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破开胸膛的人眼神空洞地躺在地上。
手中粘湿的触感,没有温度、不会跳动。
他不知道这颗心脏是谁的。
周围并没有风,可他却感到刺骨的寒冷。
他想开口说话,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时间仍然没有变化的、继续流逝着。
啊,恐惧。
怪异的、扭曲的恐惧。
或许只是注意到了时间的流逝而恐惧着什么吧?
周围一切都静止不动,突然有奇怪的东西侵入耳膜,陌生而又熟悉的旋律在耳畔跳动着、跳动着。
在这条似曾相识的道路上,你是否忘记了什么重要之物?亦或者说,对现在的你而言,记忆早已不再重要?
那么,做出选择的时候终究还是来了。
是选择沉浸在这片令人不祥的静谧中,还是……?
跟上去。
跟上去。
跟上去。
灰白的世界,眼前只有戏谑似的、由像素方块组成的字体——
【YES】
【or...NO?】
“呼……呼……”
短暂而又漫长的死亡体验结束,刺目的白光,模糊的白墙,视野渐渐清晰,太宰治抬起头,看到墙上挂着的时钟——还是那个地方啊。
……有点失望。
对“还能醒来”这件事有点失望。
不过、这次似乎出现了和以前不同的“异常”啊……
……
有人在墓地里悟道,有人在苦难中重生。
有人厄而后作终成一代名家,有人天赋异禀早早成名。
然而这些作文素材和你自己的生活并无太大联系,顶多是丰富了你光滑的大脑皮层,增添了几份为自己脸上贴金的论据。
醒醒吧,这池子里根本没金。
这是个下雨天。
撑着伞骨缺了一根的伞从出租车上跳下来,天色依旧是灰白一片,脚底下松动的砖块一不小心踩上去脏水能从裤筒直窜大腿根。虽然威力不大,但心里的恶心弥补了这点。尤其是眼睁睁看着新洗的裤腿上喷溅的泥点作点缀,令人抓狂。
说来也怪,每到考试前就会下雨,恰似学生的心境。
即使踩中了隐藏的“地雷”,即使裤腿挂了彩,这种阴嗖嗖的天气还是给予了她前所未有的平静。
真好,有种死到临头的感觉。
要是艳阳高照,那才真是要了命。这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在她短暂的人生中,向来伴随着烈日的都是晴天霹雳。
——无一例外。
相较于拥挤的学生宿舍和夹缝里的教学楼,月城二中的绿化着实做得很不错,靠边的石栏上爬满了软体动物,在新雨映衬的绿色下呈现出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每到大型考试就是一场校园生态圈内不同族群间的大迁徙,从上往下看,蜿蜒而上的小道上密密麻麻全是人,看起来和虫子也没什么区别。
据说每一群蝉要在地下闷17年,蜕皮后鸣叫两个月,然后死掉。
和高考完那个暑假一模一样。
潮湿的空气附着在衣服表面,摸起来湿漉漉一片,好像忽然有那么一刻意识到,或许只剩这个冬天就要结束了。
再坚持一下吧。
所有不重要的东西统统loop,只需等待。是啊,等待,遥遥无期的等待、永无止境,还能怎么办?就是熬。
无论发生什么,只能想办法解决,做不到的就敷衍了事,不求完美通关,只求蒙混过关。把自己伪装成忙碌的一员。总会有机会,总会过去。
明天还会继续。
有时候会觉得这是经典的胡萝卜与驴,区别在于这根胡萝卜是自己上吊的。
这个世界就tm没有正常人。
打印成绩单的那个晚自习,那种未知的恐惧化作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皮上空,无法阅读,无法听讲,身边书页纷飞和纸笔摩擦的声音好像在缓慢地杀死自己作为人类的思绪。
在等待审判的过程中周遭的一切都默然地将丧歌奏响,笔开始焦烫,不能握持,纸张开始具有磁力,向外排斥。
并未向天鸣枪,也未向谁祈祷,向来睥睨于那些臣服恐惧之人,最终自己也变成了阴暗角落里的虫子,被藏进了夜里。
就像一根绷紧的弦,不敢放松,也不敢继续拉紧。
总有一天这根弦会断掉的。
她清楚地知道这点。
届时所有掩耳盗铃留下的问题会在一瞬间爆发出来,巨大的烟花过后就是无可抑制的下坠。
那时还有没有抵抗的能力?不知道。
怀揣着对未知最大的恐惧走在通往凌迟的路上,每天最期待的就是小行星撞地球,期待着能从不知道哪里窜出来一辆车把自己创死。
没那么想死,但也不是很想活。
开奖之前往往最难熬。
这算是一种高增长率戒断综合征。
如果把十四岁前的人生发展看做是一个折线图,会发现这几乎就是一个倒J型。每件事情的背后,都伴随着一次次斜率的增长,把人生带入新的高度。
累加的奖池越叠越高,以至于当时所建立起来的价值观就是,明天的自己一定会比今天更好,明天的生活一定会比今天幸福。
只要达到一个目标就马不停蹄地奔赴下一个,完全没有考虑过跨不过会怎样——之前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只要努力就会有收获。
非常可悲的是,增长率几乎掉到了0。
不对等。
付出和收益不对等。
每次考试都想一雪前耻,结果却是一耻再耻。在意识到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挽回不了已经造成的损失时,这只后劲不足的股票已经持续性亏损了。
人能为正义支付多少代价呢?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她只知道自己大概是赔得底裤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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