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佳语进教室坐下后被同桌问怎么来这么晚。徐佳语就把楼梯上的事说了。
同桌听完后说:“多大点事儿,哥下课去擦。”
同桌确实去擦了,也因此被前后桌当英雄调侃。晚上放学前也就是六年级的倒数第二堂课的最后,教导主任开广播念稿,通报批评了包括徐佳语在内的一堆人。
班主任听到后登时抬头瞪大双眼用眼神警告徐佳语。
徐佳语前后右六个人都说徐佳语笨。
“你可蠢哎,啊?”尚不凡脸凑上来嘲讽道:“你不会报别的班报假名字吗?”说完背起书包,一边斜着嘴指指点点地说“真蠢啊”,一边走了。
徐佳语在校门口见到来接自己的徐平,徐平要拿书包徐佳语没给。徐佳语把下午的事到通报批评数了,徐平也数落她:“谁让你沉不住气不等进教室就喝呢,人家都知道说假的你咋不说。”
隔天徐佳语下课的时候在班里吃橘子,橘子皮放抽屉里带回家晒陈皮。班主任上课走到这边的时候闻到味儿了,说徐佳语上课吃东西让站一节课。
同桌说:“她上课没吃。”
“给你吃了是吧!下课也不能吃!”
尚不凡撩眼皮看班主任,然后又收回视线。
徐佳语坐下的时候尚不凡说:“她就那样,老女人。”
同桌他们也这样安慰徐佳语,仿佛他们现在是施救者,是恩人,徐佳语承他们的情。他们当时可能没这个意思,但后来就这么觉得了。
好比现在。
总之在前桌眼里徐佳语担得起一句:“没良心!”
不止前桌,前桌的同桌、尚不凡、尚不凡的同桌,看徐佳语的眼神都如同在看白眼狼,当然他们也直接这样说了。
徐佳语晚上睡前进屋里告诉徐平:“我看我姥吃饭的样子会想哭。”
徐平就说:“你姥一辈子可怜,之前是个大小姐,后来又落难……”
徐佳语也不再说什么。
半夜徐佳语的温度又烧高了,第二天上午的课便请了病假。下午戴着口罩背着书包到学校时班长和副班长在门外抽烟。班长是个大高个脸上长着青春痘有些驼背的女生,副班长比班长矮一截。班长抽的是细细的女士烟,喷出来的烟也是偏白偏淡的雾。班长抽的是红旗渠,一口吐出来像颗往水里吐的痰球。
徐佳语要进门的时候被副班长拦住了,嘴里的烟直接喷她脸上:“哎,牛逼啊。”
徐佳语皱着眉头往后躲:“嗯?”
班长踢副班长一脚给人拉远点,在扶手围墙的瓷砖上按灭了烟:“你数竞最高分。”
徐佳语才想起上周对面破楼里那两场作秀一样的竞赛。上着课就突然把人拉过去考,英语竞赛她没去,英语老师见考场没坐满于是中场到教室门口发脾气把她拉过去。连报名都不需要可见是很不正式的。
徐佳语笑起来:“谢啦。”说完进了教室。
教室里尚不凡正在和他同桌讨论游戏里的技能。这两人也都参加了竞赛,既然徐佳语是最高分,那他们自然就不是最高分了。
尚不凡看到徐佳语后说:“人家就是不一样啊,不上课还是最高分。”
徐佳语不理会他的酸话。
尚不凡没有收声的意思:“学校咋不竞赛打游戏,到时候咱俩……”尚不凡用手背打他同桌的胸口,“必得魁首!”
同桌接话道:“那要是打游戏就没有竞赛的必要唻,直接拉排位。”
尚不凡踢徐佳语凳子:“诶,你可玩游戏哎。”
徐佳语抵着额头不理。
“诶!问你话呢!咋?拽起来的是吧!”尚不凡开始踹凳子。
徐佳语只好耐着头晕摇了摇头。
尚不凡就说:“能考最高就是不一样啊,你看人家平时都在学习!我要不是突然想起那关咋过哩把技能推出来,最后一题我就写上了。我靠,徐佳语你捡个大便宜你知道???你该庆幸我们打游戏。”说到后面还拿笔抵徐佳语后背。
他同桌也附和:“我靠你偷着乐吧,那道题我俩都会解。”
“承认我比你们厉害很难吗?”
尚不凡在后面立马就挂了脸:“你说啥?”
徐佳语往外收拾书没回头:“我说你们承认我厉害很难吗?说那么多废……”
尚不凡暴起抵着桌子勒住徐佳语的脖子,又换手掐着徐佳语把她后脑勺往墙柱子棱上磕:“你说啥?你再给我说一遍!”
徐佳语本就头晕喘不上气,刚才在门外吸了烟味后心脏乱蹦还有点恶心,戴着口罩被掐更加难以呼吸。后脑那下重击差点让她晕过去,尚不凡的手又在不停加力,桌子在下面卡着她也踢不了人。
“尚不凡你干什么!”
徐佳语拿起书就往尚不凡脸上扇。
“我日你妈!”尚不凡捂着脸攥着拳头就要打。刚在门口大喊的班长赶过来按住他,然后冲其他人喊:“你们都不知道帮忙是吧!”
“你放开!放开!我可给你脸唻!你班长算个**!”尚不凡挣扎着要连班长一起打,副班长拿着烟过来:“诶,她要是被你打出毛病,你也得进监狱。”
“傻逼玩意儿,未成年人不坐牢,你们还不放开!”
班长皱着眉。副班长倒是笑着往尚不凡面前掸烟灰:“不坐牢是吧,那我打坏你也不坐牢喽?”说完就对尚不凡屁股拍一巴掌。
“我日你妈!”
徐佳语终于坚持不住,朝地上吐了出来。她撑着桌子吐了半天,吐到站不稳跌坐在凳子上,最后吐出来的都是苦水。
班长又喊人拿灰斗去垃圾堆搬煤灰,谁知班里刚还在看戏的人在徐佳语吐的时候就鸟兽散了,这种又苦又脏的差事只有老师安排得动。
班长只得放开尚不凡自己去弄。徐佳语这一吐扫了尚不凡打人的兴致,何况副班长正经混大街的正站在旁边看着他。尚不凡鄙夷地对徐佳语说:“真赃。”
副班长抽口烟:“诶,女同学,你怎么说话的。”
徐佳语又请了假。再回到学校的时候所有人都像没事人一样,尚不凡和副班长还是勾肩搭背去网吧的好兄弟,而且尚不凡也没改变分毫,就像他什么都没做一样。
他们都是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心照不宣地想用沉默将此事翻篇,这时候谁提起这件事谁就就是没有眼力见,就会变成被攻击被清除的对象。
徐佳语进门的时候,原本闹哄哄的教室突然可闻落针。徐佳语扫视一眼全班,看到那些偷摸窥视的人,看着那些沉默但不敢抬头的人,当人也有人冲她笑,也有人看她一眼就挪开视线。
他们在想什么?在期待什么?在遗憾什么?或者他们什么都没想,那他们在看什么?
徐佳语看着尚不凡那个万年不改的狂妄嘲讽的笑,明白了他不觉得自己错,也不会道歉。
班主任让徐佳语快点进教室。
徐佳语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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