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森织：“可是我还没答应……”
小部长看向面包店，笑眯眯道：“要是小哥哥你能帮我们，这一周的面包你能无限畅吃，费用算在我身上。”“好。”
其他人：……
答应得太快了吧也！！你倒是犹豫几秒装个样子啊！
距离正式演出还有不到两个半小时，童森织正在活动室努力背稿子，练习动作和表演。
幸运的是这个角色属于最后才登场的幕后真凶，出场时间加起来不超过十分钟，不然肯定来不及。
小部长让其他人自由练习，亲自监督和指导童森织训练，进了活动室后，他身上气场严肃很多。
好在童森织运动细胞确实恐怖，一共只失误了一次，接下来都能精准把小部长想要的动作做出来。
最让她头疼的其实是背文稿，还好两个半小时足够她把不足一页的台词背下来了。
结果戏剧社团的人担心了半天，最后发现童森织最差劲的居然是她的演技。
“我说，小童同学，这么多高难度的动作你都记住了，为什么不能关注一下你的面部表情呢？”
一直在旁边关注的部员终于忍不住了，吐槽道：“我敢保证，随便去小学部拉一个小学生，他的表演都比你好……这里反派要露出邪魅酷帅的微笑，但你脸上完全没有表情啊！”
小部长也有点奇怪：“小哥哥，你是天生面瘫吗？”
“真没礼貌。”
童森织抗议地揉揉脸，努力弯起唇，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配合不为所动的死鱼眼，怎么看怎么怪异。
关键本人并不这么认为，甚至还有点骄傲：“怎么能说我是面瘫呢，我明明会笑呀，看，明明和部长的笑容一模一样。”
“……”
小部长习惯性弯起的唇角僵住了，沉默几秒，他提议：“或许可以挡住你的脸，这样观众就看不到你的表情了。”
“好主意。”
童森织觉得很好，这样她就可以少一点工作量了，能偷一点懒就偷一点懒，这就是她的工作态度。
她随意扫到桌子上买面包剩下的空纸袋，拿起纸袋在头上比划了一下，而后在纸袋上撕出两个洞，套到头上。
举止自然得，仿佛没有多加思考，用时不到三十秒。
“这样可以吗？”
她透过两个洞看向部长。
“……很适合。”
——
虽然很多部员安慰她初次上台紧张是正常的，生怕她心态崩掉，离开场还有半小时，社团里变成了大家分享自己初次登台发生的趣事，但童森织实际上上场时并不紧张。
寥寥几句的台词已经烂熟于心，动作更是手到擒来，童森织并不怀疑自己，不过，台上一切正常，台下却出现了意外。
看到登场的人身形娇小且陌生，头上甚至还套着个滑稽的纸袋子，不少观众开始大声抗议和吐槽起来。
“没事的，”和她对戏的人是个嗓音甜甜的女孩子，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有一些观众是于首的粉丝，专门冲着他过来的，我们只管演完就好，不用在意这些人。”
尽管她这么说，但在那一部分观众的影响下，整个剧院的氛围已经变得乌烟瘴气了，后台的社团成员皱紧眉，他们还没站在舞台上，就能听到观众嘈杂的声音，更不用说台上表演的人。
小部长给安保人员打了个电话，一边紧紧盯着监控。
如果万一有失控的观众冲上舞台，他们必须确保每一个社团成员的安全。
女孩担忧地看一眼童森织，她已经有很多次登台经验了，所以并没有多么慌张，但总归心情还是有点不愉快的，毕竟大家排练了那么久，都希望节目能完美结尾。
童森织只是部长心血来潮在路上拖来救场的陌生人，她甚至没有经验，遇到这样的情况，一定会很害怕吧……
纸袋将少年的脸完全笼罩，女孩看不到此刻她的表情，只能在心里默默希望她不要因此产生心理阴影。
舞台上的几人团团将童森织围住，接下来是最精彩也是最复杂的部分，几人要同时出手，而童森织需要在这看似无路可逃的时刻做出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动作避开。
配合极具观赏性的动作，这需要她不能出一点差错，稍不留神就容易受伤。
然而，变故徒生。
一只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朝着台上的人砸了过来。
扔瓶子的人准心不太好，可以看出那人是朝着童森织扔的，然而水瓶砸向了站在童森织身边的女孩。
女孩下意识屏住呼吸，观众席寂静无声，一只手横了过来，稳稳接住空中的水瓶——这一动作在瞬间完成，套着纸袋的少年踩着朝她伸出的剑，从容而完美地完成了预先设定好的，在空中旋转两圈的动作，稳稳落在两步开外的地方。
一切，都完美得不可思议。甚至仿佛连扔上台的攻击物都成为了表演的一部分。
在这一刻，女孩明白了部长为什么会选择童森织。
台下过激的粉丝被保安带走，观众席沉默了几秒，继而爆发雷鸣般的掌声。
短短几秒，她扭转了氛围。
当事人眼眸平静，慢条斯理拔出佩剑：“就凭你们几个，也想打败我？”
她身上穿着古欧风格的盔甲，鲜红斗篷在鼓风机的作用下翻滚，虽然头上的纸袋格格不入，但肃杀的气势却令人屏气凝神。
小部长呼出一口气，刚放下心来，监控的角落里却忽然出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影，他眼神一凝。
