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之前冯渊在门外的时候,薛蟠出声,一个是给贾慧灵面子,再有就是奔着那所谓的雅事儿来的,但见了冯渊之后,薛蟠这心里就痒痒的不行。
小厮关门退出去之后,薛蟠赶紧让自己旁边儿的一个公子哥儿给让个位置,嘴里道:“来来来,渊哥儿快来坐这儿,咱们好好喝上几杯水酒,今儿就不醉不归了!”
说着话,他那咸猪手就伸了过来,嘴里还继续感叹着:“你说说,你这平日里也不出来,咱们都是这金陵城长大的,往日却只听道有你这一号人,一直不得见,竟不知渊哥儿是如此精致的人儿。”
冯渊闻言,一面躲开薛蟠伸来的咸猪手,一边儿带着愠怒地道:“这话就好生让人着恼了,小爷好歹也是一响当当地爷们儿,哪来的精致人儿?”
薛蟠也不恼,嘻嘻笑道:“是哥哥的错,是哥哥的错,哥哥就一混人,冯兄弟别跟哥哥一般见识,哥哥这自罚三杯给兄弟赔罪,还望冯兄弟饶过哥哥则个。”
冯渊见好就收,他还有事儿呢,还指着薛大傻子给他出银子呢,这要真的让这货吃了酒,五迷三道的,什么也别干了,弄不好最后还得把自己搭进去。
于是脸上怒色稍稍收敛了一些,看了一眼薛蟠,然后不卑不亢地道:“这倒也不必,咱们爷们之间,还不至于真的容不得一句玩笑话。”
“不过,今儿我过来,本来就是因为之前贾兄所托之事儿,头几天儿我为了筹钱去拐子那里赎出年少一玩伴儿,就给耽误了,这好容易弄出来点儿,这不赶紧先找过来了。”
薛蟠这人,好色纨绔,但他有一点非常值得人称赞的,那就是特别重情懂得感恩,无论是对自己母亲的孝顺,对妹妹薛宝钗的爱护,还是后来跟柳湘莲的不打不相识,这都能看得出来。
他自己这样,自然对别人的认同也是这样的,当即道:“呀?少时的玩伴儿?这样的拐子都是单拐幼女,养至十二三岁,带至他乡转卖。”
“冯兄弟竟然还能碰上,也是你们的缘法啊,再说,那女孩儿被拐的时候,一般也就五六岁上下,这养到十二三岁,起码也得七、八个年头了,冯兄弟竟然还能认得,冯兄弟也是重情之人啊!”
说着话的时候,薛蟠已经将眼底的那抹好色收了起来,转而倒是佩服了起来,开始真诚的邀请冯渊入座。
冯渊心中一定,当即也不再拿把客气,顺着薛蟠的意坐了下来,然后摇头道:“说来惭愧,当年若非甄姑娘地父母照拂,我当年怕是根本活不下来,结果,好人无好报呀。”
薛蟠赶紧追问道:“冯兄弟这话从何说起呀?”这人就是个憨子,一般人听了这话,肯定是要安慰两声,宽慰一下就揭过去,但他却喜欢刨根儿问底儿。
对此,冯渊却不在意,或者说,他正好要让薛蟠感动,继而断了对甄英莲地色心,当即道:“其实,她家,薛兄应该也是听过的,原籍姑苏。”
“她父亲甄士隐与家父乃是世交,后搬到金陵城来的,就住在那烧毁儿葫芦庙跟前儿,甄家家境殷实,乃是集善之家,世代与人为善,她父亲更是善名远扬,只是时运不济。”
接着,他将自己与这甄家的那段儿缘法挑拣着说了,特别说了自己之所以认出这甄英莲,就是因她眉心的那一点胭脂痣。
当然,他只说了当初甄士隐有心想为他们定下娃娃亲,却没有说自己要娶人家,只凭他们去联想。
他知道,薛蟠这人,好赖算是个讲义气的,只要他认同了这人,就绝对不会做出抢人妻子的事情。
但他同样知道,自己这辈子怕是也不能对女人硬起来,所以,他不能跟原主那样,以为将人收进门儿,就算救了人家,那是坑人,所以他不能亲口认下。
薛蟠一听,当即拍着胸脯道:“冯兄弟放心,你们这是天定的缘分,谁也别想坏了这事儿,那拐子到时候若是敢上门讹诈,哥哥定要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冯渊一听,心里就乐了,妥了!薛蟠这人,别的不说,他应承的事情,一般都会做到,这回不用担心那拐子再将人另卖薛蟠了。
只要那拐子敢找薛蟠这儿来,怕是第一个打死他的就是薛蟠。
当即举杯对着薛蟠道:“那兄弟就谢谢薛兄了!”说完,他一仰脖,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这是感谢,若是敬酒,可就得等对方喝了,自己再干了表示敬重了。
放下酒杯,冯渊看了看贾慧灵,又看了看薛蟠,再扫了一眼在场的一众人,最后没说别的,只说明日请贾慧灵家中叙旧。
贾慧灵一看,当即明白冯渊在顾虑什么,当即哈哈大笑道:“冯兄不必这般,咱们在座的,那可都是花中老手,又都知根知底儿,很不用避讳。”
薛蟠反应稍慢,但贾慧灵这话一说,他也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了,当即也哈哈大笑道:“冯兄弟脸皮忒薄,我们可不像冯兄弟这读书人,想的忒多。”
说着,脸上露出猥琐地笑容道:“不瞒冯兄弟,哥几个别说都在一个屋子里玩儿过娘们儿,就他们的屁股,哥哥也是试过的。”说着,还看向那几个娘炮似的小哥儿。
几个小哥儿娇笑着不依道:“讨厌,竟知道拿我们哥几个打趣儿,你看下次还让你占便宜不让!”
