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锦瑟和江华年来时,红楼一色倾门口早已聚满了人,里面更是桌桌客满,但是前来此处,有多少是为了喝茶吃饭?温锦瑟才走到入口,就能感觉到一股迫人的压力,再看端坐在前方的一桌人,手有意无意的摸上身上兵器,目光却定定的看向高台。
高台上,灯火辉煌,一阵柔和曲调缓缓自屏风后传出,悠远绵长,低沉又带着几分哀怨,这样的曲调无疑让台下众人更多了几许烦躁,层层帷幔缓缓揭开,六名身着艳丽的女子长袖舞动,轻盈而出。
“哎哟,不好意思了您,没有位子了,您若不嫌弃,就站在那儿?那儿看台上也看的清楚,您看如何?”小二是个驼背青年,左脸一块黑疤,对着江华年咧嘴一笑,没有接她手上的钱,只做个请的手势。
江华年点头,与温锦瑟跟上小二,走到一半,忽听旁边一个容貌猥琐的男子奸笑道:“这骚娘们,怎么没在博笑坊?还能让爷玩玩。”
旁边有人忍不住嗤笑,“想玩嬅凉姬,也要看够不够分量。”
那男子目光一扫,冷笑,不再出声。
丑伙计把两人带到观看位子就自行离开,楼内人多口杂,丑伙计熟练的穿过刚才那名奸笑男子,那男子正色眯眯的盯着台上起舞的女子,忽然脸色一变,一声惨叫。
周围顿时一乱,男子“嗷”的跪在地上,抱着脚杀猪般的惨嚎,近点的人这才发现,他的脚面上插着一根筷子,狠狠把他钉在地上。
“啊啊啊——”男子叫的撕心裂肺,江华年和温锦瑟离的稍近,一眼看到,江华年不忍的别过头去,下意识向后退了退。
“谁这么狠?”江华年艰难的问道。
围着的人不知所措,稍微一动那筷子,男子就疼的发狂,整张脸暴起青筋,冷汗直冒。奇怪的是,多数人却像见怪不怪,有的冷笑有的摇头,台上起舞的女子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直到店里两名伙计出现,其中一名不由分说拔下钉住他脚的筷子,男子当即疼的晕了过去,两小二随手把血淋淋的筷子一扔,熟练的抬着人就走了。
“这些人都是高手。”温锦瑟看着抬人离开的两名伙计,低低地说:“我竟然没看出来。”
“你说什么?”江华年小声问。
温锦瑟摇头,示意台上,“祸从口出,我们还是静观其变。”
那是一只削尖了的筷子,旁边有人捡起它仔细看了看,偷偷藏了起来。温锦瑟微微扫了眼那人,见对方察觉,她很快移开视线。
台上女子舞姿曼妙,脚步轻盈彩袖翻飞,随着曲调一转,忽然由温婉低沉变得急促高亢,台下众人不由屏住呼吸,只见看台右上方挂着的一柄红色鼓锤微微晃了晃,正对面那面大红鼓静静的立在那里,但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听“铮”的一声,屏风后的曲子突然一顿。
与此同时,一条灰色人影突然从台下跃上高台,台下众人原以为对方上台击鼓,谁知那人随手将身上灰扑扑的衣袍扔出,一双凤眼淡淡向后一扫,高挑艳冶,只是半回身,就引得台下众人连连惊呼。
“这不是垂莲居的彩杞吗?”台下有人脱口而出。
垂莲居、博笑坊并称江州两大青楼,其中以垂莲居的彩杞和博笑坊杜婵最为有名,寻常人花天价想见一面都难,也只有两家在才艺比试谁才是江州第一绝色时才会出现。
“我听说彩杞已经嫁人了啊,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台下有人小声议论,台上彩杞腰身一拧,纤纤素手轻轻拂过台上女子娇媚的脸庞,台上女子柔美浅笑,随着彩杞的脚步,两人竟然都随着曲调开始同台而舞。
“嘁……嫁人?呵呵……你们不知道?就是那个毒门门主,哀门纸。”
“毒门的门主?别说笑了,毒门门主有老婆,而且他老婆还是出了名的河东狮,他哪里有这个胆给当红头牌赎身?”
“千真万确,你不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他老婆是前任门主的掌上明珠,前任门主一死,他的毒功早就在他老婆之上,哪里会把那凶婆娘放在眼里,不但给这彩杞赎了身,还教她毒功,两个人……啧啧……”
“这事儿我也有听说。”身后一人插嘴道:“他还给她这个小妾起了个名号,叫彩蜈蚣,打算让她和家里的河东狮平起平坐哩!”
“做梦去吧他……哈哈哈……谁不知道他家那位河东狮是出了名的黑寡妇,还彩蜈蚣,我看早晚要被黑寡妇咬死。”底下有人哈哈大笑,引得其余人也忍不住笑出声。
这些江湖上的门派琐事,以往师父从来没有提过,如今温锦瑟听得认真,倒对这些人有了兴趣,黑寡妇?彩蜈蚣?
“好啊!好——”
台下发出一声呼喊,掌声阵阵,温锦瑟收回思绪,台上两人衣袂飘飘,轻盈婀娜,来往之间,长袖飞旋,频频扫过对方脸颊,都是水一样的眸子,波光流转,看的台下心神荡漾。
“彩杞手上有东西。”温锦瑟眯了眯眼,低声对江华年说道。
江华年也盯着台上看了半天,小声问:“我怎么觉得嬅凉姬好像在逗彩杞玩儿呢?”
“嗯?”温锦瑟怪异的看了眼她,她顿了顿,立马补充道:“就是感觉嘛!”
“她手上的好像是针。”温锦瑟话音刚落,彩杞右手嗖的刺向嬅凉姬,速度极快,嬅凉姬身子一退,手轻轻将她拨开,只见彩杞眼底闪过一丝惊异,还没来得及收手,嬅凉姬顺势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揽入怀中。
“这些乱七八糟的招式,全是破绽,如果嬅凉姬要杀她,她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温锦瑟忍不住叹道,有些看不下去。
“好——”
台下好声连连,嬅凉姬握着彩杞的手,彩杞垂眸,针尖就抵在自己的喉咙处,针上淬了毒,沾血毙命。
“我知道你不会杀我。”声音柔媚勾魂,若换做男人,骨头都要酥化了。
“我也知道你是在试我。”嬅凉姬嘴角噙笑。
就在此时,又有一人跃上高台,伸手取下高处挂着的鼓锤,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伸手矫健,眨眼间,人已经到了大红鼓前。
楼内突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那人身上,那人双手紧握鼓锤,高高扬起,用尽浑身力气,狠狠击向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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