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少年与布局

那夜过后,珠世和鬼杀队的合作也逐步上了日程。

产屋敷家族有钱,在浅草郊区安置了一处研究所,外看是郊区医院,但内置的地下是珠世研究的场所。有了愈史郎的血鬼术,地下的研究所也越发隐蔽。

红诀从那以后并没有急着离开东京府,而是等待隐和产屋敷耀哉派的人来接手后才离开。

珠世研究所需要的血液组织也托隐的人送了过来,有了上弦之鬼的血液,珠世原本有些停滞的进程也顺利开展下去。一些蝴蝶姐妹研究出来的药剂也送了一些样本到这里来,这让时不时观望隔壁审讯室审讯的珠世起了几分兴趣。

为研究方便,产屋敷也在研究所隔壁设置了一个审讯室,把在搜索鬼舞辻无惨过程中所捉的恶鬼都送往这里来撬出情报。

这些恶鬼中,当然也包括宴会所捉拿的三头恶鬼。为稳妥,产屋敷耀哉还派了音柱宇髓天元来主导审讯。忍者出身的宇髓天元懂得不少审讯技术,听到命令便带着三位夫人迫不及待地赶了过来。

原本产屋敷耀哉所属意的人选是蝴蝶忍,但考虑到蝴蝶忍的性子还是换了宇髓天元过来。

红诀血液的秘密仍是机密,但在珠世眼中,那些出自蝴蝶忍之手的药剂中的不明功效还是引起了她的注意。一开始她以为是成分互相作用的结果,然而充分研究之后她也看出了几分东西,药剂中的功效和灶门祢豆子手臂上的压制效果是相同的。

对此红诀只是摆了摆手,默默补充了一句,“目前还是机密。”

红发少年的一句话,也断绝了珠世继续询问的心思,她目前手头上主要是研究出将鬼变成人类的药,并且她和鬼杀队刚开始合作,彼此之间有所隐瞒很正常。

不过红诀话中的“目前”还是在无意中安慰了珠世。

穿着白色罩衣的温婉女子小声低喃了几声,口罩的嘴角微勾,做实验的心情也好了几分。

宇髓天元来的那日,红诀刚好在珠世的研究室内。他负责押送新的恶鬼到隔壁审讯室,顺便给珠世带来了蝴蝶忍的信件。

产屋敷耀哉的顾虑有先见之明,在得知主公大人找了个鬼来作为外援后,负责药学研究的蝴蝶忍呆坐在蝶屋内满脸不解。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恶鬼合作。

不同于蝴蝶香奈惠,蝴蝶忍对于恶鬼的态度和不死川一致,是彻底的厌恶和痛恨。要说不死川的厌恶是明在表面,蝴蝶忍则是掩藏在温婉的笑容之下。

但主公大人的命令不可违背,她也相信,主公大人的命令有他的道理。

然而理解是理解,和珠世交流的信件中还是能看出几分锋芒相对来。产屋敷耀哉知道蝴蝶忍与珠世之间还需要时间去沟通和理解,也不直接插手,只是默默将红诀是牵头人的消息透露给了蝴蝶忍。

这可在无形之中坑了红诀一把。

要知道红诀收到蝴蝶忍的信件可是吓了一跳,友人信中模糊的态度让单纯的红发少年忐忑不安,连发了几封信件才摸清了蝴蝶忍目前的心态,也如实给了蝴蝶忍自己对于珠世的看法。

“珠世小姐身上的血味并不重,是个好鬼。”

红诀对珠世的肯定让蝴蝶忍满腹的怨气消散了几分。她从认识红诀便知晓,红诀有超乎常人的感知力,虽然在某些地方自己这位友人有些迟钝,但在识人方面,有惊人的敏锐性。

连红诀都下了珠世并没有作恶之心的结论,蝴蝶忍也开始转换心态去尝试接受与珠世合作这一事实,在那之后的信件之中态度也缓和了不少,毕竟这位名为珠世的鬼在药学上的博识要比自己多得多,即使自己心中存在偏见,也佩服这位女士的本领。

可以说,产屋敷耀哉下了一手好棋。

对于这位与鬼杀队合作的女士,柱之间也很好奇。宇髓天元在抵达郊区的第一时间,也过来看了热闹。然而当一米九的俊美青年气势汹汹地来到研究所门外时,却被一个臭脸的蓝发小鬼挡住了去路。

红诀和珠世在研究室内聊天时,便听到了门外的吵闹声。

听觉敏锐的红诀自然识别出宇髓天元的声音,当即就推门出去看,果不其然就看到愈史郎和宇髓天元争执的场面。

“我是音柱!音柱!不是什么身份不明的人!”

“音柱也不行,只要珠世大人没有表示,就算是鬼杀队的主公亲自过来也不行!”

“你这小鬼很狂啊。”

眼看两人的冲突要上升到肢体上,红诀立马快步上前阻止。珠世也跟在他身后安抚了愈史郎。

“停停!”