看着他们在这儿打情骂俏的,说实话,冯渊有点儿恶心,他是同性恋不假,但也绝对不是,也不喜欢这样矫揉造作的男人,男不男,女不女,跟去泰国手术失败了似的。
当即也不理他们,直接将手里的那三页指递给贾慧灵道:“贾兄弟,这个你们先看着,我得先回去,看着整理产业,好凑了那赎身的银子,剩下的,等我安顿好了甄姑娘,静下心再把剩下的画出来。”
正跟那几个小哥儿打情骂俏地薛蟠一听,大手一挥道:“冯兄弟这不就见外了吗?那点儿银子还能叫你去变卖家产?也太看不起我薛文龙了不是?”
说着,他手往怀里一掏,一沓子银票啪的一声往桌子上一砸,然后道:“是兄弟就别见外,这点儿银子且拿去花着,不够就吱一声。”
真不愧是珍珠如雪金如铁的豪富皇商薛家大少爷,就这么一沓银票,那少说也得千八百两的样子。
冯渊一看,赶紧推辞道:“无功不受禄!无功不受禄,这怎么能让文龙兄平白给我拿这些银子?”
薛蟠皱眉道:“爷最是讨厌你们这些酸儒,不过是几百两银子的事儿,也值当这样?”不过,薛蟠到底是喜欢冯渊的样子跟人品。
当即眼珠子一转道:“那些东西,小爷看得多了去了,早就腻歪了,就寻思想找些新的乐趣儿,这些银子就当给冯兄弟的润笔费了。”
说着,他拿过来贾慧灵没看的另外两张图,还鄙视着激动地满脸兴奋涨红地贾慧灵,暗里唾弃一声没世面。
但当他看到里面的小图画之后,顿时瞪大了眼睛,我去,这也忒带感了!之前想用场面话给冯渊递梯子地心思全去了,而是兴奋地搓手道:“想不到冯兄弟也是同道中人啊!”
当即两眼放光地看着冯渊道:“兄弟大才,哥哥甘拜下风!”接着又将那些银票塞进冯渊手里然后道:“兄弟,你也别去管别的,这些银票就当哥哥给你的定金。”
“这样,兄弟赶紧去完成剩下的,到时候一张图哥哥给你一百两银子!你看行不?要是少,兄弟你尽管开口。”
冯渊心里高兴,脸上却一副羞愧地样子,攥着手里的银票,涨红着俊脸,半晌才一副被五斗米折腰的样子道:“罢罢罢,本来,我这也是迫于贾兄弟的情谊,才做了这有辱斯文的活计。”
“但既然文龙兄喜欢,又出手这般大方,我且将这个写完就是,只是请薛兄你们,一定要帮兄弟保密,否则我这怕是要斯文扫地,羞臊死了。”
薛蟠等人一阵大笑,半晌才安慰他不用在意他们这些粗人,他们虽然混,但最是守信,这事儿绝对不会外传的。
冯渊一边儿用袖子掩面做羞愧状,一边儿道谢拜托,其实心里却不在意,这玩意儿说白了就是爷们儿间的兴趣儿,就算传出去也无所谓,顶多就是多个风流的名声罢了。
这年代,别看读书人一口一个有辱斯文,其实有辱斯文地事儿都没少干,像什么拿人家绣花鞋喝酒,闻女人缠脚布之类的变态事儿,那些有名的文人骚客还拿这些事儿当谈资写诗流传千古哩。
总的来说,就因为封建王朝的畸形社会关系,让所有人都觉得男人是天,做什么都是对的,就像这些事情,男人做了顶多落个风流不羁的名声,要是女子这么干,那完了,这是淫、荡。
银子到手,甄英莲那边儿又有薛蟠做担保,冯渊心中大定,自然免不了敬酒感谢,但没过一会儿,冯渊就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了不正常地燥热。
就算冯渊再没有经验,但来自信息发达的现代社会,他能猜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儿吗?当即暗骂自己是个猪脑子,怎么就忘记古代妓院就跟现代的那些会所一样,吃食酒水一定要注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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