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林曳从浴室出来,就见免清穿着浴袍盘腿坐在那张安稳接触地面的床上,一双眼睛盯着他跟随他移动的脚步,他在床边坐下疑惑道:“怎么了?”
免清面色如常,波澜不惊,“我想谈恋爱了。”
他之前是说过他们俩谈这种话,但多半都是开玩笑的,他也知道免清不可能答应才如此肆无忌惮。奚林曳看着他那双认真的眼睛,咽了咽口水,“那,那,那我跟你谈?”
“不要你。”
“哦。”奚林曳骤然松了口气,又立马反应过来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他身体前倾双手撑在床上一副随时准备狩猎的模样,“这几十年你都没想过谈一个,怎么突然……算了,想谈就谈呗,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找一个。”
“不用。”
“不用?你自恋?爱上自己了?也不是不行。”他转而就开始思索,这场恋爱必定是长久的,毕竟没有多少人会看着镜子突然说,我不爱你了这种话。
免清一把掐住他的耳朵,用力一扯抓得奚林曳龇牙咧嘴,“想什么呢,是相里。”
“相里?哪个相里?”奚林曳身体往后一让,抬手摸摸自己被解救出来的耳朵。
“相里扶昇。”
奚林曳揉耳朵的动作都停了,他眼珠子滴溜溜打转随后面色古怪,“这是什么《霸道店长俏店员》的剧本play吗?”
“不是,只是我跟他现在的关系不太对,我也能感觉出来自己对他的感情。”免清看着他有些无奈,“原本我想先不告诉你的毕竟还没在一起,但是我怕你自己察觉之后觉得我瞒着你会生气,想想还是先跟你坦白的好。”
“坦白就对了,坦白了一切好说。”奚林曳翘着嘴止不住的高兴,他兄弟在乎他。
相里扶昇,那模样倒是不错配得上免清,至于他的内在,今天两人才见了一面他没什么看法,不过免清挑的人总不会差,否则他这么些年都白活了。
奚林曳突然想起文彩下午说的那些话,他问道:“那文彩说你们昨天吵架差点打起来是怎么回事?我原本想着他大概率是打不过你的一点小摩擦也就没管,可你现在说这些。”
免清想着昨天的情形,温热的呼吸在相里扶昇轻蹭的动作间撒在他手上,干净却又带着些引诱的眼神看得他心如擂鼓,他低头凑近时相里扶昇唇角的笑意更深,眼神更是深情。
就是现在这么想着心跳都快了不少,免清不动神色压下心中的激动,耳尖却红了,好在有长发遮盖着,他顶着奚林曳探求的目光,错开视线,微低下头小声道:“没有打架,只是兔兔来的时候我们两个凑得有些近。”
奚林曳见他说完就没再开口,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一慌就把他推开了……”免清抬手蹭蹭自己的鼻尖。
“没出息。”奚林曳点评一句,“当年你要是这个心态做任务早死八百回了 ”
免清反唇相讥,“你还说我?要不是当初出任务你受伤了我急着找个医生,罗赛恩都以为我死外边了哪里还能到现在都继续找我。”
说到这是奚林曳就支楞不起来了。
两人相识是在军队里,当时天下都不太平,战火纷飞,两人阴差阳错进了军队又被分到了一起。他们搭档很默契,凭借灵活的身形和超出常人的动物感官他们一路杀伐,势如破竹。
上将当时看重了他们把他们送去特训选拔,那场选拔有五百人最后就只有四人脱颖而出被带走去完成那些刺杀任务,而他们就是其中的两个。
那只大角羊叫罗赛恩,免清进入军队行军打仗,后又被隐匿了踪迹执行任务,原本罗赛恩对免清突然消失失去消息这件事深受打击以为免清死了。
只是那次奚林曳任务受伤,免清去救他时他已经失血过多意识模糊。虽说当时的通信不发达,但他们这身装扮就不像什么好人,为避免打草惊蛇,免清没带他去医院。他突然想起罗赛恩的住处离这虽有些距离但总比去诊所就医要安全一些。
于是他反手扇了奚林曳两巴掌把他扇醒让他撑住,借着灵力一夜赶了百公里。
他的灵力是离开罗赛恩那天突然悟出来的,平常也只能在训练的时候找个没人的地方练习,没专门训练过,像个莽撞的孩子在外摸爬滚打一路捡回来一身伤,他带着奚林曳这一路纯属是硬扛。
夜里,罗赛恩闻见动物的味道和浓重的血腥味,仔细分辨,那是免清的味道,他披上外套就到了门口,一开门就见免清倒在地上。
相处的那几天两人好像回到了从前,只是这次不同了这次有奚林曳陪着他等罗赛恩工作完回家。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即使几年过去了免清依旧接受不了这种相处方式。奚林曳体质不错恢复也快,两人没在这里过多停留,在罗赛恩出去工作的那个午后悄声离去。
罗赛恩除了最开始见到他时表现出来了激动和失而复得的情绪,之后就恢复了他从前冷静严谨的样子。
他工作完回到家发现人去楼空,失落过却没有太崩溃,意料之中的事情,只要他知道免清还活着就好。
孩子只是还在生气,等在外面闹够了就会回家的。
也不知道这些是辩解还是安慰,或许都是,毕竟两人都清楚的知道,现在的免清已经不再是当初跟着他走的没化形的小龙猫了。
奚林曳理不直气不壮地哼哼两声,“那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在追他?”
