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审问

王熙凤在到达贾府前就派小厮把大房的丫鬟们聚集在正厅。

只见正厅里乌泱泱站了一地丫鬟。王熙凤扶着平儿的手在中央处坐下。

“想必你们的大奶奶已经通知过,如今便是我接过这大房的管家权。”王熙凤颔首道,“我年轻不知事,若有什么不满的,只管来回我便是,不要给我生事端。”

王熙凤声音一凛冽,唬的众丫鬟低头不敢吭声。前几日王熙凤在二房管家时就名声远扬,众人都知道这新妇琏二奶奶的利害,哪有敢不应的。

当下,王熙凤边命丫鬟和嬷嬷上前,边发下牌子查看他们的天赋,同在二房管家时一样,王熙凤按能力发配各奴才。

最后,只见安儿磨磨蹭蹭上前。王熙凤面不改色,朝平儿使个眼色,那平儿会意,忙支走众人,待正厅里只剩她们三人时,平儿关上门,命幸儿和福儿到院子里远远地看着,不许让外人靠近。

安儿伸手想接过牌子,王熙凤见她这伶俐的模样,知道安儿想快步离开,又想起这个叛徒险些害了自己,气得将牌子当作板子,直接打在安儿的手心上。

“奶奶,仔细手疼。”平儿见王熙凤动怒,忙上前握住她的手,安慰王熙凤。

安儿早已唬了脸色,忙下跪哭道:“奶奶生气最要紧,只是还望奶奶说明,奴婢不知犯了何错。”

王熙凤见安儿还敢顶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还是平儿冷了冷心智,转身对安儿道:“我和你姐妹一场,咱们从小就是一处长大的,你为何背叛了奶奶,做出那些吃里扒外丑事来。”

听见平儿一针见血点出自己的过错,安儿索性不装下去,一一将事情缘由道出来。

“是太太命奴婢传递消息的。我再不敢了,求奶奶原谅。”安儿跪着上前乞求道。

王熙凤感到些许震惊,她没想到王夫人连自己的亲侄女都信不过,竟然都把爪子伸到她身边来。

细细想来,王夫人身处二房,到底比不上大房名正言顺,所以派个内奸去监视王熙凤也是意料之中,一则通过安儿这个眼线可以监视大房的动向,二则若安儿上位挤掉平儿,那么王熙凤她就无意中被王夫人操控也未可知。

她深吸一口气,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安儿犹豫一阵,望见平儿的脸色,缓缓道:“在奶奶还未出嫁时,太太就找上奴婢。说是奶奶这边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就即刻传报给太太。”

“从那时候就开始了。”王熙凤冷笑道,转头对平儿说,“你听听,这样的人就在眼皮底下,我们竟是一点都不知道。”平儿不敢吭声,只是安慰说:“奶奶一时忙,混忘也是有的。”

嫁入贾府前王夫人就开始算计她自己,此刻王熙凤只觉背后发凉,一大家子的亲骨肉,就像乌鸡眼似的,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

王熙凤垂眼,问安儿道:“你可向太太说了什么?”

安儿忙磕头,说:“还望奶奶见谅,是奴婢一时糊涂,向太太说明二小姐到茶楼学棋艺一事。”

听见安儿说出迎春这事,王熙凤恍然大悟,道:“所以那万花楼那些所谓的谣言是你传出去的?”

安儿点头,即刻王熙凤回忆梳理过程,她还疑惑安儿怎么会偷这棋谱,原来是王夫人命安儿拿去。

只是王熙凤一开始还不理解王夫人为何为难贾迎春,但下一刻她想起原著,王夫人本就是个心胸狭隘的女子,迎春因棋艺变得优秀,得益的自然是大房,她这二房能捞多少好处?

在王夫人眼里,贾家的利益哪里能比得上自身的利益,就连王家她都能算计费心思,更何况贾府。

再者王熙凤替迎春处理东西,这消息怎么就传到邢夫人那边,原来也是这安儿走漏了风声。

红木桌的高台上摆着火烛,火焰忽明忽暗,王熙凤认真端详安儿的神情,只瞧见她满脸泪痕,叫人心生可怜之心。

只可惜安儿背叛了她,安儿虽比不上平儿的地位,但到底也是从小照顾原主的,王熙凤也没打算发狠赶了发卖出去。

还好王熙凤去租下秦氏楼房时,只带上平儿,留安儿在迎春身边,要不然以那蹄子的嘴巴,王夫人也知晓她的培训机构地点去。

“太太可知你已经被我揪出来?”王熙凤正色问道。

安儿摇头忙,说:“这几日太太忙,我没有去回话,所以太太并不知此事。”

王熙凤心里终于松口气,命平儿扶安儿起身,道:“你我到底也是主仆一场,如今你有将功补过的机会,你是否可愿意?”

如听到圣旨般的安儿忙连连应下,王熙凤示意平儿,平儿会意,说:“既然太太能找上你,所以太太是信任你的,你只管把这事掩过去不提,若太太那边有什么消息,只管来回奶奶。”

既然王夫人派内贼于王熙凤身边,那也别怪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平儿眼神复杂,口气有些难过,问安儿:“平日奶奶待你不薄,你为何背叛奶奶?”

“那是因为你!你才是奶奶的心腹,我不论如何做,都比不上你。”安儿咬牙切齿道,指着平儿。

王熙凤微微一笑,替平儿回答:“你知道平儿为什么会成为我的心腹?我实话告诉你,因为平儿绝对不会背叛我,况且你比平儿小,我自然有些事不能与你说,但和幸儿福儿这两人比,你自然比她们强多。”

“猪油蒙了心。”平儿忍不住开口道,“若这事你能看好太太,别说是奶奶,我把位置让给你也是心甘情愿的。”

最后,安儿出门离去。望着安儿离开的背景,平儿忍不住问道:“奶奶,这蹄子可靠吗?”

王熙凤回:“可不可靠不重要,日后我们便知。”说话间内心早已有了谋划。

平儿向窗外月亮瞧了一眼,说:“奶奶,时间已经很晚了,快睡罢。”

在平儿的陪伴下,王熙凤来到新房,贾琏已经睡下。这主仆俩梳洗片刻也昏昏沉沉睡去。

至次日清晨,王熙凤在打理好大房的事务后,欲往秦氏楼房去。可刚出门,便看见周瑞家的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说是太太要请她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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