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柳倩倩张大嘴巴，“你上个周不是还没……”
“昨天才确定关系。”书文安放下手。
“这样啊，你们……”“大早上的聊什么呢？”柳倩倩话没说完，程文明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打断她的话。
“程编早上好。”柳倩倩收敛了震惊的表情，笑吟吟打招呼。
“早上好。”程文明打了个哈欠，往书文安桌上一瞥，“一大早就向书老师请教问题啊，不错啊。”
“哈哈。”柳倩倩笑笑，“前天晚上看书的时候遇到个问题，想了两天想不明白，想起书编可能比较擅长，特地留在今早上来问。”
“是吗。”程文明说，又看看了书文安桌上的笔记本，“行，那就不打扰你们了，慢慢聊。”
说完，程文明转身慢悠悠离开，柳倩倩扭头看着书文安，还想说什么，书文安开了口。
“什么问题？”
“奥，对。”柳倩倩回神，伸长手给桌上的笔记本翻页，书文安往旁边让了让。
“这里……”
周霆山起了个大早，主动请缨送书文安去上班被拒绝，但意外得到一个生疏的早安吻，他回味了好一阵，优哉游哉地在客厅晃半天，又给厨房仙人球浇了水，还是顶着明晃晃的日头爬上床睡回笼觉。
睡前还不忘给书文安发消息，说自己又要睡了，发完盯着手机等了半分钟，看见书文安回复了一个‘好’，才放下手机睡了过去，一觉起来，才看见书文回复了那个‘好’后，紧接着又有一条消息。
【去我房间睡吧。】
看着这条消息，周霆山抱着被子在床上翻了个身，回复。
【醒了没看见你之前的消息以后再睡。】
发完消息，周霆山瞥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猜到这个点书文安估计在忙工作，想不起他来，退出两人的聊天界面。
一晚上过去，他手机里又进来不少消息，一眼扫去，满屏未读。
从上往下，一个个挨个浏览完，周霆山扒拉两下屏幕，习惯性点进和书文安的聊天框，又退出来，顺手把书文安置顶，摁熄手机，翻身起床。
“诶小心。”
书文安前面的人忽地侧身，程文明拽着书文安的胳膊把人拉后腿半步，免于让那人碰到书文安端在身前的餐盘子。
“不好意思。”前面的人听见程文明的声音，先一步说，书文安回过神，看一眼那人衣袖，连忙用歉声道，“没事，没弄到你吧。”
“没有。”那人回答，抬头对书文安笑笑，转过身。
书文安看准了和前面人中间的空隙，拿起手机，解开锁，迅速把剩下的消息编辑完发送出去，把手机揣进兜里。
程文明看住书文安这一套操作，忍不住了：“诶你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
“嗯？”轮到书文安，他握着菜勺看了程文明一眼。
“算了，先打菜吧。”
“嗯。”
话这么说，但直到打完菜，程文明都没再提一个字。
吃过午饭，两人一起去收餐台放餐盘，走路的间隙，书文安又无意识地掏出手机，解开锁，手机界面还停留在在他前不久和周霆山的聊条界面上。
【醒了没看见你之前的消息以后再睡。】
【好。】
【我午饭在公司吃，就不回来了，你吃午饭了吗？】
往下是周霆山新回复他的消息。
【吃了。点了外卖】
【今天下午加班吗】
周霆山闲得没事，几乎当时就给他回了，食堂声音嘈杂，盖过了书文安消息提示音，书文安没有及时回复，不过也才过去不到十分钟。
【不加】
书文安一边往前走，一边迅速敲下两个字给周霆山发过去，眼看着就要走到收餐台，他干脆举起手机。
“下午想吃什么？”
“出去吃还是在家里吃？”
“什么？”程文明听见书文安声音，转过头，看见书文安是在和手机说话，连忙噤声，听了书文安语气又觉得不对，转头，听清书文安最后说了什么，一阵疑惑。
书文安说完放下手机，目不斜视地回答程文明刚才的话，“没什么。”
程文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轮到他们，放好餐盘，他们随着人流出了食堂，又进了办公楼，一路回到办公室，程文明终于找到机会。
“你刚才和谁说话？”
书文安正在整理桌上上午打乱的资料，闻言，抬眼看向不远处从工位隔板间抻出脑袋看着他的程文明，欲言又止。
“怎么？”程文明不明所以。
书文安把手里的资料立起，叹口气，可能是因为两个人越是熟悉，就越无法及时发现对方身上的变化。
一个上午过去，程文明找书文安商量方案，咨询问题，闲聊的次数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中午还一起吃了饭，但程文明到现在还没发现书文安手上多出一个东西，甚至明明已经有了猜测，还是不愿意往他手上看一眼，验证一下。
书文安忍不住扶额，蓦地，程文明的方向传来一声惊叫。
“诶你你你你！”
书文安一惊，抬头，一瞥程文明紧盯着的方向，放下手臂。
“不是！”程文明从座位上弹起来，正要朝书文安奔去，察觉到四周看过来的几道视线，合掌作了作揖，快步来到书文安工位前，“你处对象了？什么时候的事啊？我们才两天不见啊？不是，这也太突然了吧！”
