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刺客。”
苏放感觉他的这个声音有点怪怪的。
“义士,那您先把剑往旁边挪挪呗。”
苏放很费劲地保持站姿让自己的腿不打颤。
说话间,黑衣人歘的把剑入鞘,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苏放是真怕他划拉着自己,一动也不敢动。
利剑入鞘,苏放僵着的身体才慢慢开始放松。
“这位义士,请问您是?”苏放赶紧恭敬的作揖。
“苏博士,您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了。”
我去。
“你是那个外星人上帝研发的人机穿越系统!”还没接触没多长时间,苏放就已经给这个系统起了一堆外号了。
“我并非什么上机人研发的外帝……系统人越穿。”系统不太熟练的说。
“你也魂穿了啊?”
“并非魂穿,此为我的第一个真身。”
真身……还第一个……这系统到底是个什么啊?
“那你还挺像个人的。”
也是一个脑袋,两个胳膊,两条腿。苏放原本以为它会是什么不可名状之物的。
“我们的生物形态与地球上的人类相似。”
宇宙那么大,这可能还真不是一个稀罕事。
“那你刚才为什么拿剑指着我啊?”
“穿越系统不太稳定,您的穿越可能会崩溃。随即您的意识有可能会流散在时空中,造成精神错乱,穿越系统也会爆炸。唯一的办法就是在穿越完全崩溃之前,将您杀死,迅速结束穿越系统。”
“也就是说如果穿越崩溃了,你就会一剑刺死我对吧?”
“是的。”声音一点感情都没有。
我去,黑,真他娘的黑。
“怎么让穿越系统不崩溃呢?”
“对原本时间线改变越小,穿越系统越稳定。”
苏放思忖着,自己是在平行世界,做了什么事对现实世界也不会有什么改变。还不如尽量保持时间线原貌,做个旁观者,好好的看看自己一直在研究的这个时代、看看史书上的他们。
苏放躺平躺习惯了,都遇到穿越这种事了,也没有想成就一番功名的心思。
“在您以后的穿越期间,我将与苏博士同行,以防系统突然发生故障。”
“是只有我能看见你吗?还是?”
“此为我的真身,自然是所有人都能看到。”
苏放戳了戳系统的胳膊,皮皮实实的。
“但是你这样也太奇怪了,你先把面罩摘下了吧。”
系统掀开面罩,年轻的面庞,和人类无异,有点小帅,就是表情有点僵,还是很像人机。
“冒昧问一句,请问您贵庚啊?”
“十六个地球年。”
“哦。”
苏放本来都已经准备好接受他说自己活了一万八千年了。
“苏博士,您好像有些失望。”
“没有。你也别老是‘苏博士您’的,太假了。还有你这个声音,我听着也挺假的。”
“现在呢?”系统说,它换了一个比较正常的声音。
“嘶……不适合你,这个声音太乖了。”
“就这个。”
嘿呦,这人机还挺犟。
“好吧好吧,对了还得给你起个名字编个身份。”
苏放正思忖着。
“我叫天枢。”系统说。
“天书?什么天书?”
“天地的天,枢纽的枢。”
靠,好中二啊。
“不是,哪有人会叫这个名字的,听着就不像个人。”
“就叫天枢。”
无语。
“好吧好吧,那你身份就是靖始道信众吧,他们就喜欢起这种代号。”
苏放高考完跟家里说要学历史的时候,家里人就说学历史没有用,这会儿苏放学的历史是用出来了。
“谢谢。”天枢说。
“哎,我们文明不兴用谢谢,我这是帮了你一个大忙,你也得帮我。”
天枢思忖片刻说:“帮你什么?”
嘿,这小外星人真好糊弄。
“那……那你帮我找史料吧,帮我留意有什么可能会流传下去的史料,比如江煜的墓碑啊、手记啊什么的。”
江煜的墓一直还没被发现,苏放穿越回来一直惦记着这个事,想打探清楚江煜的墓在哪?等自己回去一通电话打到文物局,就不用发愁史料的事了。
墓这种东西保存下去的概率还是比较大的。就算被盗过了,总没人把墓志铭也搬走吧。
“好。”
苏放欣赏着这破败的城墙。
“嘿,你别说,还真挺有感觉的。这是哪座城啊?”苏放问天枢。
“不知道。”
好吧好吧,看来自己的这个系统什么功能都没有,什么忙都帮不上。
苏放环顾四周,只有一位老人在河边放牛,颇有一些仙风道骨的意思。
“老人家,老人家。”苏放朝护城河旁边放牛的老头朝手。
这年头能有牛放,怎么着也算得上是富农。
“你是北边来的吧,你来这里做什么啊?”老头打量着苏放。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老人家,这是哪座城啊?”
“泉州城啊。”老头笑了笑。
听到泉州,苏放心里咯噔一下,嘉佑九年泉州,这破败的城墙……
“刚打完仗啊?”
“打仗?打什么仗啊?我们泉州快三百年没打仗了。”
还没开始……嘶……得赶紧跑。
“淮朝不是在跟南越打仗吗?”
