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那一点儿股份,友乾硬是让杰克逊住进自己家里,并请纪绪为其讲解《为政忠告》。
杰克逊高兴地处理掉手中的珠宝存量,又退了在“清茶馆”的office,赶在小年之前就搬到了甄家,住进了倒座房。
纪绪抽空便帮着杰克逊翻译那本《为政忠告》,就杰克逊理解有误之处,加以纠正。
【一】《祭灶词-上阙》范成大.诗
古傅腊月二十四,灶君朝天欲言事。
云车风马小留连,家有杯盘丰典祀。
猪头烂热双鱼鲜,豆沙甘松粉饵团。
腊月二十三,是北方地区的小年。
在北宋时,小年不叫小年,叫“交年”,意为立春前后,年节之交。南宋时则称为“小节夜”。《武林旧事》记载:“禁中以腊月二十四日为小节夜,三十日为大节夜”,能与除夕并举,可见相当重要。
一大早,杰克逊就钻进了厨房,跟清婉寻着“糖瓜”吃。他一边吃着糖瓜,一边观看清婉和采婗准备今晚祭灶用的供品,见暮羽和有才跑了进来,就问:“你们练武功,完了么?”
清婉道:“杰克逊啊,这要过年了,要避讳那些‘死、完、光、破、坏、没、鬼、杀、病、穷’等字眼。”
杰克逊问:“那我刚才的话该怎么说?”
清婉道:“你该说,你们练武结束了么?”
“噢~”杰克逊又问,“有才,你们练武功,结束了么?”
有才说:“结束了,结束了。”
杰克逊又问:“你们把先生也给结束了吗?”
有才不悦道:“我们干嘛要结束先生!”
清婉与采婗捂嘴直笑。
杰克逊不解道:“你们都结束了,干嘛不结束先生?”
有才说:“先生就在西厢房呢,你有本事,你去结束他吧!”
“是么,我正有事请教他。”说罢,杰克逊就忙不迭地去了西厢房。
一进屋,见纪绪躺在床上,便硬拉他起来,去了自己住的南屋。他拿出昨晚刚刚翻译过的文章,逐字逐句地讲给纪绪听。
纪绪感觉有些理论的释义,与原意大相径庭,便说道:“杰克逊呀,听了你的释义,就像那西域郎中借用西医来套用中医的理论,结果搞得是非牛非马、非驴非鹿,还自以为是神医妙手呢!”
杰克逊一脸茫然,问:“怎么,我又翻译错了?”
纪绪道:“也不是错了,但总感觉,我们的一些理论,到了你们的嘴里就仿佛变了味。”
“变成了什么味儿?”杰克逊满是怀疑的样子。
纪绪说:“其实呀,一本好书,就是一名医,但中医治病常常能标本兼治。而你的这本呀,我怕他们读了以后,会走火入魔,走入歧路……”
“那怎么办?”
“其实,我们的中医,并不是默守陈规,一成不变的,它是在不断地发展,而正是这种与时偕行,才能‘大道天下,万宗归一’。”纪绪又道,“你想改变西方的药和术,这虽然简单,但对人体的平衡和人与自然的关系,就走偏了。对于问题,我们不能采用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办法,这样做,只是治标不治本。”
【二】《易传》儒学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乾卦)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坤卦)
杰克逊问:“我出问题的关键,在哪里?”
“就是你不能死搬硬套。”纪绪继续说道,“变,是中国人的处事方式。‘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这句话来源于中国文化的根本---《易经》。”
“《易经》?”
“所以,你要翻译中国的著作,必须先了解《易经》。”
“他是一本什么书?”
