蹄声。
我站定抬眼去瞧。
“哈,惊蛰,你还是那般恐惧,我都说过了,让你日后,离有马儿的地儿远一点。”
也许我真是见马就惊,身边姑娘所言,我也只听出了这点。
此时前方,正有一对少年郎策马而来,最前头的少年回头去,似是说些打趣身后好友的话,少年嘴角上扬,身后的烈阳竟敢与他争辉。
此时莺飞草长,正是好时节。
“怎么惊蛰?瞧上人家了?”
我去瞧那姑娘,有些不悦,而她却是没瞧出来,道:“我劝你别想了,那是茶会里,与青霭姑娘一样的佼佼者,你就是闷头进去,去争一辈子,也够不上人家的边。”
“行了,别瞧了,抓紧走吧,咱们可比不得男儿脚程快。”
姑娘拉着我,急急走去,我们终于是来到一间宽敞……空旷的屋内,姑娘走向前边。
摆放屋里这些东西的,肯定不止一人,定然是有人要在左右上下的看着,要将这些摆在恰当的位置,既不显得拥挤,也要控制在适合的范围之间。
“走吧,惊蛰,我们去洗茶碗。”
我瞧姑娘手里的茶碗,是留了一些残渣在上面。
我转头去寻,不晓得哪个才是我的桌。
“啊呀,你的还没用呢,那你与我一道去吗?要快开始的时间正好,刚好不会让人瞧见我方才的搞砸。”
“我……”
不能去,灿惊蛰,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想想该怎么应对于林晚的流言,虽然与她交谈,也的确能知晓一些,但接下来的时间,既然是要在这里煮茶,为免去像梦中那样的刁难,不如先熟悉了这里也好,桌上的茶具也好。
再说,女使已然在茶会上说了我已经回来了,想不得她会不会就趁这屋内无人时,来摆道看我再出丑。
“先不去了吧。”我说,“坐了一夜马车,累得头晕,你抓紧去,仔细着点时间。”
“那好吧。”
屋里可真就剩下我一个人,我见前头的茶桌上,都摆放着一些物品,其中吊着蓝穗的白玉,色佳细腻,瞧了就叫人喜欢。
而最后一排处,有三桌没放着旁的东西,一桌只是一件外衣搭在其上。
我终于是瞧见了一张干净的茶桌,想来那便是我的位置。
我转身,见有两个姑娘进来,我只是瞧着她们。
“怎么?灿惊蛰,没死就敢瞪着我了是吧。”
说话的人嗓音有些粗,不仔细听,会以为是个男子。
“哈哈,没死又怎么样?被一群匪徒用过了的烂人,不想着在你家找口井自尽,为自己保留一些颜面,还敢在光天化日出来,参加这贵族才有资格参加的茶会,当真是恬不知耻到脸面都全不要了。”
“敢惹我,你给我等着,看我不玩死你。”
“你口口声声说我被一群匪徒玷污,怎么?于大小姐,是亲自在旁看着的吗?”
此时她正要从我身旁过,我都没来得及瞧见她抬手,“啪。”一记耳光便落下。
“是你自己找揍的。”她说,“别以为你进了茶会,你就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就会怕了你,真要动起手来,看我不打死你。”
我算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打住了,竟捂着脸,半天做不出反应。
之后,便是别人也进来,于林晚啐了我一口后,也离开。
所有人都在自己茶桌前去坐好,我倒是成了最后一个落坐的,可除了前头进来的那个人,没有人注意到我。
“大家也都休息过了,便顺着方才说的,煮煮看看吧。”
坐在最前头将桌对着我们,想来是王使。
而我全不管眼前的是些什么东西,连茶叶都不去拿,那一巴掌现在才打得我怒火中烧。
该死的于林晚,我不报复回来,我便不是灿惊蛰。
“嘿。”
我前头一个人转过身来,一个俊朗的少年。
“你的脸,没事吧?”他说,“谁弄的?若是女子,我着人去帮你说说。”
我摇头,“多谢,不必了。”
我再抬头时,就见那个骑马的少年郎,在首排中间的位置。
我收回目光,却难掩胸中雀跃之心。
那位王使的意思,是用过午饭后,烈日毒辣,不利人煮茶,叫了晚间再过来。
王使也是刚刚要离去,走了三步,我正也要起身,就听见起身于林晚说道:“想来大家都还不知道吧,她,灿惊蛰,在茶会里藐视规矩,提前回了家之后,就在城外,遇见了一群劫匪,遭人轮着侮辱,却还要再来茶会现眼,王使,这种人定不能留在茶会里,免得再为王上的茶会,添上风言风语。”
一时之间,后排的人最先瞧着我,前头那几个美得令人心惊的姑娘也缓缓转身,她们倒更多的是疑惑。
“是吗?”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就见上头的王使开口。
“她这种人,的确是只会给茶会抹黑的人,那我就派了人去查吧,让她心服口服的走,免得这种人再去百姓那里,颠倒黑白。”
“查?”
