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午时,微风刮杂着一股浓浓的暑气吹入屋内,焦躁的玉钏儿更加心神不定,心里暗暗着急。
自从姐姐金钏儿被王夫人撵出贾府,外面就风言风语不断。
自此姐姐就整日心神不宁,面如土色,仿佛七魂丢了六魄一般。没想到今儿午时竟想从井口一跃而下,以死明志。
幸儿被路过的老婆子看见一把拉住,却还是摔倒在地磕到了头,如今还没有醒来。
目今盛暑之时,满耳蝉声,又当午饭已过,各处主仆都因日长神倦懒懒歇下,各处鸦雀无闻。
玉钏儿好半晌才找到一个小丫头,支使她拿着几块碎银子去请大夫,这丫头却迟迟未回。
玉钏儿轻轻跺脚,在屋内不停踱步。时不时探探姐姐金钏儿的鼻息,感受到温热的气息拂过指尖时又暗暗松了一气。
忽儿听见一声闷哼,原是金钏儿醒了。
入目是浅青色纱帘,偏头便见木制四方桌上搁着一只成窑杯盏,袅袅热气腾浮向上,使这屋内更显燥热。
只见一个上身穿着青缎背心,下着墨绿长裙的丫鬟在房内来回踱步。
“终于醒了!”玉钏儿嘴里惊呼着,不禁扑向床边,又扭头定定的盯着金钏儿的伤口,嘴里碎碎念叨着痛不痛之类的言语。
待金钏儿缓缓摇头之后才说道:
“太太虽未明说你被撵的由头,使得外面闲言碎语不断,但姐姐你千不该万不该豁出自己的性命,用投井去证明自己的清白,这很是不值当。幸而被一位老婆子看见,不然我现在不知怎么哭呢。”
头部左边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着,脑袋也晕晕沉沉的使林苓无法集中精力思考自己身处何处。
但屋内的陈设以及这丫头口中念叨的太太,投井等字眼又让林苓暗暗心惊。
在未搞清状况的情况下林苓只得佯装淡定的盯着这丫头,又抵不过头部的不适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伤口传了丝丝凉意,空气中也弥漫着米香,原是在林苓昏睡的时候大夫已经处理好伤口了,只等她醒来用饭。
玉钏儿见姐姐盯着面前的菜粥,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金钏儿是被撵出贾府的,原先的头花首饰一律被搜刮干净,自己攒的月钱又得留着请大夫开药。
目前实在捉襟见肘,小厨房的婆子一个个都是只认银子的主儿,只能暂且委屈她了。
她这一大通的解释,让林苓终于搞清了现今的处境。
她竟穿进了红楼世界,成了跳井明志的金钏儿,只是不知为何改变了原著的轨迹,被人救了。
看着眼前这个絮絮叨叨的丫头,林苓心头涌起一股暖意,虽有些来到陌生世界的不适感,到底心定了些。
只是毕竟原身金钏儿已被撵出贾府,名声又毁,不能继续呆在贾府。又恐连累玉钏儿,眼下还得另外寻一个住处安顿下来。
林苓正垂头思考时,只见一个穿着紫红色绸子直缀,头带五彩丝线冠花的老婆子走了进来。
“周大娘怎么来了?”玉钏儿赶忙说到,来的竟是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
原来贾家夜间聚赌成风,加之那老婆子吃了些酒,输了钱不管不顾胡乱嚷嚷,把金钏儿欲投井之事抖落了出去。
婆子丫鬟间传来传去,将王夫人逼死金钏儿一事传入了周瑞家的耳朵里。
周瑞家的赶忙往王夫人处去,只见一个身穿蜜合色纱衫子的姑娘坐着与王夫人说话。
那姑娘发髻梳的一丝不苟,面若银盆,肤如凝脂,眉间透着一股娴静与沉稳,不是宝钗又是谁。
宝钗听闻金钏儿投井之事赶忙撇下袭人来到王夫人处,果然见王夫人眉头紧锁,想是已听说此事。
“你怎么来了,想是也听说那丫头投井一事了,那丫头犯错,我想着撵出去便是了,没想到她却赌气跳井,幸而没成!”说到此处王夫人暗暗垂泪。
宝钗叹道:“姨母慈悲,没想到她竟是个糊涂的,想来或许她并不是赌气跳井只是糊涂顽劣,自个儿在井边贪玩,不小心跌倒。
幸而被老婆子看见一把拉住,只是这老婆子吃了酒,到处浑说。姨母不必念念于兹,不如多送几两银子送于她,也算尽了主仆之情了。”
“我何尝不想这样,只是有她投井一事在先,再撵人出去,恐有苛待下人之过。许她留下岂不打了自个儿的脸,我到底心里不安。”王夫人边擦拭着泪水边缓缓道。
宝钗暗暗忖度着王夫人的话,片刻到,“姨母所言极是,依我看来,姨母不若把这丫头支使给我。
过了这阵子,我再找个由头把她打发了。由我看着,也防这丫头再做糊涂事儿。”
宝钗到底是客,此等家事本不好叫她插手。只是事发突然,王夫人心中一团乱麻,早已没了主见,稀里糊涂的就应下了。
周瑞家的心里暗暗叹到,这宝姑娘竟是个人精儿。
为人处世圆滑得体,又事事想的周全,此事之后定得王夫人高看一眼,以后可万万得罪不得。
原先此事是用不着周瑞家的,但王夫人恐小丫头出纰漏,特地遣周瑞家的来告知。
林苓听完后,心里默默叹气,原是打扫出府以后找一个活计过渡一下,再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没想到竟直接被派去了主角团,仿佛被命运操控一般,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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