红诀一把隔开两人,侧着身子无奈地跟宇髓天元说,“你怎么直接往这边过来了。”

“我。”宇髓天元脸上闪过一丝异色,“我来找你啊。”

他说得信誓旦旦,要不是红诀足够熟悉宇髓天元的性子,差点就被他骗过去了。

“你净扯吧。”

红诀叹了口气,转身和珠世及愈史郎低声说了句抱歉,就推着宇髓天元往外走。

宇髓天元比红诀高,红发少年抵着一米九大高个的后背,一步步往外推。

“我还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小九九,赶紧到审讯室去。”

“等等,我还没打个招呼呢!”

“以后有的是时间,快走快走。”

两人说话的声音随着距离越来越远,愈史郎看着他们走远,脸上气鼓鼓的神情也缓了下来,心底暗自决定,等会就把珠世的研究室牢牢地用血鬼术隐藏起来,让这些好奇心泛滥的鬼杀队剑士们找不到门,连个把手都不给!

另一边,被红诀推着走的宇髓天元也从前后改为与红诀并肩而行,在远离珠世的研究室后,宇髓天元看着旁边的少年,低声道:“那鬼没问题?”

“你不是也看出来了吗?”

红诀斜睨着宇髓天元,这位音柱大人也是个识人的好手,要是有问题,刚刚在红诀拦着他的时候他可不会乖乖跟着红诀走。

“匆匆看了一眼,没看出什么大问题。”

宇髓天元笑了笑,一把揽着红诀的脖子。

“三头鬼现在还在被关着,他见过的人只有鬼杀队的剑士,你去的时候小心些。”

红诀任由宇髓天元的动作,脑里快速整理接下来的任务工作。

先前与珠世有提及的诱饵一说,产屋敷耀哉已经有了想法。

要先引鬼舞辻无惨主动现身,必须有让其相信并且足够吸引他的东西。这个东西可以是真也可以是假,还有可能是以假乱真。

据珠世所形容,鬼舞辻无惨是个自卑又自大的恶鬼。

他自卑于自己不能完全摆脱阳光的弱点,妄图成为真正能够行走哉阳光之下的万鬼之王,真正长生不老,不死不灭的存在;又自大于自己作为鬼之始祖的绝对统治力,他坚信自己对于恶鬼的控制。

他谨慎又胆小,是个难缠的存在。

而鬼舞辻无惨在意的东西不外乎两个,一个是他追查已久的蓝色彼岸花,二是出现其他可以让恶鬼摆脱阳光弱点的存在。

蓝色彼岸花,鬼杀队从先前就一直在追查,但始终没有消息。

思考再三,产屋敷耀哉只能想到伪造诱饵。

想出这一方法的原因有二,一是在鬼舞辻无惨眼中,红诀已经作为异常存在在他眼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甚至一度引起他的兴趣,要不然也不会派出三名上弦对红诀进行围堵。

红诀的露面给了鬼舞辻无惨一个神秘的信号,便是他能带来变数,这一可供联想的种子已经在鬼舞辻无惨心中种下。

二便是鬼舞辻无惨目前还不知道鬼杀队这边已经有了可以让他手下的恶鬼暂时摆脱控制和监视的药剂,这是个可以迷惑他视野的有利优势。

如今甚至还加入了珠世这一大将,无论是通过珠世的了解去布局,还是借助珠世的能力去研究对付鬼舞辻无惨的药物来容错,鬼杀队的胜算都要大大增加。

与鬼舞辻无惨这样谨慎的恶鬼交手,困难在于每次布局对弈泄露的信息差,在哪一个环节去引起鬼舞辻无惨的好奇心,去打消其多疑谨慎的念头,做到一步步引诱其主动现身。

这场对弈,是一局豪赌的生死局。

而目前,对弈开始的第一步,便是对三头鬼的试探。从抓拿三头鬼之后,鬼杀队这边就一直在试探。三头鬼显然是高级鬼,但却不知他是否是直属于鬼舞辻无惨的高级鬼。

以往鬼杀队所捉拿的恶鬼都是十二鬼月以下级别的恶鬼,靠着药剂能够短暂屏蔽鬼舞辻无惨的控制,但往往在药剂效用结束之后,那些被关押的恶鬼因着后知后觉的恐惧,都在对鬼舞辻无惨的畏惧本能下爆体而亡。

因为这一点,鬼杀队每次对于审讯恶鬼的工作都是谨慎再谨慎。

然而从宴会那夜到如今,被关押着的三头鬼却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产屋敷耀哉只能做两个推测,一是这个三头鬼在鬼舞辻无惨的心中并不重要,又或者鬼舞辻无惨在借他的视野在观察鬼杀队的行动。

无论是哪一个猜测,他们都要做多手准备。

毕竟,这场对局,鬼杀队只能胜,不能败。

他们没有更多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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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诀
连载中懵朝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