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戴着耳机坐在街边，左耳边是女生背书的声音，右耳是男生打游戏的声音。
她端坐在公交车站台的椅子上。
平视前方。
薛芒还在时不时给她发消息，说今天物理老师又在放屁。
“男生就是后劲足，别看那几个男生玩儿的厉害，人家上高中之后就是比你们女生学得厉害。”
【简直是危言耸听！放屁！】
薛芒不停打字，徐昭微微一笑，附和道。
【没错】
【可惜们班物理最好的也不是女生，但是物理优秀的女生也很多好不好】
【那你要不要，考物理第一】
【什么？我物理一难，我就拿不了满分，总会错啦，我不行的】
【你什么时候学会不行这两个字的？高中物理没有特别需要考研智商的，对不对？】
薛芒那边过了会儿发来几句话。
【那我该怎么学嘛，我总不能把所有时间都拿来学物理，我得保证我的总分稳居第一】
【你用尽全力了吗？不会因为我走了，就没有用全力吧】
薛芒很生气。
【怎么可能！】
徐昭翻了一下把周生京的物理笔记发过去了，她对于学习经常是跳步骤的。
比如说一道题，徐昭看一眼就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但是要她解释为什么这样做，徐昭总是和别人解释不清，周生京的方法更适合大部分的普遍的学生。
总结得很好，是她的了。
徐昭笃定，周生京请过不少名师，肯定比薛芒那个普通公立高中师资要好。
【不外传之秘籍，送你了】
【真的？】薛芒将信将疑，还是接收了文件。
此时公交车来了，徐昭上了车。
公交车颠簸了一路，大概四十分钟吧，播报地址的女声传来：“下一站，XXX国际城……”
徐昭下了车，按照杨莱给的地址走过去，杨莱正在和几个着装夸张的人站在一起。
“阿昭！介绍一下，这是胖子、阿猫、千奈落……”杨莱低声道，“记得叫我梦梦啊，别叫我真名。”
徐昭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杨莱立刻快乐地给几个朋友介绍徐昭——摄影超牛的大手。
有人问徐昭最喜欢什么翻，徐昭报了几个不出错的经典番剧——她熬夜全部看完了。
说实在的，她并不怎么看这些东西，不过作为业余爱好，还蛮有趣的，倒是徐英一起看了一会儿，居然就此沉迷了下去——徐英现在每周上学觉得生无可恋，吃点电子奶头乐也不错。
徐昭没有自己的专业设备，阿猫把自己的借给徐昭，徐昭看了一眼，居然是索尼的。
但是徐昭看了一眼，阿猫的手机是杂牌，言辞间让徐昭护着相机，徐昭知道大概这群人事实上消费不怎么高，只是愿意给爱好花钱买快乐。
按照今天的计划，杨莱带着一群人去了一间咖啡厅，咖啡厅采用了罗马式风格的装修，很是吸引人。
徐昭正在调试设备，突然一声声音出现，“徐昭？”
杨莱看过去，喊徐昭的人一身香奈儿，杨莱羡慕地看向女生——她家里有钱而且严格管控零花钱。
而且肉眼可见，女生的原生脸非常好看，杨莱心想，这样的脸搞COSPLAY一定不用怎么化妆。
“没想到你在这里呀，”按照剧本出现的陶希辰故作惊讶，“都是你朋友吗？”
徐昭点头，“我们在这里拍照呢，你呢？”
“和朋友出来玩儿。”陶希辰挽着周笙的胳膊，扫了一眼桌上的咖啡。
杨莱和她朋友们都不怎么有钱的样子，有钱也是烧在了他们身上的衣服，所以一人只点了一杯咖啡——这里的餐饮都昂贵。
杨莱和千奈落纷纷觉得，买点吃的都能找毛娘做几个假毛了。
“这儿的甜点很不错的，”陶希辰冲徐昭比了个wink，招呼服务员，“菜单上所有都上一份，记在我账上，玩儿得开心。”
就这样，杨莱和陶希辰第一次见面落下帷幕。
徐昭回头，名叫胖子的男生拿起菜单粗略一算，目瞪口呆道，“我嘞个乖乖，这得有小一千了吧……”
杨莱摇晃徐昭，揽住她，“你怎么没早说你有富婆朋友啊。”
“有钱的是我朋友，不是我，”徐昭略显无辜道，“我也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碰见她。”
挽着周笙出了咖啡厅的陶希辰笑嘻嘻道，“我的演技不错吧，有没有那种，看着非常有钱、毫不在乎的富婆形象？”
周笙翻了个白眼，“大好的学习时间，你就把我拉到这个地方来演戏的？你到底和徐昭玩儿啥呢，还有半个月考试了，我可不想开学第一考考差了。”
“好啦好啦，”陶希辰松开手，“那你先回去学习吧，我刚好要去处理一点事情。”
话虽如此，但是周笙有些无措——她不是嫌弃陶希辰碍事的意思，可是陶希辰已经笑着挥挥手，“你先回嘛，我是真有事。”
陶希辰不是那种欲擒故纵的人，她让司机先把周笙送回家，然后再回来找自己。
周笙离开后，陶希辰从兜里掏出发绳，给自己扎了个高马尾，戴好帽子和墨镜，陶希辰打了个车去了附近的银座商场。
