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Action(9)

路颂时发完,按灭了屏幕。

众人跟着导演来到了街上。

电车恰巧到了,拍摄设备按照导演的要求全部打开着。

路颂时正打算上电车,就听见后方传来了一道声音:“请让我先上去。”

这个声音清丽婉约,又带着一种难以描述的哀婉。

路颂时扭过了头。

只见一个穿着和服的明艳女人走了过来。

木屐嘎嘎作响,走动时绸缎勾勒出她窈窕的身段,蓬松的袖口微滑,露出一截柔若无骨的手腕。

她欠了欠身,姿态柔婉地上了电车。

花贝看着女人的背影,小声对路颂时说:“这个人我觉得好眼熟,你有印象吗?”

那个女人五官端正精致,就算以艺术家挑剔又苛刻的判别标准,也挑不出任何缺陷。

路颂时正打算说没有,忽然想到什么,眉头微蹙。

他伸出手,从裤兜里拿出了那张双胞胎一家的合照。

目光扫过,合照上那张脸完美和女人契合。

那个女人——

是双胞胎的妈妈。

花贝显然也认出来了,他震惊地侧目,瞟了路颂时一眼,用眼神询问该怎么办。

路颂时:“没事。”

他不动声色地走了上去。

电车上两侧排满皮质座椅,横杆上的扶手机械地晃动着。

女人坐在最后一排,表情淡漠。

她云鬓簪珠钗,身上穿着绣有花团锦簇的艳丽和服,眉如远黛,犹如一个温婉端庄的古韵美人。

金链男人忍不住瞟了她一眼,她也毫不在意。

美人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姣好的面容淌过流动的灯光。

光影交织变幻,将她的脸打造出了一种难以形容的风情万种。

花贝和路颂时坐在了前一排。

花贝凑过身子,用气音道:“她是诺子吗?”

路颂时小幅度点了下头:“嗯。”

花贝又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路颂时轻声道:“跟着她,看看她会去哪里。”

电车缓慢地行驶,窗外荒芜的树枝接连成线,混在模糊的霓虹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车停了,后门吱呀呀向两边打开。

女人掀了掀蓬松的衣摆,目不斜视地往后门走去。

路颂时:“跟上。”

路颂时借着建筑物隐蔽,悄然无声地保持着和女人的距离。

这个距离既不会落下也不会让人发现。

但跟了一会儿,他们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女人穿梭在建筑群里,身影变幻莫测、稍纵即逝。

好几次他们都差点跟丢了。

只能通过木屐踏在泥泞地坎上的清脆声响,再次判断女人的位置。

不到一会儿,他们又找不见人了。

金链男人丧气地说:“怎么又跟丢了,这也走得太快了吧?”

花贝左顾右盼,试图寻找女人的痕迹:“好像到这里就不见了,你们有人看见去哪了吗?”

路颂时指了指前面的方向:“进去问问。”

前面有一亮着灯的旅馆。

旅馆柜台前有一服务员正擦拭着桌面,见有人进来,她直起了腰板。

双手于腹前交叠,脸上摆出了标准的微笑:“您好,请问是住房吗?”

“不是。”路颂时把照片放在桌子上,往前推了推,“你见过这个人吗?她是不是在这住房?”

服务员侧过头,看了一眼照片。

在看到照片的瞬间,她脸色变了,褪下了刚才的虚假面具,变得冷漠又阴森。

她嘴唇蠕动了两下,毫不客气地说:“没见过。”

花贝:“你这表情不像没见过......”

服务员不耐烦地说:“说没见过就没见过!如果你们不住房的话,就请出去。”

说着,她还要动手撵人。

路颂时:“我这人脾气很坏,还有暴躁症,如果不能知道自己想知道的,很可能就会怒火中烧,做出我自己都不敢想的事情。比如……砸了你这家店。”

服务员:“......”

路颂时状似无意地摩挲了下柜台上价值不菲的电脑,然后目光落在服务员脸上,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服务员被这不要脸的姿态震惊到了。

她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放下电脑,我告诉你。”

路颂时满意地撤出了手,勾起嘴角看着她。

服务员青筋直跳:“我没骗你们,我真的没见过,她都死了,我怎么见?”

花贝脸色大变:“死了?”

那他们刚刚看到的人是谁?

服务员狐疑地问:“对啊,死了好几年了。你们是她的谁啊,怎么连这都不知道?”

路颂时:“怎么死的?”

服务员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被她丈夫杀死的啊。”

路颂时微蹙眉:“说详细点。”

“她的丈夫就是个变态,早就想杀了他的妻子了。”服务员似乎陷入了回忆,脸上激愤交加,“那天他妻子食物中毒进了医院,他在旁边陪了一整天,装得一副深情款款、好丈夫的样子,但谁都被他骗了。”

众人屏息听她说话。

“等护士查完房之后,他就拔掉了妻子的氧气罐。没人发现这里的变动,时间长了,他的妻子自然抢救无效了。我当时正要进医院,他妻子的尸体刚好掉在我脚边,那血呀,砸得到处都是。”

路颂时:“他为什么想杀妻子?”

