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遇到达普化,王冕惊奇道:“怎么会是你?”
“怎就不会是我?!”达普化嬉笑道,“怎么,你还以为是见着鬼了?不是昨天才是‘鬼节’[上巳节]么,昨夜,鬼都回去了,你现在见到的是正儿八经的人类。”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的余光斜楞与王冕同行的英俊少年,又问了一句,“这位是……?”
王冕赶紧给达普化与纪绪相互做了介绍,然后又把来通州的目的,简明扼要地叙说了一下。
达普化大惊失色道:“丢了?怎么会丢了呢!”
“这不就是来找你问一问,二小姐到底去哪里了么?”王冕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达普化的表情。
达普化皱眉道:“找人…你,你,你得找算卦的去问…找我何用?我又不会卜卦……”
“卜过了,”王冕说,“刚才,路过石拱桥的时候,我们找算命先生卜了一挂。那瞎子说,二小姐有公主的命。纪公子却说,那瞎子是瞎掰!”
只见达普化激灵地打了一个冷颤。
王冕忙问:“兼善,你冷么?”
达普化忙说:“有点儿,有点儿,这一大早的…就听你给讲鬼故事,岂能不冷!”
“这怎是鬼故事?”王冕又关心道,“要不,我把身上的棉衣脱给你?”
“不用,不用,”达普化说,“江湖骗子的话,你们哪能相信?大哥若真是对此道感兴趣的话,小弟倒是认识一位高手,不妨带二位去卜上一卦……”
王冕也是“有病乱投医”,便迫切地问:“什么高手?”
达普化道:“就是前边,不远处的‘佑胜教寺’。这寺里啊,有位老和尚,抽签卜挂的,很是灵验。那一年,我进京会试。刚一到通州码头,就听饭铺的小二跟我们这些举子们讲,佑胜教寺的慧通禅师算卦可灵了,若是你占一卦,谁能考中,谁能落榜,他全知道……结果,我不就考中了状元。”
王冕转头对纪绪说:“早知道,我俩会试前,也来拜一拜这位高僧……”
纪绪在一旁抿嘴而笑。
王冕又回过头去问:“那,这位高僧,对丢点东西,寻个人什么的,可否擅长?”
“那是自然,”达普化说,“前年,梅绯儿的姐姐丢了,我也是到处找不到。后来呢,我就想到了慧通禅师,便到这佑胜教寺卜了一挂,结果,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在李二寺找到了她……”
王冕又掉过头来问纪绪:“锦心兄,要不我们也去佑胜教寺,问一问慧通禅师?这位‘睁着眼儿’呢~,说不定,他能告诉我们,二小姐的具体去向。”
纪绪道:“您和兼善兄去吧,我先赶回京城,得赶紧跟于太医说一声啊!”
“也好,也好!”王冕说,“等占完卦,我与兼善根据老禅师的明示,再到各处去寻一寻……”
于是,王冕和纪绪便由此分开,各自行事。
【二】《前世一千次的回眸》佛祖说
走在去往佑胜教寺的路上,王冕问道:“昨天,不是让你去西湖相亲么,你怎么躲到通州来了?”
达普化说:“我到通州府衙办了点事儿。”
王冕又问:“官府不是都放了假,初五才上班么?你找谁办事?”
“哎呀,我去通州总管的家里……”达普化说,“身在官场,身不由己呀!”
见达普化不像是在撒谎,王冕便感慨道:
“佛说,
前世一千次的回眸,
换来今世的一次擦肩而过;
前世一千次的擦肩而过,
换来今世的一次相遇;
前世一千次的相遇,
换来今世的一次相识;
前世一千次的相识,
换来今世的一次相知;
前世一千次的相知,
换来今世的一次相爱。”
达普化纳闷问:“怎么,二小姐的走失,对仁兄的婚姻还有什么影响?”
王冕说:“对我没什么影响,只是,对你倒是有些影响!”
达普化笑道:“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哼,这关系大了…这么好的姑娘,就这样白白地错过了……”见达普化脸上毫无表情,王冕又说,“你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呢?”
达普化问:“什么反应?你还让我痛哭流涕?”
“不是,关键是,”王冕说道,“说好了,你俩昨天去玉泉山见一面,你怎么能爽约呢?”
达普化说:“我不是来通州了么!”
王冕道:“呵,看看你这命,就连看她一眼的缘分都没有。”
达普化问:“看一眼,又能如何?”
“如何?”王冕强调说,“有些人,一旦遇见,便一眼万年;有些心动,一旦开始,便覆水难收;有些情,一旦眷恋,便海枯石烂;有些缘分,一旦交织,便在劫难逃……”
达普化玩笑道:“这么说来,小弟我躲过了一劫。”
王冕问:“此话怎讲?”
达普化说:“若是我看了她一眼,爱上了她,她又给丢了,我岂不要痛苦一生了。”
“话,不能这样讲。”王冕道,“蕙兰姑娘命中注定的这一劫啊,就因缺少了你的出现……”
达普化问:“仁兄的意思,二姑娘的走失,怪我唠?”
王冕说:“怎不怪你?若是你能与二小姐见上一面,哪有西域那小子跟她接触的机会?二小姐又岂能会丢?”
达普化道:“什么人,什么命啊!命该如此,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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