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大少奶奶身孕三月消息一放出,贾敏就回了荣国府。拜见了父亲后便陪着贾母说话。
贾敏心里装着事,也没刻意瞒着,略说了几句,史夫人便忍不住道,“你这是怎么了?”
贾敏瞧了四周一眼,对史夫人道,“这事儿原不该说出来,只我到底心里装不住。”
史夫人闻言吩咐道,“老大家的今儿也累了,先回去吧。政儿苦读了一天了,老二家的回去瞧瞧。你们也都下去,我和敏儿说说体己话。”
张氏想着前些日子林府的动静,笑笑也就回去了,王氏心里有些不忿,但也没表现出来,也回去了。
贾敏看到人都下去了,开门见山道,“母亲可听说了前些日子林府的事?”
史夫人闻言蹙眉道,“我正想和你说这个,这些个家丑何苦弄得这般人尽皆知的!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贾敏心知史夫人好脸面,便苦笑道,“母亲以为我想呢,婆婆与夫君谁不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不过那些下人,也实在是过分了些。”
史夫人不以为然道,“不过是一些白身百姓,还了地儿多给些银钱也就是了,那下人怎么处置也没什么,送到官府去主家体面何在?”
贾敏却不接这个话茬,转而说道,“到底现在也这般了。我今儿与母亲说这个,却是为了府里。母亲也晓得,林府人丁少,下人也少,爵位也只袭到了公公那辈,夫君虽说出息,到底现在不过七品官儿,便是这般,下人都如此猖狂。在外头作威作福,在府里欺上瞒下,几文钱一个的鸡子能报个好几两的价。府里父亲可是国公,又受陛下看重。母亲不知道,当时细查林府下人在外的作为时,菊欣的哥哥叫余和的那个,还听闻有些人借着府里的势放印子钱呢。我原也在家中管过几日家看过几篇帐,我冷眼瞧着,那报价比林府那些人虚报的还要高些呢。”
贾敏见史夫人脸色越发不好了,火上添油道,“虽说咱们不缺银子,但是下人再富,也该是主子赏下去的,欺瞒主子昧下来的家业算个什么。他们肥了,仗着主家慈和,哪一日求个恩典放出去了,错处却都是主家强取豪夺了。我那日听夫君说,若是陛下有心怪罪,林府下人的作为,主家没了官位也不奇怪。”
贾敏不愿史夫人疑心林府找茬,又怕史夫人怪罪张氏,这才说是余和打听到的消息,欺瞒之事早在张氏接手账本之前便有了。
贾敏又道,“父亲这些日子身上不大好,我也不敢提起这事,父亲在前线杀敌流血换来荣誉,若不是背靠荣国府他们这些个奴才能有什么好日子?这些个刁奴却在后头欺瞒主家,还给父亲添了这么些个罪名。”
史夫人面沉如水,贾敏见效果到了,便住口不再提这事,为史夫人斟了一杯茶递了过去,道,“母亲莫为了那起子小人气坏了身子,我让母亲这般动气倒是我的罪过了。”
史夫人沉吟片刻,道,“你去和老大家的说说话去,别表现出来今儿咱们娘俩说的事。我自己理理。下次别这般明显,若让人晓得了,你能得什么好名声。”
贾敏见史夫人如此盛怒之下还在担心自己,却是心中复杂。前世贾敏怨过贾母,怨她的偏心与短视,怨自己死后她仍由人倾吞了林家家业却没有保护好黛玉。但是史夫人对她的关爱却从没有掺过假,如今的史夫人还不是后来年老左性为了一个宝玉不顾儿女子孙的样子。贾敏心下叹了口气,到底是自个儿的亲娘,多捡来的一辈子好生孝顺便是了。
是以,贾敏辞了史夫人,去了东院,还未靠近却见张氏站在正房外候着她。
“嫂子这是做什么,大哥哥若是知道了该怪我了。”贾敏嘴里责怪着,快步走上前,扶着张氏的手臂进了屋里。
张氏拉她坐在罗汉塌边上,摆手让服侍的人退下,道“哪里就这般娇贵了,我前儿听到了你那府里的事,寻思着你怕是要来我这,也有些心急,坐不住。”
贾敏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气色果真不错放下心来,道“嫂子如今怀着孩子,操心那么多做甚。你如今双身子,哥哥又替你推了管家,不管母亲怎么发作他们,横竖与嫂子无关。”
张氏摇摇头,道“有些事我多少知道些,但这府上……你也知道,恐怕此事最后也是高高抬起轻轻落下。到底是隐患,哪能不忧心呢。”
贾敏把怀里的东西拿出来递给张氏,张氏接过来一看,却是个封好的信封。