服务员一脸古怪:“谁知道呢,谁能揣摩一个变态的想法。”

服务员脸上表情几经变化,最后变得有些癫狂。

她神秘兮兮地放低了声音:“平阳路住宅区11栋那件至今未找到凶手的惨案,我猜八成就是这个男人干的。他就是一个有暴力倾向和反社会人格的变态!”

路颂时沉默了一会:“那他现在在哪里?”

服务员说:“肯定逃了啊,到处有人通缉他,他估计忙着怎么躲呢。”

·

出了旅馆,他们朝居民楼走去。

夜色深沉,朦胧的月光勾勒着嶙峋的树枝,路灯下墨绿色的树影相互挨挤,像是逶迤起伏的连绵山脉。

花贝打破了沉寂的气氛:“你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吗?”

路颂时搭垂着眼皮,看起来有些疲惫:“不能全信,她说的和我们目前得到的线索有出入。还记得我昨天和你说的话么?”

花贝想了想:“你说......他有自卑心理?”

路颂时点头:“对,这样一个人,怎么做到家暴、弑妻、杀女?”

花贝皱着眉:“可是诺子日记上为什么会说他丈夫想杀她呢?”

路颂时揉了揉脊椎:“等我们线索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又走了一阵,他们总算回到了居民楼。

所有人都饥肠辘辘,狂吃了一顿,然后拖着疲软的身子回房补觉了。

·

路颂时把衣服放到床上,正准备睡觉。

镜子突然“叮”地响了一声。

[后台接到了新的订单。]

[奶妈服务接单:npc鬼婴因为您恶劣的态度,暴瘦了一点五斤,整个人郁郁寡欢。您需要对他言听计从,竭力使他对您改观,获得五星好评。]

懂了,就是给人当孙子。

路颂时睁眼时,又到了那间壕到没朋友的别墅里。

面团发酵的鲜香在鼻尖萦绕,路颂时抬眼,目光落到了远处的沙发上。

鬼婴正翘着二郎腿,胖墩墩的肚皮缚着一件喜庆的红肚兜,斜襟上的腋窝囤积着臃肿的赘肉。

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盅脊骨汤,醇白的浮末杂糅着油飘在了上面。

旁边垒着十摞冒着热气的蒸笼,垫纸上的生煎□□薄陷大,松软的包子皮裹着一层酥脆的焦黄,咬一口汁水四溢。

他捏着筷子不停往嘴里塞,一口一个,嚼得吧唧作响,胖滚滚的脸颊像是一只河豚。

路颂时:“......”

郁郁寡欢,学到了。

鬼婴边嚼着边回过了头,看到他之后,筷子一顿,咕咚一声咽下了生煎包。

然后瘪了瘪油黄的嘴唇,稀疏的眉毛一挑,做出了一个相当高傲不屑的表情。

他边抖腿边说:“来得还算准时,这回劝你识相点,端正自己的态度,摆正自己的位置。”

路颂时:“怎么算态度端正?”

鬼婴把筷子戳到生煎包上,看着灌汤流油的馅料桌琢磨了一下:“我这最近看书看多了,肩膀特别酸,还有点儿僵硬,你给我捏一捏。”

路颂时:嘴上笑嘻嘻,心里mmp。

鬼婴小眼睛瞅了他一眼:“还愣着干嘛?是不是还要我挪过去给你捏?”

路颂时倒也没异议,缓步走过去,站在了沙发背后。

他伸过手,瘦长的五指搭在了鬼婴的肩膀上,指节微屈,揉捏了起来。

见他这么听话,鬼婴趾高气扬地哼了一声,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他眯着眼睛:“再往左一点。”

路颂时往左捏了捏。

“再往下挪点。”

路颂时又往下捏。

“用点力!”

喀嚓!

路颂时的力道差点把他捏碎,鬼婴哀嚎了一声:“你要谋害我,我要举报!你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

“怎么会。”路颂时笑着加重了力道,“我这是为你好。”

路颂时:“这一下疏通乳腺。”

话音刚落,路颂时又用力捏了一下,骨节泛白,优越的骨线衬得那双手更诱人。

路颂时:“这一下打通任督二脉。”

在鬼婴鬼哭狼嚎地挣扎下,路颂时牢牢扣着他的肩膀,捏了第三下。

路颂时:“这一下调节气血,活血化淤。”

鬼婴龇牙咧嘴地蹦了起来:“不用捏了!”

路颂时收回手,眸子弯了弯,含笑问:“肩膀还僵硬么?”

鬼婴:“......”

还僵不僵硬,都他妈要质壁分离了。

叮咚!

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鬼婴恶狠狠剜了他一眼,跑去开了门。

门刚开,一团白花花的肉噌地跑了进来,直接冲到了厕所。

有奖竞答:这坨白花花的肉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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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Action(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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