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昼快步在狭窄的石板路上行走,夕阳将她的黑发镀上一层橘红。
她心里很慌,衣兜里的纤手死死攥着手机,左顾右看。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她感觉身后有个男人跟着她。
一直跟着,从迷夜酒吧跟到繁锦公园,足足跟了四条街,怎么都甩不掉。
南昼生得柔弱,四肢纤细,不管摆出什么表情都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这样的女孩儿孤零零走在偏僻小镇的街上,自然免不了游手好闲的男性们投来觊觎的目光。
南昼紧张得微微喘息。
她又开始幻想怀月柔在自己身边了。
——如果怀月柔还在的话,她一定会保护我。
——她会直接走到那个男人面前,冷淡地告诫他别跟了,再将我拉进她怀里,像护犊子。
可惜这只能是幻想。
那个爱她护她如珍宝的女人,不可能再回到她身边了。
南昼走进繁锦公园,又继续朝公园里最高的老树走去。
繁锦公园繁花遍布,蜂蝶共舞,绿植都修得极好。即便是在这般的偏僻小镇,也常有大批市民来此闲逛赏花。
但不知为何,今日繁锦公园的游玩者仅有寥寥几人,冷清得很。
南昼的心被揪得更紧,冷汗在她背上缓缓渗出。
坏了,不该来这儿的。
来来往往的人烟稀薄,那男人定会找到机会,上前来骚扰她。想得更险恶些,指不定要对她行些不轨之事。
南昼对男人一向是排斥不喜的,哪怕肌肤接触都会令她恶心。
身后男人的脚步更响亮更迅速了些,南昼也只得被迫加快步伐。
但她这样的柔弱少女哪里能快得过男人的步速,很快她便被追上了。
被追上时,南昼恰巧已走到了那棵很高的老树之前。
四下无人,男人一个大步跨到南昼跟前。男人生得贼眉鼠眼,一副油滑相,此刻又居高临下地紧盯着南昼,目光灼热。
“你、你要做什么……”南昼想质问他,嗓音却软软的。
男人只道:“陪我喝几杯?费用我包了。”
果然是来搭讪的。
南昼拼命摇头:“我不喝酒,谢谢。”
男人歪了歪头,又劝了几句,南昼依旧是拒绝。南昼知道自己的拒绝很没震慑力,因为她的嗓音软弱又低微,说着说着还颤抖起来。
男人被她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弄得更来劲儿了,劝着劝着竟嬉笑起来,还起了动手的兴致。
南昼看着男人黝黑粗糙的手就要伸过来,刚想躲避,突然男人的手却被另一只白皙有力的手紧紧捉住,滞在空中,动弹不得。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个短发的女人,及时阻止了男人的不妥举止。
“你XX的谁啊!”被坏了事的男人怒道。
“我是警员。先生,我提醒你,你的举止已经对这位女性造成了严重困扰,若你执意要如此……”短发女人的嗓音干净飒爽,掷地有声。
男人听到“警员”二字,登时神色骤变,满身的混不吝化为了讨好:“嘿嘿,原来是警察啊,抱歉抱歉,是我不对,我马上就走。”
男人装模作样地对短发女人赔礼道歉,又狠狠地盯了南昼一眼,那眼神像是猛兽记挂上猎物了一般。随即,他摇头晃脑地离去了。
南昼赶忙转身朝短发女人鞠了一躬:“谢谢您。”
短发女人很亲切,语气随和:“不谢。小姐,提醒你一下,最近荼花镇出了好几起人口失踪案,还是尽早回家,减少外出时间吧。”
南昼一愣。
南昼离开湖宁市、重返荼花镇旅居已经两个周。但这两周,她终日在租房里绘制绘本,根本不知道荼花镇已经变得如此不安全了。
南昼连连点头:“好,我很快就回去。”
短发女人微笑:“交换个微信吧?以后要发现了什么异常现象,可以立刻告诉我。”
南昼抿了抿唇,有点犯难。她觉得有点越界,毕竟这短发女人才见她一面,就要加微信……
但对方是警员,应该不会有坏心思吧?
念及此,南昼和短发女人交换了微信。
“多谢,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短发女人道完别,又提醒了一遍南昼要注意安全,随即才行步如飞地离去了。
南昼叹息,带有阴翳的黑眸终于能看向面前的老树。
老树枝繁叶茂,年岁又已逾百年,便被商家们吹嘘“能保佑爱情”。很多热恋的情人会从路边摊买个二十块的红牌,写上甜蜜誓言,挂上树枝去。
日久经年,这老树上遍挂满了红牌,微风一拂,牌子相叩,响声清脆悦耳。
南昼走到一处,抬手,摸到一块桃心形的红牌。
红牌上写着短短一句誓言:“怀月柔对南昼永远真心”。
南昼鼻头一酸,眼底蒙上一层水雾,连带着眼前这句话也变得模糊起来。
她们心意灼灼地共同写下这句话,距今也只有半年多。
半年多的相爱相守,半年多的缱绻情意,南昼也深信她们可以真心相付一生。
直到那起事故。
那是一场惨烈的车祸,怀月柔被小货车当街碾压,来回数次。
南昼亲眼看到了全程,她最爱的女人就在她面前四肢尽断,浑身粉碎,鲜血淋漓地死去了。
救护车赶到得很快,但医护人员见了怀月柔的伤躯,无一不是沉默低头,扼腕叹息。
南昼过了好几天才能接受怀月柔在车祸现场就已死去的事实。
南昼阖上双眸。
为什么我总是遭遇不幸。
爸爸因纠纷被人刺死,妈妈改嫁后杳无音讯,哥哥沉迷赌博欠下一屁股债。
好不容易找到了愿意认真爱我的人,幸福的时光却仅可持续半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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