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桃张开嘴巴,给谢道石展览着上下牙齿。
“有一颗牙是尖的,总磨到嘴里的肉。”
谢道石伸手进去,摸一摸苏桃的尖牙,转头拿起牙戳,一点点地磨平,又用手指一遍遍摩挲。
屋里飘荡着微妙的细微响声,亲亲密密的。
谢道石抽了张湿纸巾,擦掉苏桃下巴上的口涎,收起新买的牙戳。
自从有了小破孩,家里总是预备着许多年轻的用品。
苏桃又听见谢道石问。
“我听谢寻说,你答应了娶他,有这回事吗?”
苏桃转了转眼珠,知道躲不过去。
“没有,他瞎说的。”
“撒谎。”谢道石又说了一句。
迎面是谢道石明察秋毫的目光,苏桃老实地回答说。
“有答应过。”
谢道石没再说话,心里升起一种不快的隐痛。
他随手抽了一本书,翻开书页,里面印着“嫉妒”两个楷体字,才使他感到自己名副其实地处在嫉妒中。
嫉妒谁?
年龄相仿的两个人,在梨花树下,发生了密切的关系,他们俩,已经用他俩的成分,制造了一些小秘密。
谢道石理智地告诉自己,不应该嫉妒。
小破孩不是你私有的,跟谢寻见面这很寻常,即便行为越界,也只是年少贪玩,被教坏了。
谢道石放下书籍,揽着苏桃,坐在他膝盖上。
“苏先生,我很不高兴。”
自从确认了关系,谢道石便不再叫苏桃小破孩,改为苏先生。
“为什么?”
“我应当是,吃醋了。”
“因为我爱你,所以看到你和别人亲热。”
谢道石贴了贴苏桃脸颊。
“我会嫉妒,会吃醋。”
苏桃眼睛略微闪一下光,有些冷漠地想。
这关他什么事呢。
“谢寻性情偏激,容易做出过激的事情。”
“你跟他搅和在一块,没什么好处,还会弄伤自己。”
“听话,跟他断了罢。”
苏桃陷入沉默。
但是,谢家财产可关他的事,快到手的财产不能跑了。
苏桃脸庞稍侧,用脖颈蹭着谢道石的肩头。
“好嘛好嘛,桃儿最喜欢谢探戈。”
“以后再也不搭理谢寻了。”
苏桃说着,对齐书架上的两本书,往里推。
推进去又觉得无聊,瞅见窗外有棵光秃秃的树杈,苏桃突然想到,回去以后,桃子们问他,做人类好吗?
怎么说呢?
其实挺好的,能体验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做桃子时觉得手机是个稀罕物,怪自己没长手长脚。
现在玩得多了,反而觉得没意思,他已经很久没玩植物打僵尸了。
谢道石用手指碰了碰苏桃的脖颈,往上抚,触到了新鲜、柔软如青草般的发根。
他抬起眼,苏桃的眼睛越过他的肩膀,正望着远方。
那低俯的热烈唇瓣,似风吹过水边的眼波,含着成熟水果特有的媚态,和那种盅惑着悖德的稚嫩模样。
谢道石感觉到轻轻的战栗,为苏桃浑身飘溢的青春的肉-香所迷醉。
不由暗自叹息,果真饮食男女,念多少佛经,仍旧不能免俗。
他摘下佛珠,一粒一粒捻过去,稍稍平息,过一会儿,那种感觉又悄悄涌过来。
像岸边的流水,退去,上涌,仿佛湍急的水声。
苏桃拽住佛珠子,无意间,向前顶了下腰。
谢道石心情一下子乱了,他慢腾腾地接着问。
“这样的事,你乐意吗?”
“啊?”苏桃的思绪被打断。
“还是那句话,万事以你自己的意愿为先。”
苏桃歪了歪头,想到谢道石教他的。
不管到了哪一步,不乐意就拒绝。
实际上,他不介意,也不理解人类的羞耻和回避,猫猫狗狗,老虎狮子,不都是这样的吗?
说白了,不就是自然界的那点事儿。
苏桃笑着回答。
“好嘛。”
温暖空调风吹过来,轻轻摇动着帘子下沉重的穗子。
过了好一会儿。
苏桃想起今天是周末,傍晚有美术课,便丢下谢道石,急匆匆跑向画室。
每周末谢道石都会安排人来上课,苏桃最喜欢美术课。
美术老师上完课,给苏桃布置了课后作业——
随心画一幅画,给它写一个人物小传,或者一封信。
苏桃画了一只老虎,虎嘴獠牙,威风凛凛。
忽然想起武松打虎,假如老虎没被打死,活到现在,要对武松说什么。
苏桃咬了咬笔盖,在信纸上写。
—松,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你再打我,你就得踩缝纫机!
—时间过得真快,我离开那片山岗,已经好多年了,树欲静而风不止,虎皮痒而松不在,这些年我想了很多,最后,我想再问你一句。
—松啊,如果那天你没喝多,还会打我吗?
—以上,来自替老虎思考的桃子。
苏桃察觉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自己。
阴暗的、污浊的、满是占有的视线,像蟒蛇一样缠绕住他的身体。
鼻子也闻到了一股消毒水味儿。
苏桃耳朵动了动,假装侧身拿颜料,躲开何叙的亲热举动。
何叙闷笑几声,觉得有趣得很。
一段时间不见,他的宝宝成了个竖起耳朵听声音的聪明小动物。
何叙环顾画室,感受到画中的自然气息。
苏桃总是画些快乐的小东西——快乐的小树,快乐的小山,快乐的小云朵。
何叙爱极了苏桃身上的自然灵性,不自禁地再次亲热。
又一次被躲开。
何叙微一眯眼,神色莫测。
“躲我?不给碰?”
苏桃扭头,敷衍地贴了一下何叙。
“碰完了,快走。”
何叙慢慢摘掉白手套,语气是带着叹息的遗憾。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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