三楼都是奢侈品店，角落是一家中古店，陶希辰过去，店长是个穿衬衫的中年女人，巨大的金色耳环很是夺目，大概是奢侈品见多了，并不对一身奢侈品的陶希辰多么殷勤。
“小小姐。”女人招手，动作优雅地给陶希辰倒了一杯红茶，
商场冷气开得很足，陶希辰拢了拢外套——司机回来之前她得完事。
“上次送来的包，结账。”陶希辰说。
女人再次确认道，“小小姐，您送过来的包的金额太大了，你确定你卖的这些，真的是你的东西吗？”
陶希辰拿出手机，给女人看自己家的照片——几面墙的奢侈品包，都是她妈妈的。
女人笑道，“乐意为您服务，小小姐。”
合计卖了三万，陶希辰看到银行卡传来收款消息，转身离开，她近乎是用跑的速度离开银座。
事实上，徐昭后来涨价到十八万了，她说，“我不仅能够接触婚约，我还能找机会把他送进去——如果他真的杀人了的话。”
陶希辰动心了。
但她哪里来的十八万，事实上，家里对她的财产控制也很严格，给周笙买的那套房子和车，也是经过家里同意的。
司机回来的时候，陶希辰静静地在原地等待。
司机有些疑惑，“小姐，怎么不一起上车？”
陶希辰微笑道，“我遇到一个朋友，和她约好了聊了一会儿。”
果不其然，到了晚上，陶希辰上完钢琴课，妈妈就来询问陶希辰，“听说你今天遇到了一个朋友？还把周笙抛开了，什么朋友，能让你把周笙抛开？”
陶希辰抿唇，保持微笑道，“哪里是比我把笙笙抛下，明明是笙笙急着回去学习，我就让她先走了。”
妈妈没说话，不过陶希辰知道她在评估她的话真实性。
不过还好，妈妈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早餐时间，陶希辰听见爸爸说，“你哥哥过几天回来，到时候你请个假，我们去机场接你哥哥。”
陶希辰默默点头。
没说自己要学习之类的废话。
妈妈也没说什么，只是和爸爸商量起了，哥哥下学年申请哈佛一个课题组的事宜。
中考之后，凯瑟国际还有一场入学考——差不多是分班考，一共三百多个人，陶希辰考了一百多名。
只有周笙一个人，对她说，“你要努力呀陶希辰，你现在成绩可不行啊。”周笙考了第十五名。
下周一到学校，周笙就问陶希辰怎么卡里多了三万——是的，陶希辰卖二手奢侈品的钱打的周笙的卡。
周笙直觉陶希辰在做什么事情，所以没用手机问陶希辰。
初二那年，陶希辰的妈妈强制查看陶希辰的手机。
美名其曰，不希望陶希辰早恋。
但是陶希辰这次没有告诉她，周笙以为又是陶家出什么事了，没追问——她发誓，等她成为全国闻名的医生，她要带陶希辰离开陶家。
周三的时候，陶希辰被告知自己父母给自己请了假，她家司机已经来接她了。
凯迪拉克上是打扮端庄的陶父陶母，陶希辰还穿着校服，一路上，妈妈都笑着说，哥哥是不是瘦了，在外面有没有受委屈。
陶希辰微笑道，“哥哥能受什么委屈。”
妈妈抱着她说，“外面总是不如家里好。”
哥哥的飞机是中午十二点才到，见面后，他的导师史密斯先生和爸爸亲热地拥抱。
哥哥摸摸陶希辰的头，“希辰怎么不说话，太久没见哥哥，不会和哥哥生分了吧？”
妈妈立刻说，“怎么会呢，希辰小时候还闹着要嫁给哥哥，做哥哥的新娘呢。明智吃饭了吗？爸爸妈妈定了餐厅，今天一家人和史密斯先生好好聚一聚。”
史密斯第一次见陶希辰，好奇道，“这就是明智的妹妹吗，以后有兴趣来我的课题组吗？小姐。”
白胡子老头还颇为绅士地捧起陶希辰的手吻了一下。
陶希辰立刻拦住史密斯，用英文道，“老师！我们中国不流行吻手礼。”
“哦，”白胡子老头了然道，“含蓄的东方人。”
妈妈轻轻推了推陶希辰，陶希辰立刻上去拉住哥哥的手，“哥哥，我好想你！有没有我的礼物！”
陶明智立刻受宠若惊道，“当然有！哥哥哪回出去没有给我们的小公主准备礼物。”
见人。
陶希辰的心说，她脸上粲然一笑，“那要是很廉价，不要怪我生气喔。”
见人，她的心说。
陶明智是。
史密斯也是，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去读哈佛，还问自己。
妈妈还在旁边说，“希辰年末要去参加世界级的钢琴比赛呢，到时候哥哥和史密斯一起来参观呀，在维也纳。”
至此，关于陶希辰的话题全部结束。
史密斯开始和陶父聊关于陶明智的课题的事情。
那可不，陶希辰在心里说，高中时期，陶明智就发表了Sci二区，还是作为一作。
陶希辰又想吐了。
谁知道陶明智现在所谓的哈佛课题组，又是怎么来的，总不能是给史密斯卖屁股来的吧。
她不无恶劣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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