“反派的备用服装呢？”他低声问。
身旁的部员去而复返，紧张道：“不、不见了！”
童森织意识到不对劲。
舞台上的其余几人尽管依然在和她对戏，但明显心不在焉，眼神频繁看向某处，台下的观众开始尖叫，声浪几乎把屋顶掀翻。
视线被纸袋遮挡，她搞不清发生了什么，正想扭头去看，视野忽然明亮起来。
——有人拿走了她脑袋上的纸袋。
“我不过是迟到一会，”来者的语气吊儿郎当，很有辨识度的破喽嗓，“你们就找了个小矮子来代替我？”
穿着和她身上一模一样服装的男人弯腰看她。男人腿长手长，相貌美得有点阴邪，狭长的丹凤眼似笑非笑。
现在，场上出现了两个反派。
其余演员动作迟疑起来，不知要如何演下去，台下的观众没搞清发生了什么，但纸袋下居然是个美少年，和于首站在一起，两个截然不同的风格，简直就是颜狗盛宴！
监控室里，所有人脸色都很差。
“于首到底想干什么？！他要毁了我们的节目吗？！”
“我早说当初就不该招他！那家伙人品差，做事吊儿郎当没有约束，想一出是一处，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现在好了！这可是舞台事故！”
“等等，”小部长眯眼看监控，“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头上的纸袋没了后，童森织很快退后两步，剑指来者咽喉：“看来我的那帮人都是废物，让你这么快逃了出来。”
看周围人的表情也知道，这个人大概就是他们说的，忽然失踪的于首了。
不管怎么样，必须先把戏圆过去。
于首挑眉，猜到了她的意图：“我布下的网，自然不能被别人窃取成果。”
他偏了偏头，嗤笑一声，眨眼间，来到童森织面前，童森织手腕一痛，手中佩剑落地。
“还想冒充我，先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吧。”
这个人，果然很厉害。
童森织眼眸微凝。
不过……
肩膀被意想不到的大力按住，于首眼中划过惊讶，下一秒，他被压倒在地。
尽管发展出乎意料，但于首反应很快，依据角色本能，他下意识取出表演专用的匕首，隔着一小段距离，横在少年颈间——在同一时刻，他颈侧的皮肤传来冰凉触感。
与他手中相同的匕首立在他颈侧，在观众的角度看，仿佛已经深深刺入他的脖颈。
准确来说，由于错位，在观众看来，两人恰好在相同的时间杀死了对方。
“你这家伙……”于首眸中闪过一丝兴味，刚想说什么，身上的人倒了下来，弹簧假匕首抵着她的脖子，她倒在他身上，手臂垂下，正好挡住他的脸。
“这个时候，老老实实闭眼死掉比较好吧？”童森织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比起现在耍威风，不如想一下等会怎么面对愤怒的小伙伴吧。”
“啧，你说话都这么扫兴的？”于首无所谓地抽抽嘴角，用同样的声音回复。
旁白适时响起，用跌宕起伏的语调陈述真假boss在内斗中两败俱伤，世界又恢复了和平，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虽然感觉剧情走向有点突然，但观众们很自然地接受了这就是剧情安排，给予了热烈掌声。
全体成员上台谢幕，童森织慢悠悠爬起后，不知被谁趁机踢了好几脚的于首才臭着脸站起来，他双手插兜，表情无所谓地站在最边缘，也懒得鞠躬，谢幕结束后，脚底抹油往外溜。
“于首，”小部长笑眯眯的声音鬼魅般出现在他身上，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留下来谈谈你的加练清单吧。”
卢图按的位置恰好是刚刚那个小矮子按的地方，不知道那矮子是什么怪物，力气大得要命，于首痛得嘶了一口冷气，偏过脸，下意识寻找那矮子的身影。
以前没在学校见过那张面孔啊，部长从哪条道上找来的厉害人物？
散场的社团成员们走在一起，挡住了他的视线，没看到童森织，于首无所谓地收回视线，流里流气举起双手：“别这么凶嘛部长，你看咱们部员都瑟瑟发抖了，我道歉还不行吗。”
“答错了哦，”小部长灿烂的笑容一动不动，“他们是在憋笑呢。顺带一提，答错的惩罚是加练加倍。”
终于表演完了，童森织懒洋洋地走在最后面，有些心不在焉。
感觉肚子又有点饿了，再去把那家面包店大扫荡一遍吧……
忽然，脚下好像踩到了硌脚的东西，她移开脚，是一颗玻璃珠。
谁不小心掉在这里的吗？
童森织捡起珠子，放在眼前看了看。
是一颗很漂亮的玻璃珠，里面仿佛冻结了整个星空，颜色剔透又干净。
她想了想，把珠子收进口袋。
下一场还有人要表演，玻璃珠落在这里不管的话，绊倒别人就不好了。
要是有机会，再把它还给它的主人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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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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