“不需要追了,或许只差临门一脚。”
“随你,你高兴,别吃亏就行。”奚林曳将浴袍从肩头褪下,肌肤大片曝露在灯光下,细腻白皙,他一晃而过朝下倒去化作猞猁,“今天没仔细看他,明天我观察一下。”
他走到免清身边趴下将硕大的一颗脑袋放在其中一个枕头上,免清关了床头的开关,霎时间室内漆黑一片,他解了腰上的系带变成龙猫,原先被人体撑起的的浴袍“窸窸”落了下来盖住龙猫滚圆的身体。
好在他们的夜视能力不错,奚林曳下肢往上缩将身体弯成了个圈,随后大掌一抬将免清塞进自己怀里,两只毛茸茸的动物依偎在一处,恬静温馨。
第二天一早,免清看到了相里扶昇发来的消息,说家里有事得请两天的假。
身为一位劳模,想请假免清自然是答应的,但他也担心会不会是他昨天处理事情的态度伤到相里扶昇了导致他今天心情不好不想上班。
于是他在后面补充了一句:【你们都是我很重要的人,林曳昨晚知道后说想多了解你一些。】
相里扶昇一大早就在九皇山,他站在道观后方山林的入口处,身后站着几个道士,看见免清的消息他心中一暖。
免清说他是他很重要的人,说那猞猁昨晚知道了,他们本就没有太多秘密,知道什么便不言而喻。
相里:【好!等我回来。】
他收起手机,眉眼一压八面威风,目光如炬看着面前这座山,这山里扣押的都是这么多年不服管教攻击性极强的精怪,之前被相里扶昇掰了毒牙的海蛇就是从这里逃走的。
前两天他找程掠听喝酒知道他最近忙得头疼,有不少成精的动物闹事,而观里最近层出不穷的事情也让他们头大,这山里的动物开始暴动。
不服管也分很多种,打心底里不服造反闹事的,动手伤人的和完全的反社会恐怖分子。由于他们的体魄强健是普通人类无法反抗的,因此出现这些情况的动物都必须被关到这里教化观察一段时间,最后视情况考虑要不要放出去。
这些动物也都不是傻子,被关在这里知道出不去也不会每天上天入地消耗自己的体力,多半是给自己圈个领地然后井水不犯河水。
可最近挑事嚷嚷的声音渐渐多了起来,还出现了几起恶性斗殴事件。
这里面仅是有灵力的精怪就有五只,观里的人不敢马虎连夜把相里扶昇叫回来查看情况。
相里扶昇招呼着身后的几人,“走吧,看看他们最近受什么刺激了。”
一连好几天都没见相里扶昇的人影,管理中心的人来过了,奚林曳那间屋子也装修好了。他拉着免清去参观,指着其中一间屋子语气兴奋道:“这间是专门给你留的,你那花店够是够,但我看文彩的两层楼都是招待客人的,你以后要是想把花店扩大就把二楼改了搬来我这睡,当然你要是想跟我睡一间也行。我这离你那个花店也不远,还是老样子,我给你多留把钥匙。”
“好。”
“还有这里。”书房的那一面墙的书柜中有一扇是可以被推开的,里面是一间密室,暖黄的灯光和装饰的油灯,精致的架子和实木玻璃柜,棕调的沙发和装裱的画作,还有各种各样的奚林曳这么多年去旅游带回来的纪念品和收藏品。
外面是较为常见的意式装修,简洁纯粹。这里却像是古堡钟楼里带着翅膀的小精灵的家,他们飞上飞下照料擦拭着这些精致的小东西,还会捧着书坐在柜子上晃悠晃悠双腿。
奚林曳拿起沙发上的一只非常逼真的国外艺术家手作猞猁玩偶,体长半米,又拿起一旁的另一个玩偶递给免清,“看,我这次带回来的,以后我出差了这一屋子的东西还是你替我收拾。”
“好。”免清看着手里的滚圆逼真的龙猫,“你拿我照片去定制的?”
野生龙猫不像人工饲养的有纯黑或纯白色,大多都是斑驳的灰色便于在野外隐藏自己,这只玩偶上的花纹跟他的一样。
“嗯。我这只也是拿我自己的照片定制的,这东西的四肢还能动呢。”他抱着猞猁玩偶抓着它的一只前爪冲免清招招手,“过海关的时候他们差点把我拷了,以为我带野生动物回来,后来拿去检测是人造皮毛才放过我。”
免清伸出一根手指放在龙猫自然蜷起的前爪下,手指轻勾,那小巧精致的爪子也随着动了动,他轻轻一笑,“怀里抱个自己挺有趣的。”
这间屋子里的电视比客厅的小点,两人靠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在这小小的房间里待了一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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