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当然是在想怎么和二叔说给你多安排点课业,加加担子,将来长大了好帮我一把啊。

薛宝钗露出一个令雨墨打了个冷颤的笑容,不过她总算是没有残忍到家,并未将心中所想直言,只是拍了拍薛蝌的肩膀温声道:“大哥在想,得赶紧去见见舅老爷家打发来的人了。”

薛蝌一张被寒风吹得有些发红和皲裂的小脸又多了几分生动,连连点头称是。

俗语云娘亲舅大,就是王家没有在薛宝钗失踪的这段时间为薛宝钗撑腰,她这个做外甥的也得在见过本家长辈后,第一个见舅亲。

“大哥,快,我带你去。”

薛蝌现在对什么朝廷规仪还不清楚,只晓得大伯母的母家是极富贵的,合族的将来恐怕都要系在那位王舅爷身上。

父亲一时的叮嘱岂能比得上长期的耳濡目染,自然将王家打发来的人放到了天平低的一头,急急忙忙就要拉着薛宝钗前去。

薛宝钗看着这个不熟悉的弟弟为了她的时急得跳起来也是有趣得紧,所以也不拦他,只是觑准时间拉住了他。

“大哥?”

薛宝钗冲他眨了眨眼睛。

薛蝌朝那处一看,三魂顿时丢掉了两魂!那正朝着他和大哥方向走过来的不是他爹和那位舅老爷家的管家吗?

他爹脸都黑成锅底灰了,绝对是看到了!完啦!不知道等会逃到娘那去能不能逃过一顿打。

“大哥,你怎么不告诉我!是不是欺负我长得矮看不到!”

薛蝌脸上写满了控诉。

薛宝钗先是看着薛蝌笑,不多时却已泪流满面。

父亲走了,哥哥也走了,她无法再向任何人撒娇了。

还有蕙儿……

如果没有成为叛逆之后,蕙儿也会如蝌弟这般爱玩爱闹吧……

薛蝌这下是真慌了,他真的什么也没干啊,怎么大哥突然就哭得这么厉害。

他爹一定会打死他的!

薛蝌手忙脚乱把怀中的手帕取出,塞到了薛宝钗手里,用着这几日学到的话车轱辘一般说来说去:“大哥节哀,大哥你节哀啊,不要哭坏了身子。”

“家父亡故,悲恸失形,让将军见笑了。”

薛宝钗花了点时间整理好了自己,这才走到薛晋身边,冲着那个面圆耳大,唇阔口方的魁梧汉子浅行一礼。

“此乃薛少爷的一片纯然孝心,理当如此。”那魁梧汉子也不托大,双手把薛宝钗给扶了起来。

没错,王子腾派来吊唁的主导者并非什么管家,而是薛宝钗面前这位,正任着王子腾亲兵队的小旗官。

王子腾现在任着京营节度使,理论上可是有着开牙建府的权利的,虽然只有想造反的人才会这么干,但终归是留了个名义。

他亲兵队的小旗官,就是他亲信中的亲信,要是开牙建府,说不定能直接升个参将,那就是从五品的显职了。

管家来是替外甥争,小旗官来是王子腾作为京营节度使的意志。

你们要是不遂了我的意,我可不管你们背后有什么倚仗,有得是办法让你们吐出来。

头再硬,能硬得过刀去?

薛宝钗却琢磨出了第三层意思:她进入舅舅的观察范围了。

因为梦中父亲亡故的时候,可没有这个小旗官。

在朝堂中打滚久了,难免会变成政治动物,想她舅舅最后虽没有捞着五鼎食,却差点落得个五鼎烹,现在的他就算没有梦中那么老辣,但绝对已然摸到其中三味。

不成器的外甥可以当小玩意随手照拂着,但成器的外甥却要盯紧些了。

因为越是成器的能惹出的祸事也就越大,出了事少不得牵连到他。

有用就更好,世家大族多生的原因也就在此,多生几个总能有出挑的接过担子去。

所以薛宝钗在听完薛晋介绍后行礼时有意在话中抬了抬这位小旗官,想趁机试一试态度。

获得的到底是友善,还是非常友善,这对当前的她非常重要。

好消息,态度是非常友善。

坏消息,她必须得消停一阵了。

因为那位名叫周越的小旗官应是得了授意,交谈不多时言语中就透了风出来:“新盐法虽好,但过于急切。”

这话不用想,必定是坐在紫宸殿那位说的。

因为天下除了那位,没有人有资格臧否事涉国运的国策。

不过这种事情告诉她干什么,难道?