纪绪说:“《易经》是一部道术[指哲学]经典。它告诉人们,世界是变化的,变化有什么样的规律,以及如何面对不确定的变化,在不同的阶段,如何趋吉避凶,趋利避害,有很强的实用性,充满洞察世事的智慧。”
杰克逊频频点头。
纪绪又讲:“一般的书籍,无不是‘文以载道’,而《易经》则以‘言、象、意’载道,其道之广大,无所不包;其为道也,大而无外,小而无内。它所揭示的天道、地道和人道,处处充溢着‘和谐’之理。它对儒家、道家、术家、禅家、阴阳家、墨家等百家群流,影响甚远。所以说,《周易》是‘百家之宗’、‘万经之源’。”
杰克逊虽然听不懂,但他又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兴奋地说道:“既然这本书有用,那我干脆翻译《易经》吧!”
“关键是,你现在还翻译不了。”纪绪说,“我是让你先读一读,了解一下中国文化的脉络。这样,你才能明白《为政忠告》中所说的道理。”
“那先生,您找一本来,让我读一读。”
“行,明天我去社学给你寻一本来。不过,你现在还看不懂,我大体给你讲一讲,你一有闲暇时间,就翻阅翻阅。”
“好,我都听先生的!”
纪绪说:“中华文化的‘博大’与‘精深’在哪里?我认为就在于《易经》的道术[指哲学]思想的博大精深,是华夏几千年智慧与文化的结晶,被誉为‘大道之源’。它用阴阳两种符号的不同排列组合,模拟各种事物的变化规律。
《易经》的奥妙,并不在于那些带有神秘色彩的卦象,而在于它用一种辩证的方式来观察世界、解释世界。它不但深刻地影响着东方人的思维方式、思想观念和人文性格,它也必将对西方世界的发展产生深远的影响。
当代大儒虞集的远祖---唐朝宰相虞世南曾经说过,‘不读易,不可为将相’;大唐药王逊思邈说道,‘不知易,何以为医’;就连现在的日本国也规定过,不懂‘易’者,不得入阁。所以,你想翻译好这本《为政忠告》,又怎能不去了解一下《易经》呢?”
杰克逊问:“这么说,《易经》上写的都是教人如何治理国家的。”
纪绪说:“不,上面写的都是些占卜与算卦。”
杰克逊问:“占卜与为政有关系吗?”
“有!”纪绪说,“在我们大多数生活和施政的过程中所得出的客观规律,往往是短命的,或被后来的事实所推翻,唯独这本《易经》,亘古常新,相延三千年,依然具有价值。”
杰克逊问:“《易经》上到底写了些什么?这书很厚吗?”
纪绪说:“文字倒是不多,不过,光是那个‘太极图’,就最能表达《易经》的哲理,它借助‘言、象、意’所构造概念性和综合性的系统模型,表述了事物的运动状态和事物之间普遍联系的状况。促使人们掌握系统的、辩证的思维,从而解决人世间长期留下来的问题。”
“刚才您说,去社学为我借一本。那么,社学的小学生,都能读懂《易经》吗?”
“不,我们的乡学分小学、大学两个阶段,而这里的社学,都是些十五岁以下的学生,只是小学阶段。这个阶段的学生主要以启蒙为主,用儒家的‘三纲五常’来填补学生们的头脑,为以后进一步修养心性奠定坚实的基础。只有到了大学阶段,才以授经为主……”
杰克逊担心道:“先生,您看,我都二十三岁了,您能以授经为主教我么?”
纪绪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杰克逊,你知道儒家学派的代表人物是谁吗?”
“知道,是孔老夫子。”
“道家学派呢?”
杰克逊却摇了摇头。
纪绪告诉他说:“是老子。”
杰克逊惊奇地问:“有才他爹?”
纪绪纳闷道:“怎会是有才他爹呢!”
“他不是老对着有才说,老子长,老子短的……”杰克逊摇晃着脑袋表演着。
“他那是在骂人。”
“那你说的这老子是谁?”
“孔子的老师。”
“给人做老师就可以自称老子了么?是不是,我以后也得管你叫老子?”
“那你是在骂我!”纪绪笑道,“我说的这老子呀,姓李名耳,字伯阳。春秋时,李和老读同一个音,耳和聃又是一个意思,所以李耳就是老聃,尊称一下就成了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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