“什么叫南越?”老头面色不悦。
“大越,大越。”苏放赶紧改口说。
“也就是我现在上岁数了,不跟你们这帮小孩计较这些东西。当年高祖爷在泉城起兵靖定国难,一路北伐,从泉城一路打到漠北,最困难的时候只有十三个人两匹马一副铠甲。就现在,就现在姓江的这一帮窃国贼子,还能是我们大越的对手?”
说起评书来了这家伙,看来历朝历代的老大爷谈起政治都一个样。苏放也不好意思打断他。
“我们陆相文武双全,经邦济世,坐镇泉州,居中调度,定让那群姓江的窃国贼子无功而返。”
灭越战争并不是由淮朝主导,主要是荆国和平江军出力,淮朝实际上打的最水,只是梁基为了水政绩才象征性发兵。这大爷使劲逮着江淮王室骂,可能是非常不满当年淮侯的背刺,导致越朝南遁。
提起陆章仁,苏放一阵唏嘘,如果他出生在别的朝代可能会有一番大作为,可偏偏他出生在南越末期,南越就亡在他手里了。
其实南越这种积重难返的情况,搁谁手里都无力回天。就泉州这破败的城防情况,能坚守六个月,陆相真是不容易了。
“您见过陆相吗?”
“见过见过。”苏放这句话问到老头心坎里了,老头赶紧说:“有一次陆相带着皇帝到城郊种地,看见老头我在这放牛,还关心我嘞。”
越朝祖制,循周礼天子每年正月到东郊亲耕,以示重农。苏放挺感慨的,当上课学的知识如此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时。
“陆相那可真是天人之姿、容貌俊伟……”
陆相的口碑是真好,从古至今、历朝历代也很有人质疑。
唯一的瑕疵点是南越灭亡之后,陆相最后抱着刚出生的小皇帝跳海了,好多人拿鲁迅先生的话说这事,说“史书字缝里都是吃人”、“救救孩子”之类的。反正就是批评这个封建士大夫不讲人道,把自己的忠君报国强加在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身上。
“好嘞好嘞,老人家,我们还有急事要进城了。”
“哦哦,你们忙,你们忙。”
苏放想了一下,又转过头跟老头说:“老人家,你想没想过迁走啊?”
“迁走?迁去哪?世上哪里还有可以容得下我们的地方啊?”
嘶……苏放挠了挠头,算了,反正自己也是在平行世界,而且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自己就算真在这个世界多救了一个人,又有什么用呢?况且人家估计也不会听你一个萍水相逢的黄口小儿胡编乱诌。
还是先担心自己今天吃什么吧。
“你有钱吗?”苏放拍拍天枢的头。
这小外星人真跟小孩一样,水灵灵的、白白嫩嫩的。
“没有。”
“唉,算了,先进城。”
“这是我的马吗?”
苏放拍了拍身旁的白色骏马,上面还装有马鞍,显然是有主的,这附近除了苏放、天枢和放牛老头也没别人了。
“不知道。”天枢说。
“不管了先牵着。小枢儿,你来。”
“我不会,我以前从未见过此类生物。”
“嘶……我也不会啊。它不能直接给我一脚吧。”
苏放试探性地一拽马缰绳,白马就跟着走。很听话,看来这马还真是我的。
一进城门,苏放就被几个人围住,看打扮应该是酒店客栈的小厮。
“苏爷,苏爷,这边儿。”
“你们认得我?”
“我们哪能不认得您啊?”
“我是谁啊?”
“您说笑了,您是淮国太傅家的公子哥儿啊。”其中一个领头的压低声音说。
等会儿……淮国太傅……嘉佑年间……
“编纂《越史》《南越书》的太傅苏燮?”
这苏放可太熟悉了。一提苏燮,苏放想起来自己魂穿的这个苏放是谁了,老太傅的独子,不太有名的纨绔子弟苏放。
正史的记载寥寥几行,苏放唯一记得的一句还是在《前淮书·肃宗本纪》里“太傅子少时曾与上有私怨,后上践祚,遂借故刑之。”
嘶……一想到这个“刑”字,苏放脊梁骨发凉。
“哎呦,尊老爷的讳是名燮。”
苏放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好像不太礼貌。一是直呼父母名讳,一是又直接管人家叫南越。
诶!等会儿,淮朝和南越现在前线在打仗,淮朝高层的独子一个人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南越前国都。
苏放反应过来又一阵后怕。
“你们是谁啊?要干吗啊?”
这不会是便衣吧。
“小的们是轩墨阁的伙计。我家掌柜的请苏爷赏脸光顾。”
轩墨阁……卖笔墨的呗。
“你家掌柜的是谁啊?”
领头的小厮有点疑惑,想了想说:
“楮知白。”
假名字,一眼假,而且是肆无忌惮的假。可以理解为一个卖炸鸡的跟你说他的名字叫肯德基。
但是不走,也没办法。毕竟他们人多势众,而且要是在泉州城里闹起来,自己的身份一暴露,九个脑袋不够砍的。看他们的架势好像也没有要害自己的样子。
“那有劳几位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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