薛宝钗突然打了个寒颤。

在皇帝面前露脸是天大的好事,可储位空悬很久了……

她一个刚刚继承家业的白身少年,谁闲的发慌把她往上面捅!

她可是打定主意这次让九皇子好好露上一回脸的,而且九皇子行事一贯的规矩。

哪怕后来登基做了皇帝,要抄家灭族,也是搜集齐全了证据才动手的,包管无人能叫冤。

九皇子以后认下了这份人情,打算把这份功劳尽数收入囊中当起家的根基,就绝不可能这个时候拆台。

那么除了九皇子以外,会是谁呢?

谁都有可能。

就连她这位舅父也是一样。

周越没有从薛宝钗脸上得到自己想要的,因为这位的沉稳并不逊于积年的商贾。

周越暗暗叹了一口气,也没追根究底。

外甥再亲,毕竟不是儿子,差着姓不说,他也不是正经八百的舅舅。

而且他毕竟是有官身的人,在此盘桓数日已是不妥,要是有吃饱了撑的言官风闻奏事参他一本,事情可就大条了。

尤其是皇子们和文官派来的人都是尽了礼数后立刻就走。

薛宝钗照旧把人送到了府门。

“敢问将军,舅父大人可还有什么嘱咐吗?”

周越沉吟半晌:“好生在家守孝,最好琢磨些正经学问,那才是经世致用的大道理。”

打马离开之前,周越还是没忍住低声问了一句:“他们……就没说什么?”

薛宝钗笑笑:“没说什么不是更好吗?”

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

正因人人都想从薛家咬下一口肉来,所以人人都吃不着。

不过比这个更重要的是,薛宝钗这个家主的分量现在要比薛家的家产重。

而要想保持这种局面,就得一直如此。

薛宝钗现在还没想到什么好办法,但这个并不是最紧要的,因为拖上个三年五载的,九皇子就能崛起了。

她得先把家中安置妥当,必要时候散点浮财也可以。

不过很快薛宝钗就连这个都不用操心了,因为自林海处来了一封厚厚的书信。

准确来说,是一封书信,一幅画,信比画厚。

其实用幅这个词表述并不准确,因为这画是画在信纸上的,只有两个巴掌大的小小一张。

这是一幅桃花图,上有三株桃枝,其中两枝已然盛开,还有一枝含苞待放。笔触稚嫩,但能看出是用了心了,意境很是不错。

薛宝钗打开画时都能想到颦儿在那噘着嘴,嘟嘟囔囔嫌弃颜色不好调的模样。

要不是现在时间不对,她准得写一封又要研磨,又要蘸笔,又要铺纸,又要着颜色,又要照着这样慢慢儿的画的信给取笑回去。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薛宝钗摸着画上几个不算很齐整的小字,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来:“就你这么多虑多思,身体怎么好得起来?”

雨墨可不管这些,他只是能感觉到自家少爷今儿个心情很好,于是也大着胆子上前凑趣,片刻后忽然用发现新大陆一般的语气指着那提句的落款处说道:“少爷,这字长得好生怪异,没有这样的落款吧,还是有什么别的讲究?”

薛宝钗早就认出来了那是什么,闻言笑容彻底绽开,无可奈何道:“这字雨墨你识不得是正常的,因为这并非是字,而是琴谱。罢了,你去给我寻一架琴来吧,我来试试。”

等着雨墨领命而去走远之后,薛宝钗才用手指在画上轻敲了几下:“你这个促狭的丫头,又在同我耍什么把戏?”

今天不是复活节,也不是七月半,但我就是坐起来啦!

压缩了一下权谋(放到明年再写!)

我没有良心,所以你们不能用良心谴责我!

钗黛每年一磕,完成!

祝大家长命百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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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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