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自秦汉从印度传入中国,初始,人们只是将其当做观赏植物。
元代的纺织专家---黄道婆,觉得用棉花来织布很好。于是,全国推广并大面积种植,元廷也由此设立了木棉提举司,每年向棉农征收棉布实物多达10万匹。当时的棉布可比丝绸贵得多,只有少数人才用得起棉布做贴身的内衣,或用做被子裡布;若用棉花来絮被褥,更是非富即贵的人家。
即便是像甄友乾这样的地主家庭,还是得用柳絮来絮被子的。
柳絮来填充被子,是要提前把被单用米汤浆一浆:一是为了避免柳絮不从粗麻布里刺出来;二是浆洗过的被子,既保暖,又耐脏,而且睡得还舒服。
【一】《曲池荷》卢照邻.诗
浮香绕曲岸,圆影覆华池。
常恐秋风早,飘零君不知。
今天早晨,丫鬟采婗做饭的时候,清婉特意让她熬了一锅大米粥,并特别叮嘱多加水----粥米可以当饭吃,清汤则用来浆洗被单。
吃过上午饭,小丈夫有才去了“社学”念书,清婉就把前几天拆下来要浆洗的被单打包起来;采婗找来了小扁担,一头挂着被单包,一头挑着米汤桶,一摇一摆地去往自家的荷塘。
清婉领着弟弟暮羽紧随其后,那只肥壮而又威武的大黄狗,一溜烟地跑在了最前头,生怕留它独自在家看门。
一行三人还有狗,沿着蜿蜒的阡陌来到了荷塘。
曲折的堤岸弥漫着荷花清幽的香气,圆圆的荷叶重重叠叠的覆盖在池塘上。常常担心萧瑟的秋风来得太早,让人来不及欣赏荷花就凋落了。
甄友乾知道清婉爱荷,所以便特意给她买下了这片池塘,种了许多荷花,并在荷塘边搭建了一个小凉亭,便于赏荷。
凉亭设在南岸。每至中午,烈日当空,那飞燕似的亭子刚好遮住了岸上的阳光,为清婉带来丝丝清凉。
其实,友乾也是多此一举。
荷岸上本就有枝叶繁茂的槐树和婀娜的柳树,那些高大的树冠早已把塘岸遮掩的严严实实,哪还能透过多少阳光?
清婉让狗儿陪着暮羽玩耍,自己与采婗顺着台阶下到水边的一块大石板上,清婉坐在第一级的木台阶上,正好合适洗衣服。
采婗解开了包裹,清婉把被单一条条地放进水里浸泡。
熏风吹来,清婉撩了撩被吹乱的头发,望着浓绿深处的蝉鸣乍歇,坐在一片阴凉幽静的环境里,很是悠闲。
“小姐,我们脱了鞋吧!”采婗提议道。
清婉担心地问:“会不会有人来?”
“这是我们家的池塘,谁敢来此放肆!”采婗边说边迫不及待地脱掉了鞋子。
清婉看到采婗把脚丫伸进水里的那份惬意劲儿,清婉她终于把持不住诱惑,匆匆脱掉了绣鞋,慢条斯理地解着腿上的裹布,见自己羞红的容颜映在水里,恰似那水中的荷花……
采婗扶着清婉下到了水塘。两人扯住被单的两端,在水里又是摆来又是搓,最后拖到岸边的大石板上,用棒槌又是好一顿捶打……主仆俩经过一通忙活,总算清洗干净了,两人便来到了岸上,尽全力尽量把被单里的水拧干净些。
随后,把干松的被单置入盆中,倒进米汤,反复地揉泡,使被子里每个地方都沾上了米汤;再拧干,两人又像拔河一样,一扥一扥的……
暮羽看见姐姐们的动作很是好玩儿,便在一旁拍手欢跳,大黄狗也举起了两条前爪,一个劲儿地跟拜……
清婉忽然瞥见暮羽开裆裤下的小玩意儿,怎么看都觉得可爱;而那大黄狗的,却就有些丢人羞羞了。
只听采婗说了句,“差不多了吧?”
清婉脸儿泛红,白了采婗一眼道:“说什么呢~”
“我说,这被单子,差不多了吧!”
“噢,”两人一起把被单子扯平开来,晾晒在不远处的草地上。
【二】《所见-黄口小儿骑大狗》袁枚.词 荒木丰久.曲
一只大蹬倒山[棉蝗]飞了过来,暮羽赶紧上去捕捉,可是,没捕到,大蹬倒山又振动着玫瑰色的翅膀飞走了。
暮羽赶紧跨上大黄狗想要去追赶。
他双手揪住大黄狗的耳朵,两条小腿儿急得,一个劲地猛夹,嘴上“驾、驾”地叫个不停。
可大黄狗就是不走,它还回过头来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小主人,仿佛在疑问:你是把我当马了么?
看着俩“狗蛋”滑稽的模样,清婉高兴地唱小曲调侃:
[歌曲]“黄口小儿骑大狗,越打越不走。大黄狗回头来张望呀,问你羞不羞?”
“哎呀,大姐,快来帮帮我!”暮羽着急地对清婉喊。
清婉走过去,朝着狗屁股轻轻打了一下,“快走吧!否则,晚上不管你饭吃!”
大黄狗也仿佛明白了主人的意思,便撒开四条腿尽情地跑。
暮羽兴奋地一路行一路“驾、驾”地直喊,喊得好脆好响,一路上的飞虫全被他惊起。忽然,喊声停下来,暮羽脊背挺直,嘴巴紧闭,两眼凝望着高高的树梢,“知了,知了,知了……”
树上,一只蝉儿也在扯开嗓门,自鸣得意地吟唱呢!正是它把小暮羽吸引住了,他真想将蝉儿捉到手呢!
再看,那暮羽屏住呼吸,俩眼紧盯着那鸣蝉,蹑手蹑脚地,那神情是多么专注啊!
清婉与采婗又唱了起来:
[歌曲]“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意欲捕鸣蝉,忽然闭口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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