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晚餐。
伯恩斯插起一块已经被切好的牛排,送入口中。
他放下刀叉,手托着下巴,望着对面那空荡荡的座位发怔。
那抹芳香已经在指尖散去,却好萦绕于他的心头。
几天了,他这几天都被那封情书困扰着。万万没想到自己尽然被女人暗恋了。
伯恩斯的脑子浮现出自己曾经的几次猎艳。
从心动到邀请,再到追求,追求成功之后的甜蜜……但是它们最终都会化作乌有!那些女人都会离开他!
可是,这一次,他竟然成为了主宰者。他面对的不是自己需要追求的,而是追求自己的。
信封上那一枝玫瑰那么张扬艳丽,这位暗恋者却如此羞涩。
“先生……”
“我没有胃口什么吃。”
伯恩斯起身,突然又想到那一个娇小的身影。
那位终小姐,现在在酒馆里写她的小说吗?
回忆起她包裹于黑色手套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时不时转过头对他笑笑。
“我是温柔而孤独的。我可以为你说任何话,陪你聊任何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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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劳烦你了。”
“你客气了,别忘了一开始我就想当你的调酒师。”
昏终脱下外套,走到吧台前。
店长面带着歉意:“那个调酒师就那么闹脾气走了……其实我们这平时也没什么客人,除了你会来照顾我生意外,就只有伯恩斯先生来了。”
昏终突然抬起头问她:“你觉得他今天会来吗?”
店长会心一笑:“你……”
“我前几天给他送情书了,不过我倒没抱什么希望,他把我的情书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都有可能。”昏终苦笑了一下。
店长凑近昏终,小声的说:“或许将店内的音乐换成暧昧或柔和一点的曲子能增长那么之间的……氛围。”
“我觉得我有机会接近他已经该知足了……”
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伯恩斯缓缓走了进来。
他看到昏终在吧台上系上了围裙,略显惊讶:“调酒师呢?”
“今天,我就是调酒师。”昏终歪头,看着他笑了。
伯恩斯坐到吧台前的位置,她才开口解释:“调酒师有事今天没来,我刚好也会调酒。店长是我朋友,所以我就临时顶替一下。”
“我还是喝白地兰。”
伯恩斯就坐在自己正前方,脸上又是一副大有心事的样子。你来这儿是为了借酒消愁,借我消愁不更好?
“先生,有心事吗?”她的声音很轻。
“我收到了一封情书,一封匿名情书。”
昏终的惊喜差点破开神情,她只希望伯恩斯没有捕捉到她的那一瞬喜悦。
昏终尽量把注意力放在酒上,但心脏的快速跳动和急促的呼吸还是让她神经紧绷了起来。
“那么,你对次有何看法呢?”
“我想知道到底是谁写的情书,想知道她对我是怎样一种感情。”
“如果她是真心爱你,你会和她在一起吗?”
“我好不容易有一个女人喜欢啊,我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可是,我甚至不知道她是谁。”
“你先等一段时间吧,我觉得她还会写情书。是人带送的吧?如果是代送到话,你可以写回信让代送人给她。或许对方有点儿羞涩,自卑,但她绝对是爱你的。”
昏终将调好的酒推给伯恩斯。
“爱我?主动爱我?我认为这真的不太可能。”他举起酒杯,浅尝了一口。
“先生,你绝对是值得被爱的。”昏终凑近伯恩斯,语气温柔而低沉。
“你的魅力能吸引到一些浪漫的人的,你仿佛是一件高贵而庄严的艺术品。相信我,哪怕你曾经或在他人眼中有多令人厌恶,哪怕你已经以此为乐趣,你都要记住——你值得一切。”
她直直地看着伯恩斯,真诚而温柔。
她事后才发觉,自己分明是在安慰中不小心袒露了自己的爱意。
伯恩斯怔住,对这份温柔的安慰显然不可置信,更是一时半会没有分析透她的话。
他又饮下一口酒,闪躲着昏终的目光:“你的技术很好,你调酒的技术很好,和人聊天的技术也很好。你是个天生的优秀调酒师。”
“谢谢。但是我不擅长和人交流,只是喜欢和你说话,只是擅长调你喜欢的酒。”
头一次发现自己可以那么温柔,那么含蓄地表露出爱意。只可惜,他不一定能懂。
“那么,请再给我一杯。”
“在我这你可以喝个够,说个够。”
一杯。接着一杯。
他们从各自烂泥般的童年聊到酒的口感。从家聊到华尔街。
“怪你的白地兰太美妙了,我第一次喝这么多。”
昏终却是一杯没喝,然而在橘色的灯光下,面前半醉半醒的伯恩斯已经成了精神的酒精。
迷离的眸色,断断续续的言语。
你若如此穿着得体地倒在我面前,栀子花的克制能否把持?
“你和别人,会说这么多吗?”
“和......和莱拉说过......很多……”
昏终只觉得心中的暧昧疯长,包裹住她的理智并吞食掉。
伯恩斯一头倒在了桌上。
“先生?”
昏终伸手轻轻推了推他。
他身上漫着醉意,闭着双眼,昏迷不醒。连醉汉的那种闷哼与嘟嚷都没发出,安静无比。
“醉,醉了?”
鬼使神差,阴差阳错。
她抱起了伯恩斯。
酒香侵入昏终鼻中,她面颊也微微发红。
第一次靠他那么近,连他肌肤的纹理都看得清清楚楚,凌乱的银发让她不禁伸手梳理整齐。
空气似乎停滞了,昏终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
她抱着伯恩斯,一步一步向楼下走去。
天已经黑了,路灯下雨丝斜斜地洒过来马路上,一辆一辆的车驶过。透过车窗能看到人们各色的神情。
昏终清晰地知道自己撑开伞,抱着伯恩斯坐上了自己的车。接着,拉上了车帘。
雨点敲击着玻璃,她的眼角也迎来了雨季。
眼前的景象摸糊了,眼睛似乎有一种刺痛。
昏终看着被自己放在后座的伯恩斯。
他的领结是光滑的丝绸,深绿色外套下清瘦的身体或许能摸到明显的肋骨。抱着他的时候,腰细到让她心疼。
不行,
那样不行,
吻他都不行。
昏终小声抽泣着。
可是,他离自己多近啊。
一路上,昏终在心中谩骂着自己,逼自己断了某种念头。
她想后座的伯恩斯睁开双眼醒来,又希望他就这么沉睡着。
到家了。
对面,就是伯恩斯的庄园大门。
而只要下车走几步,就能将自己的爱人抱到自己的房间里。
如果,他醒了,就在这个时候醒了。
手脚不听使唤。昏终坐到了后座。
一点,一点。
她凑近伯恩斯,近到他们之间的界线快破了。
伯恩斯确实昏过去了,一时半会不会醒。
吻吻他的领带就好。
爱了十年的人,
你怎忍住不吻?
昏终拂起他的领带,浑身都在颤栗。
然而,她伸手轻轻撞起伯恩斯耳边的碎发用中文带着哭腔说:
“我爱你,能为你做出一切的那种。”
吻,终是没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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