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外,林黛玉带着丫鬟银蝶站在宫廊之上,四周站着不少执勤的护卫和大小太监。
太监总管王保忠刚刚进去给老皇帝通报林黛玉来了。
“姑娘。”银蝶低声的交了黛玉,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家主子。
湿润的空气打在主仆俩人身上,使得身上的衣物也润嗒嗒的。
摸了摸衣袖,黛玉撩起眼皮看见银蝶紧张的样子,抿起嘴角。
“禁声,不要担心。”
见银蝶低下头,她才微微的把头转了回去。
想到之前在凉亭的受到的屈辱,黛玉手指不自觉地捻了捻,看来父亲的给的信件对这些人的影响很大。
不然身在宫中,这些人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竟敢在陛下的眼皮底下做这样的事。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陛下知道吗。
她抬起眼眸,看向了面前紧闭着的宫门,目光复杂。
若是陛下知道,这就说明他根本就是已经把父亲当做棋子准备牺牲掉,那自然也不会在意他这个小小的连棋子都算不上的小姑娘。
但要是陛下不知道...
林黛玉抿了抿湿润的嘴唇,玩味的眯着眼睛想,那今儿这个亏她可得记下来了。自己可不是真的小孩子,这个送上门的把柄,她没道理不收下来。
正思索着,朱红的大门从里面被人打开。
“林姑娘,陛下传您进去。”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黄门从里面出来传了话,领着林黛玉一个人往里面走。
明黄的苏锦拢成一束一束的帘帐系在一丈多的玉石圆柱上,数十挂的珍珠帘子悬挂在上方。
一段不长的路上,到处都有小黄门和宫婢站着侍候着。
黛玉放轻了呼吸跟在小黄门的身后,明明有不少人的宫殿,却没听到一个人的呼吸,只有她的脚步声回荡着。
她垂着脑袋,不敢随意的乱看,直到前面的小黄门停住了脚步,恭敬的回话,她才意识到已经到了地方。
“陛下,林姑娘到了。”
随着小黄门的声音落下,林黛玉也轻身跪下去:
“臣女林黛玉见过陛下,陛下万福圣安。”
“起来说话吧。”一道威严肃穆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你进前来。”
听到老皇帝的话,她从白玉地板上爬了起来,下颌微收,眼神也没有往上放看,缓缓地朝着前方走了几步。
待走到玉台阶的前面时,她才停住了角。与此同时,不知为何她的手肘红点之处猛然的发起了烫。
她硬撑着不触摸手肘发热的地方,集中注意在眼前的场景之中。
“你父亲为朕在江南的盐政立了不少的功劳,朕都记在心里。”
“父亲为陛下尽忠是臣子的本分,当不得陛下如此夸赞。”林黛玉垂下眼帘,微微福了一下身子,“来之前父亲特意嘱咐说,陛下是位明君,让臣女一个人进京不要害怕。”
听到远在扬州的臣子如此说,明厉帝不由得和缓了神色,看着殿前的小姑娘也温和了语气的关怀了一句:
“如海说的是,有什么事情你叫人递了话进来给朕说也是一样的。便是朕没空,进宫找贵妃她们也是一样,受了委屈也不要自己扛着,如海没在京城,朕少不得是要护着你的。”
听到这里,林黛玉也咂摸出味道了,感情着老皇帝还不知道之前在凉亭那边发生的事情。
这可有意思了。
说轻了,不过是家里的小辈瞒着长辈做了些不雅的小事;说重些,这可就是事关皇帝对权力掌控的大事。
她心里可还惦记着之前的受辱之仇呢,这可真是打瞌睡遇上了枕头。
不管这件事背后的主人是谁,这样的事要是皇帝知晓还罢了,左不过训斥几句;可是要是皇帝不知道,这可是顶了天的大事,要是这皇帝还是迟暮之年那更是大的不了的事。
垂垂老矣的老虎对自己即将逝去的生命和权利的控制**是任何幼虎所不能及的。
不论谁胆敢染指,那面对都必将是一场腥风血雨。
“多谢陛下。”林黛玉闻言立即跪了下去,眼里霎时间就盈满了泪水,大滴大滴的泪珠顺着白皙的脸庞滴落在白玉地板上。
"这是怎么了,好好地哭什么。"
不过是一句安抚的话,小姑娘却哭得梨花带雨的,看着叫人心疼。
林黛玉一边静默地流泪,一边低泣着说:“能得陛下此言,黛玉心里感激不尽,只是...只是臣女有要事要禀告陛下,请陛下屏退左右。”
感受到来自上位者的审视,她的身躯僵硬了一瞬后,复又挺直了背脊。
“都下去吧。”
明厉帝摆了手,沉声下令。不过片刻,殿里的人都退了出去,只有王保忠露在殿前侍候着没有离开。
黛玉瞟了一眼停留在侧前方的太监下摆,心里暗自嘲讽着想,且等着姑奶奶给你们放个大的。
“好了,人都出去,有什么便说吧。”
“臣女有家父的信札一封,进京之前他特意交代臣女若是陛下召见必要亲手呈上来给皇上。”
“信札。”明厉帝郑重的看着她,沉声问道:“信在何处,呈上来。”
"这..."林黛玉梗了一下,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停顿了一下,然后又仓皇的抬起看了一眼王保忠后,才又低下头,回答到:
“...臣女呈不出来。”
“胡闹,这样东西该珍而藏之,如何会拿不出来。”
边上的王保忠从这林姑娘说,有要事要禀告之时就心里提着,这会儿又见她看了一眼他,心里更加的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果然,不等王保忠反应过来,林黛玉稚嫩的嗓音便在大殿里回荡起来,蹦出的每个字令都令他头冒冷汗。
“臣女来时特意将东西揣进了怀里,可是进宫之后...臣女遇到了一个被王总管称为殿下的女子,她们....臣女被她们按在凉亭之中强行搜身...”
此话一出,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片刻后,一道怒喝之声从那具苍老的身体的被喊了出来:
“混账。”
王保忠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双手伏地,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急喊:“陛下,是六公主。”
后背的衣裳已经全然的汗湿了,成股的汗水顺着鼻翼和额角流下,缓缓地滑进了领口。
“六公主非要带林姑娘去凉亭说话,奴才...奴才...求陛下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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