贾敏道,“母亲素来是要面子的,我虽说了,但只怕是没有多大效用的。嫂子如今推了管家,索性也别管此事。这是我们府上查探时顺带搜的两府刁奴的‘好事’,嫂子只管交给大哥哥,只说是我给的,这里面的东西看着可让我有些心惊呢,不怕大哥哥不跳脚,嫂子费心,劝大哥哥和那府上敬大哥哥商议就是了,最好别惊动父亲。涉及后院的,嫂子也别沾手,推给那院里那位操心去。”
贾敏在家中想过,荣宁二府的问题若是能解决自然是最好的,虽说贾敏深恨贾府上下,奈何那是她的娘家,这辈子若是能扭转儿女的命运,贾家败落了对于自己也不是好事,何况若非沾手了皇位更迭且张氏贾瑚贾珠早逝,贾家也到不了那般境地。如今自己的父亲荣国公贾代善病重,还是少刺激他为妙,母亲史夫人惯爱面子粉饰太平,即便下手去查,以贾府下人的德行只怕查不出多少东西。自己作为出嫁女,提醒便罢了,再多做就过界了。但是此事若是不处理日后越堆越多父亲去世后便是罪证了。如今贾赦尚未糊涂,宁府贾敬还未出家正在朝为官,现成的东西扔给他俩去处理最为合适,至于内宅。母亲到了该享清福的时候了,大嫂又有孕,这种得罪人不讨好的事正好合适让二嫂上手以显才干。
张氏多聪明的一个人,脑子里一转便想通了贾敏的打算,将那信封收好,憋了半响,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大哥哥估计要气个半死呢。不过这事怕是瞒不过国公爷。”
贾敏皱了皱鼻子,说,“父亲如今身子骨不大好,而且……”
张氏见她这般,道“我虽不知妹妹知道了什么,但是也知道妹妹是为了大家好,若是有什么不便的与我直说。”
贾敏抬眼看着张氏,张家之所以后来没了声响一来是张氏去世与贾家闹得极不愉快,二来便是张氏之父张老爷子乃是太傅,张家贾家能联姻也是因为都是义忠亲王一党,但是义忠亲王坏了事,张家被抄,贾家因为太上皇有旧情,但是贾敬出家贾赦的爵位连降,最后也不过比张家多活了十几年。
张氏见贾敏脸色不断变换便知果真有隐情,也不催她,只等她慢慢考虑。
贾敏虽不愿意,但也知道,贾代善极有可能如前世一般死于几月之后,义忠亲王坏事便在三年后贾家出孝不久。想到这,贾敏对张氏苦笑道,“不是我不信任嫂子,但是嫂子看我劝母亲收拾刁奴都这般费劲,嫂子觉得你有可能劝张老爷子乞骸骨吗?”
张氏闻言脸色却是真的难看了起来,但却是颇有些古怪的看了看贾敏,“可是妹夫听到了什么和太子爷有关的吗?”
贾敏苦笑道,“夫君才进官场多久,便是有什么也轮不到他知道。若不是和嫂子好,知道嫂子不会怪我,不然我也不知道怎么提。我总不能因为几个梦兆就断言什么吧,也没人信。只是我到底心里不安。嫂子也知道,这些个家奴横行印子钱包揽诉讼的虽然是大罪,但是对于上头而言最忌讳的倒不是这些。我也知道我贾家是开国时赌赢了才得了如今泼天的富贵,但是谁又有把握次次都赌的赢呢?这可是把全家性命都放进去的豪赌啊。”
张氏也知道这皇位之争是最不宜沾的,当今圣上宠爱太子,张家便是圣上指明给太子加的份量之一,何况张太傅也有些儒生左性,素来推崇正统嫡长,对太子也是尽心尽力的扶持,算起来也是锦上添花,但如今贾敏这话却是在说太子可能走不到最后,可她并未听说太子身体有恙,况且若是太子没了,张贾两家也不至于会有什么,也就是苦了宫里的太医。若是这般却又不值得贾敏这般提及了。
张氏咬牙问道,“妹妹说的可是梦中兆见太子爷有什么急症?”
贾敏摇摇头,苦笑道,“若是如此也不必提了,我却是梦见太子爷坏了事。”
贾敏看张氏脸色实在不好,又扯了些别的,离别时最后道,“嫂子莫想那么多了,这也说不得准,先把府里能有准解决的了的做了吧。即便此事或是真或是假,少一分能被人拿来说的罪证总是好的。”
人物角色关系上有私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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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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