程文明的问题跟钢珠似的弹出来，还越说凑的越近，大嗓门还是直往书文安耳朵里钻。
书文安往旁边倒了倒，吸一口气：“昨天。”
“你……”程文明哽住，瞪着书文安，“昨天？”
“嗯。”书文安承认，淡淡看着程文明。
“那刚才发消息也是和你……”对象发，最后这几个字程文明没有说出来，不过书文安听懂了。
“嗯。”他说。
“谁啊？”程文明拧着眉，书文安的情况他很了解，他根本想不到会有谁，这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文安身边。
“你觉得呢？”书文安挑眉。
“你家不是……”程文明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几乎不可闻。
两人无声对视，程文明眼中的震惊已经褪去，转而变成另一种古怪的情绪，良久，程文明又出声，声音透着股诡异的平静，“书文安，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书文安嘴角挂上了笑，一如往常的温和又俊气，“是。”
“操。”程文明几乎是喃喃道，站直了身体，盯着书文安，一动不动。
书文安被逗笑了，“不至于。”
“你疯了？你妈……”程文明话只说了一半，意识到话里的不妥，闭上嘴。
书文安笑容不变：“考虑过了。”
“然后呢？”程文明眯眼。
“还能揍我一顿？”书文安无所谓道。
“诶你……”“行了。”书文安朝桌子挪了挪，“我不小了，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况且以后的事情以后说。”
“你怎么会突然……”程文明又准备说什么，旁边忽然有人走近，他往旁边让了让，离书文安的桌子远了些，等人走过，他重新看向书文安，刚提起来的气又泄下去。
“算了。”程文明自言自语道，离开书文安工位。
书文安等程文明彻底回到自己的位置，盯着面前的文件走了一会儿神，拿起桌上的手机。
周霆山已经回复了他很久，挺长几串。
【没什么想吃的你想吃什么？】
【在家里吃吧】
【要不然自己做？来得及 我也没事做现在去买菜 等你回来也差不多做好了 】
书文安把三条消息从头到尾读了几遍，也不问问周霆山是不是真的会做饭，回复了一个‘好’，周霆山像守在了手机面前，立马回复。
【点菜吧】
书文安嘴角不自觉扬起，抬起搭在桌上的一只手撑住脸，另一只手抓着手机哒哒哒输入半天，对面忽然又来一条消息。
【悠着点儿】
看清这几个字，书文安忍不住笑了，咧着嘴把刚刚输入的什么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一一删除。
【做你喜欢的，我随意。】
【行。】
得到周霆山的回复，书文安放下手机，原地做了次深呼吸，埋头开始工作。
回复完书文安，周霆山换了身衣服，揣上手机出门。
小区的超市没有新鲜食材卖，周霆山步行出小区，扫了路边的共享电动车，骑了十几分钟，找到了印象里的超市，停好车，快步走进去。
这超市是最近两年才开的，上下两层，规模挺大，周霆山来过两次，还算认路，一边琢磨着菜色，一边推着购物车直奔生鲜区。
书文安口味清淡，偏爱爽脆口感的食物，喜欢喝汤，除了水果，不喜欢一切甜口的东西，但给什么都吃，那怕吃到不喜欢的也能面不改色，这点儿刚好和周霆山相反。
大概是因为在外面迫于条件吃了太多不合口味的东西，一旦有选择，周霆山嘴巴就变得非常挑剔，一口不喜欢，一盘都得扔掉，吃到喜欢的，能高兴得舔盘，聊表对美食的敬意。
挑好了食材，周霆山车子差不多半满，他看一眼手机，见时间还算充裕，继续在超市里闲逛，看到觉得缺的，随手丢进购物车。
半个小时后，周霆山提着三个满当当的购物袋走出超市，在路边找了个花坛放下，掏出手机给三个购物袋来了个合照，照片发给书文安，接着打开打车软件，又等了五六分钟，乘上车回到小区。
进门，周霆山马不停蹄地把袋子里的东西掏出来整理好，刚坐上沙发，手机响了，他连忙拿过手机，发现是赵逍的消息，有些失望。
【醒了吗？】赵逍说，周霆山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回复。
【嗯。】
【怎么样？】
周霆山想想，举起手机给带着戒指的右手拍了一张照，发过去。
【哎呦！】
【恭喜啊！】
【吓我一跳，半天没消息，以为你悄摸躲起来哭去了。】
【真有你的。】
赵逍消息一条条蹦出来，周霆山胸口一阵舒畅，抬手看着无名指上的银戒，嘴角无知觉翘起。
【诶你后来怎么又买戒指了？不是不着急吗？】赵逍又发消息。
周霆山心情好，出奇耐心，认真打字解释，输了一大串又觉得不合适，统统删除。
【有机会再说现在有事。】
【什么事？】赵逍这条消息后面跟了不太正经的表情包，周霆山表情不动。
【做饭他要下班了】
赵逍发来一串省略号。
【不说了】
发送完最后一条消息，周霆山从沙发上起身，给手机充上电，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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