“对,是该查,让她心服口服。”
“于大小姐。”我说着往前去,“你几次三番,口口声声说着我遭多人玷污,你是在旁边瞧着了吗?”
“既是在城外,你一个王城人是去干什么?既然都亲眼瞧见我被玷污,想来你也不敢一个人出那么远的门,身边定然是带着家丁女使,你怎的不说让人来帮帮我?”
“瞧,这就是变相的承认了,我为什么要救你这种人,你的名声,大家都知道。”
“于小姐袖手旁观,我也不怪你,毕竟是姑娘,想保住自己的名节也不错,不过你几次强调我被人轮番玷污,怎么?于小姐不想着逃跑,反而站在那里,看着我与多名男子交合吗?您还没出嫁呢,就见识了这样的事,想来,也是另一种名节不保。”
“你……你……王使,你瞧,这是什么下流之人,她这种底层人的下流话,还能拿到这里来说,如此目无规矩,毫无羞耻之心,这样的人,就是没被玷污,也是个贱女,去花坊里谋生的货。”
“你们两个都注意一点,拿这里当什么地方。”
不是上头那位王使,而是门边的人怒了。
“王使别急。”我说,“关乎到女儿家的名声,我才口不择言,确是罪,一会儿,我自愿领罚,但我这么一说,于小姐的话,是否真的可信,想必大家也能明白。”
“明白什么?你自己一身骚,也要往别人身上攀诬,大家都不会信的,毕竟,你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清楚。”
“那么于小姐当时是去城外做什么了?”
“我……我祖母在那几日前,就出城烧香礼佛去了,我自是去接也是孝道。”
“当日,我爹爹还因为公务,回不来呢。”
“既然你从路上都看见了,这路上可还有其他人经过?这是怎样一群丧心病狂的匪徒,就敢在王城外,大路边,劫一个女子,行不轨之事?是全然不将王上放在眼里吗?还有,于家老太太要是也看见了,算是晚节不保。”
“你……”
她说着又抬手,我正要避开,就听一位姑娘开口:“于林晚,大家都是来参加茶会的,不要动手打了和气。”
或许这姑娘,可以比作一块稀世的宝石。
“可是……”
“好了,这里不是供你们拉家长里短的菜市场,来人,把这个人弄回她的屋子里去。”
不知道这两个女使是怎么神出鬼没的,她们一人拉着我一边,道:“走吧,灿姑娘。”
我转过身跟她们走了几步时,还是回头看,少年郎已经不在了,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是否听见了我之后自证清白的话?
不晓得。
这重门应该是锁上了,就是没锁,我大概也出不去,在这里,我尚且连一扇门都打不开呢,就想着要给于林晚一个难堪了。
我觉得梦中,那个于林晚也还是设计,在这里锁了我一整天的。
罢了,总归我现在,不是那时候了。
我脱下鞋袜,褪去外衣,索性去床上躺着了。
我收回之前说过的,不晓得在这里能不能睡得着的话了,只是一会儿,困意一下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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