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亭夏日-首联》高骈.诗
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
从松老三那里出来,友乾心里一个劲儿地琢磨:“到哪里去搞这150贯钱呢?”他也没心思坐车,手里牵着马的缰绳,往山下走。
他溜溜达达,直至来到了映翠湖,才感觉有些累了,便坐在湖边的一个亭子里休息。
绿树阴浓,树冠所形成的树荫,遮的湖水颜色最深。凉亭拥着人影一起倒映在水中,就连脸上的苦楚,都照得清清楚楚……
难道,友乾的身上就连150贯钱都拿不出来?他不是叫“ 真有钱”[甄友乾]么?怎可能没钱!
关键是,甄家的财政大权掌握在于璐手里。他自己做生意藏的那点儿私房钱,这两年早也让他给霍霍光了。
光是前年,他包养了宛平县“莳花馆”的一名妓---魏艳红,给人家搞大了肚子,就拿出了500金[指500两银子]打发她回老家去了;去年年底,他又花了600金为清婉买了个翡翠手镯,这不,至今还欠着人家杰克逊100金,没还呢!要是为“典妻”之事,再向杰克逊手里去借,可怎开得了口呀!
纪绪家里倒是有钱。可是他家里给他的只是生活费,估计也花的差不多了,否则,又何必跑来做塾师挣这点儿外快?
要不,跟清婉去借?
一想到清婉,友乾的头皮就发麻:“怎能没打下来呢!那一夜,是那样地‘作动’……难不成,是弄死在里头啦?也不对,听清婉说,孩子还在肚子里动弹呢!”
“作孽啊!”友乾禁不住长叹了一声,“看来,只有生下来了!可是,去哪里生呀?”
“哎~”友乾突然眼前一亮,“松老三他养母的宝珠洞,岂不就是一个好地方?要是再把舜华弄过去与她作伴,岂不是既安全,又隐秘……”
友乾那郁结的心,瞬间豁然开朗。他欢喜地跳上马车,往家赶。
【二】《山亭夏日-尾联》高骈.诗
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湖面出现了粼粼的波光,仿佛是水晶珠帘动了起来,那水里的楼台也随之摇曳。微风吹着蔷薇花香,迎面扑来,就连整辆马车都充满了香气。
也就一炷香的工夫,友乾便到了家。
他停好了马车,走进家门,迎面碰上清婉正要出门,便问:“你要去哪里?”
“不去哪里。”其实,清婉也是在家里坐立不安,又问,“公爹,可吃过午饭?”
“还没呢!”友乾回了一句。
“这都申时了,怎么还没吃午饭?饭食给你留在锅里,估计也凉了,我去给你再热一热。”
“不必热了,这么热的天,吃点儿凉饭挺好!”
“好吧!那我为你端去。”
那时的午饭,说的是下午饭,一般在未时用餐。因为明代以前,人们实行的是两餐制。
见清婉端上了饭菜,友乾又道:“要不,你把那酒,也给我拿来?我喝点儿……”
清婉剜了他一眼,说道:“还有心思喝酒?!”
清婉拿来了“二锅头”白酒,又给友乾斟满了杯子。
友乾端起酒杯大大滴喝了一口,问道:“你姑唻?”指的是于璐。
“噢,婆婆吃完饭,带着采婗出去玩去了。”
“去哪里玩了?”
“她能去哪儿,无非是东邻西舍,说说张家长李家短什么的……”清婉急躁道,“哎呀,你别管婆婆的事啦,你先管管我…好吧!”
友乾问:“你又什么事?”
“还能什么事?”清婉把肚子一挺说,“你不见,我的肚子越来越大了,眼看着,就要遮不住了!”
“你不是用布条缠着了么?”
“缠着,他就不长了!”
友乾又喝了一口酒说:“看来,也只有生下来了。”
清婉怒问:“怎么生?在哪儿生?”
友乾再喝了一口酒,“这样,你再坚持几个月,要是,实在坚持不住了,就去‘宝珠洞’那里去生。洞里有个老道姑,她也可以来照顾你的生活……”
“找什么理由去?”
“你从现在起,就要对道教感兴趣,最好能达到走火入魔的程度……这不自然就跟着老道姑‘修道’去了?”
“孩子生下来,怎么办?扔给老道姑养着?”
“她怎能养?那老尼姑……连自己…都懒得搭理,哪有心思管孩子!”
“不是老道姑,怎又成了老尼姑?”
“她原先就是尼姑,因为嫌弃剃头麻烦,这才蓄发做起了道士。”
“那跟她学道,也修不成什么正果?!”
“你不是去生孩子么?还学什么道,修什么果呀!”
“噢,都让你给绕糊涂了。”清婉又问,“那孩子,生下来…扔了?喂狼?”
“你别喂狼呀,那好歹是你我的骨肉。”友乾说,“你这样,下个月,我先把舜华弄到宝珠洞去,等你生了孩子,正好给她抚养。”
清婉问:“舜华去宝珠洞干嘛?也去修道?”
“她修什么道!”友乾长叹了一声,说道,“可别说了,我俩也真是不走运!”
“怎么了?”
“在南茶棚打胎的事,让松老三全给瞧见了。”
“什么?”清婉瞬间脸红的发紫,埋怨道,“你不是说,他,成天介酒醉如泥么?”
“哎呀,他就是块‘泥块’,也不是,还是要出门撒尿的么!他是在马棚外的窗户前撒尿…看见了你我……”
“你说,你这人办事,谁还能相信?孩子不但没打下来,还让他人看了个满眼……”
“说的是么!”友乾又道,“这松老三,还赖上了我,非让我为他典个媳妇,说是要传宗接代。”
“这种人,还要接代?”清婉这才反应过来,“噢,你是要把舜华典给松老三?”
“是啊,要不咋办?”
“你这不是祸害人家舜华么?”
“也不算是祸害!”友乾说,“这苟乐本的双腿一断,我看,他以后也是个废人。他那仨小子,跟‘饿皮’虱子似的,以后,光靠舜华一个人,怎么养活?”
“你那意思是,让松老三和他一起养活?”
“松老三连自己都养活不了,怎能替苟乐本养活孩子。”
“那,你的意思是?”
“我不是把你姑卖香胰子的营生,指派给了舜华了么,你想,卖香胰子多赚钱,不几年,我保准她富得流油!”
“卖香胰子与典给松老三生孩子,有关系么?”
“有啊,做买卖,你得有资金,你想,苟乐本家穷的,别说拿出150贯钱了,就是150文,他也拿不出来呀!”友乾越说越兴奋,“这样,把舜华典给松老三,让松老三给他出这笔钱……”
清婉却说:“我估计,舜华那么要强的人,不会去给松老三做‘典妻’的!”
友乾一抹流在嘴边的酒,说道,“记得有一位名家曾经说过,‘如果利益达到了五成,人就会铤而走险;如果利益翻倍,人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如果利益达到了三倍,再惜命的人都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着杀头的危险。’你看,杰克逊给舜华的香胰子是每块200文,她可以去卖600文,是不正好三倍?要是我,别说生一个孩子了,就生十个,我也去!”
“谁能像你这样不要脸?”清婉莞尔一笑,“那就别在这坐着了,赶快去做你的‘红娘’……哦~,不对,像你的营生,应该叫‘龟公’……”说罢,便站起身来想离开。
友乾却说:“清婉,你那里有钱吗?”
清婉回头问:“干嘛?”
友乾道:“我不是要去做‘龟公’么,是不先得把‘典金’给人家付上!”
清婉惊愕道:“这绕来绕去的,是你出钱呀!”
友乾讪讪道:“这不是让松老三这狗东西,给赖上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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