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碧水幽阁深,红裙显魔影

清歌忙不迭地跟上,她跟着师父穿过长廊,走过熟悉的院落和廊道,越走越远,直到门派的深处。夕阳的余晖洒在她们身上,洛一白青色长袍随风飘动,背影显得愈发肃穆。清歌跟在她身后,心中涌起无数疑问,却不敢多问,只能默默紧跟。

又走过一片宁静的竹林,二人来到一处幽静的悬崖边。清歌心中悬崖边有一座小小的亭台,亭台周围遍布着各类仙草,随风摇曳。亭台的一侧,伫立着一座古老的石门,清歌抬头望去石门顶上刻着藏玑阁四个字。她内心一沉,这不是门内禁地吗?师父怎么会带自己来这里。

洛一白伸手在门上的符文上轻轻抚摸,嘴唇微动,念出一串古老的咒语。符文瞬间亮起,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露出里面漆黑的通道。

随后回头示意清歌进入,清歌却退后一步,摇了摇头:“师父,这藏玑阁是禁地,只有历代掌门可以进入,怎么会带我来这?。”

洛一白淡淡开口:“你虽被仙剑认主,但观你使剑,竟毫无章法,反而更显得随心所欲。你在剑道上的潜力不小,藏玑阁中的古籍和秘术,或能助你一臂之力。”

洛一白话中不带感情,却让清歌一阵羞愧,她作为云霄派的大弟子,却不会使仙剑,实在是愧对师父多年栽培,但她低垂着眼眸,心中仍旧惴惴不安:“徒儿自知学艺不精,必定竭尽全力修习剑道。只是这禁地我万万不敢进,请师父明鉴。”

然而,洛一白只是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她聚起一掌:“待我死后,你可接掌云霄……”说着,就一掌将清歌推入门内。

清歌突被师父打过一掌,还未待反应,身后的巨门就封住了洞口。清歌只觉眼前一片漆黑,心中一阵惊恐。她拼命拍打着石门,唤道:“师父!师父!”声音在狭窄的通道中回荡,显得异常凄凉。然而,石门外的洛一白却无动于衷,她转过身来,向阁外的亭中走去。

亭子里静静摆放着一副围棋,棋盘上的黑白子各自占据了一方,未分胜负。洛一白走到棋盘前,伸手捻起一枚白子,轻轻放在棋盘上。不过数时,黑白子错落,彼此交锋,隐隐透露出一股杀意。

这时,远处山风拂过,竹林沙沙作响,带来一阵寒意。洛一白正专注于棋盘,身后有一道熟悉的气息接近。洛一白执棋的手微微一顿:“情况如何?”

来人正是二弟子清风:“禀师父,召集的一些门中弟子及散修,组成的神霄军,已安排好各处防线布置。另外四师妹已经带着一些人,提前前往各大城市,对各地进行巡视和修葺大牢,只是……”这二弟子清风,虽晚于清歌拜师,却是几名弟子中年纪最大的,性格沉稳,处事老练。自拜洛一白为师后,更是跟随她习得不少阵法兵法。洛一白也正是看重他这一点,才将此等重任交予他。

她又在棋盘上下入一子:“说……”

清风又是恭敬一拜说道:“只是……只是联络了各大掌门,但还未收到回音,似乎对这次的动乱持观望态度。另外苍龙派的掌门,已经回信,说他们会自行整编部众,不需要我们插手。倒是一些小派,如天星会、碧海帮、铁掌门等,纷纷响应,愿听候调遣,共同抵御魔族威胁。”

洛一白的目光仍然专注在棋盘上,手指在棋子间轻轻摩挲,思索片刻后,说道:“这些门派虽小,但志同道合,终究能添砖加瓦。清雪那边巡防正需人手,这些小派的修仙者,先派给她。至于那些大门派……”她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们自恃实力强大,妄图置身事外。此事不急,待局势明朗,他们自然会有所行动……”

清风点头应声:“师父所言极是,我已派人密切关注各大门派动向,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向您禀报。”

洛一白点了点头,清风应声领命,转身离去。独留她一人坐在亭中,寒风阵阵,竹林依旧沙沙作响。她目光沉凝,又捻起一枚棋子,盯着棋盘却迟迟没有下子。

此时,藏玑阁内的清歌逐渐适应了黑暗。她深吸一口气,心情逐渐平静。借着微弱的光线,她的目光扫过墙壁上陈列的卷轴和书籍,卷轴边缘已有些破损。地面铺满了青石砖,这些青石经过岁月的洗礼,早已磨得光滑透亮。

发现阁内四角摆放着四座古朴的青铜香炉,每座香炉上都雕刻着精细的符文和奇异的灵兽图案,香炉内似乎还残留着未燃尽的香灰,散发出淡淡的药香气息,令人心神宁静。

正中央悬挂着一幅古老的画像,画像上的人物身着宽袍大袖,手持长剑,眉宇间透出睥睨天下的气势。清歌凝神细看,才发觉这正是云霄派的创派祖师。画像下方的匾额上,刻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剑道通玄,心怀苍生。”

清歌站在画像前,心中涌起一股敬意,随即低头深深一拜。她抬起头,忽然发现画像中的长剑似乎微微闪动了一下。她一怔,以为是错觉,然而,随着她凝神注视,长剑的剑锋处竟泛起了淡淡的光芒。

她心中隐隐感到,这里必然藏有玄机。随后站起身走至画前,轻抚画上长剑,指尖触及一瞬,剑身竟泛起一丝微光。她心中一动,凝聚心神,双手结印,将灵力汇聚于指尖,轻触剑锋,缓缓注入画像中的长剑。一道淡淡的灵光顺着剑锋流动,蔓延至整幅画像。紧接着,一道清脆的“咔嚓”声响起,画像后的石壁竟然缓缓向两侧分开,石壁露出一个宽敞的石室。密室内昏暗而幽静,四周的墙壁上镶嵌着几颗黯淡的夜明珠,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清歌走至石台前,小心地展开古卷,温柔的玉石触感在她手中流转。当她轻轻展开古卷时,一股强大的神识从古卷中骤然涌出,迅速笼罩了她的意识。那神识的气息如同雷鸣,令她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压迫感。

那神识的声音低沉而威严:“何人启此卷?”神识微微波动,似在感应她。片刻后,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疑惑:“汝内有异剑,此剑非凡品。”

感受到这股神识的威压,清歌心头一震,心中肃然。斟酌着言辞,缓缓道:“此剑乃我偶所得,其意与我契合,遂认我为主。”

神识微微颤动,片刻后,神识再度开口:“此谱古传承,为救世之人。汝剑意纯净,心无旁骛,正合此道之本。”

清歌深吸一口气,坚定道:“我愿承此剑道,不负所托。”

片刻后,声音再度响起:“既有此心,便随剑意而行。九招之中,藏天地奥秘。九霄凌云上,助尔登青云。”

随之,古卷中的符文再次亮起,剑谱的名字也显现了出来——《九霄诀》。光芒渐渐明朗,化作一道清晰的剑意,涌入清歌的识海中。她逐行逐字地阅读古卷,发现这部剑诀的文字晦涩难懂,许多字句似乎都在描述一种玄妙的剑意变化。初读之下,她的脑海中一片混沌,似乎是明白了,但又觉得抓不住其中的真正要义。这剑诀不仅仅是普通的剑法,而是一种完全超越她之前所学的修行心法。

清歌尝试将灵力运转与剑诀中的描述相结合,然而数次尝试之后,她发现灵力在周身运转不顺,甚至产生一阵阵疼痛,险些走火入魔。她不免心中有些焦躁,这《九霄诀》蕴藏的剑道深刻,根本无法理解其中的奥妙。

“难道这剑诀非我能掌握的?”她开始质疑自己。但随即,她深吸口气,将这种念头压下。若不能参悟剑谱奥妙,可能再难有突破。她静下心来,将心神完全沉浸在剑诀的内容中,不再强求立即明悟,而是任凭那股剑意引导她的思绪。慢慢地,她仿佛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四周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唯有她和那股剑意共存。身心皆融入了天地之间,心中澄净无比,所有的杂念都被抛诸脑后。剑意流转之间,仿佛看见九霄之上,剑光凌空,穿云破雾。

突然,一道光芒在她的识海中闪过,似乎点亮了她心中的某个角落。清歌领悟到,这《九霄诀》并不仅仅是在教授剑招,而是在传授一种剑道的境界,一种与天地相融的剑道。

她缓缓闭上双眼,按照心中的感悟,将灵力运行至周身,配合着《九霄诀》的心法,一点一点地引导灵力流转。当她将灵力运转至气海穴时,忽然感到一股极强的剑意从内府深处涌出,仿佛要冲破她的身体。

清歌心头一震,隐隐发现,这便掌握《九霄诀》剑意的关键。她集中全部心神,将剑意一点一点地引导至识海深处,按照古卷中的描述,将那股力量缓缓化解。灵力与剑意渐渐交织在一起,在她的识海中相互碰撞、融合,一道耀眼的光芒闪现而出,那光芒逐渐凝聚成一道剑影,这剑影随即分化为三道剑招的轮廓,清晰地映入她的意识中。

“初霄斩”、“云霄坠”、“霄波影”三式剑招依次显现,它们仿佛自然而然地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像是她与生俱来的本能。每一式都与她的心境契合,剑意无比纯粹,毫无滞碍。

她领悟了前三式后,想继续参悟剩下的剑招,却发现那些剑影始终模糊不清,仿佛隔着一层雾,无法再进一步。她明白,这剑诀精髓并不在如何斩敌,而在于如何掌控自己内心的剑意,与天地相合。想来这后六招,便需要更深的悟性和更高的境界才能真正领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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