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你现在.要...真要..?喝这玩意儿?"
看着白鉴掌中的白色球体,那近似透明橡胶,又像是可使用明胶材质的光滑外壳里,那股乳白色的悬浊液,似乎,还随着白鉴的动作稍作流转.粘稠,混沌,滑溜.光是看着,再联想一下原材料,不由得让人光是看着,都忍不住地向着一旁稍微趔远些.
毕竟,那可是...蟑螂,美洲大蠊的成虫提取物啊...噫~!好,好他吗,真是好他吗的恶心啊...
不过,要是这东西,不再是教主的又一个骗局,而是真的,真的能够给自己一个新的机会.一个让自己能够恢复力量,与教主战那稍微能更改一点点不公平状况的,一边倒的战.白鉴,现在的他,也只会没有任何顾忌的去做.毫无保留的,再去相信一次啊.
因为,现在的他,已经清楚了,自己,将要成为怎样的人,又该,怎样的去做怎样的事了.
想要成为真正的"运主",成就那番旷世含有的大业,就必须,学会割舍,学会牺牲.无论是牺牲吴量,牺牲自己的生命,将自己的一切放在孤注一掷的赌注上,白鉴,也必须,只能,无悔的,去走完自己的路.
而就在白鉴看着面前这一...疙瘩?说不清道不明,但口感从观感上来说,绝不可能好喝一点的东西,犹犹豫豫自己到底该怎样的去吃下?喝下?具体怎样破开这层透明壳膜的时候,那只温柔,瘦削,不胜以往刚劲的瘦手,便轻轻地,搭在了他手中,这装着恶心玩意的液球上.
是吴量,而他...这是?!
吴量什么都没说,他只是缓缓拿起白鉴手中晶莹的乳白色液球,随着他那只纤瘦的手指微微运力,那东西也几乎要破开似的,弹了几下,才算被他小心翼翼的提起.而就在白鉴还错愕的霎那,吴量他,出手了!
他抬起自己用于弹古琴用的,留着中等长度指甲的左手,食指中指双指一并,比作了一个剑诀,接着,便对准自己另一只手掌心托着的球体,不轻不重地一划,那东西,便"咕滋"一声,被虽说是处于虚弱状态的吴量,划开了一道微小的,利落的缺口!
而吴量做的事情,更比他拿走这玩意,再破开教主内置外壳这一系列行为加在一起还要超乎白鉴意料!他!他竟然!?
他竟然伸手蘸了那么不大的一指头!跟着!跟着!便伸出自己尖锐修长的舌头"唰~"一下,便舔舐了个一干二净啊!!!!
"吴量不要!万一被教主下毒了怎么办!?快!快吐出来啊!"
本来还在合计这件事存在的可能性的白鉴,倒是被吴量这绝对出乎意料的,将自己本就为数不多的生命,代替白鉴当作赌注押在未来之上的彻底不要命之举措,吓至阵脚大乱呀!
慌乱中,他从一开始刚刚反应过来,便伸手要去扯住师傅伸向他自己嘴边的手,接着,又想着该怎么撬开师傅的双唇,让他赶紧将这根本不能确定是否会导致致命后果的东西吐出来!可吴量他,只是微合双目,咬紧牙关.任凭白鉴如何摆弄自己,都绝不肯,再松口半分啊...
"吴量你不能啊!要是啥结果我来!我来背啊!你不能再把自己再置身于危险中了呀!吴量!"少年急得就连刚刚才勉强收回的眼泪,都要再一次的夺眶而出.而吴量只是死死咬紧自己的两排皓齿,接着,一把,力道不大,却足矣让白鉴停下的,按住了少年的肩头.并不是吴量剩下的力量还有多么的强大,而是,少年看到他执意要阻拦自己,他便...
他便不敢,再与这位,自己最最重要,却随时都有可能离自己而去的人,再让他为自己操心,费力了.对于现在的吴量,端不稳碗,说不利索话的他,白鉴,实在,实在是再不能忍心,再看到吴量费力了...既然,吴量要自己先停下,那就停下吧...大不了等下赶紧把师傅抱去医院洗胃,至少,受点罪,还能保得住命啊...
况且,第二点能制止自己再去让吴量吐出来的,是,这刚刚摄入的剂量,并不算大啊...
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推移,吴量的面色,为何?为何会逐渐变得铁青起来了?为何?就连刚刚抵住自己肩头的手,此刻,竟然!竟然死死抓紧了自己的领口了!?不好!不好!!!一定是这东西有问题!吴量他!此刻正在替自己忍受着本应该自己忍受的痛苦啊!吴量!吴量啊!
可是,伴随着强忍什么的难受语气,吴量倒是吭呲吭呲的挤出了一句断断续续的话.
"阿鉴...水...我的茶!水!快..."
"啊???啥情况?吴量你还好吗?没中毒吗还是?你怎么这么难..."
"先不说这个快给我喝的!太...太难喝了这东西!快让我压一下这个味道!快!"
呼~原来是太难喝了...吴量没事啊...看样子也过了有个两分钟了,也不存在什么毒发的迹象,吴量他没事,没事就好啊~长舒了一口气,少年悬着的心这才算能将将放回自己的肚内.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松懈,他这才一边深呼吸,唏嘘着,将吴量的茶杯递给了他.
"咕噜~咕噜~"
"呼~天啊...终于,终于没了...这味道,就像我的味蕾,集体做了一场噩梦似的...我简直就要尝出来什么叫,咳咳,有型有质的恐怖了...简直就像下水道里的浑浊和一百条死鱼的鱼鳞上面那层粘液混合在一起一样...太,太可怕了..."
看着吴量一边抱怨,一边咳嗽着给自己嘴里猛灌茶水,白鉴虽说心疼,但又为了终究是没有再发生什么危险情况而松了口气.他轻轻替师傅拍着后背,也不由得再感叹着师傅的决心和为了自己,能够做到豁出这一步的精神.
只是,赞美之词,还没说够半句,他倒是被皱起眉头,一边咳嗽一边苦哈哈地伸着舌头的吴量再次制止.
"哎好了好咳咳咳了,你,你是不是又忘记我刚刚才跟你说完的话啊?"
"吴量我...."白鉴,就像是做错事的花猫般,委屈的低下了头.他知道,自己刚刚,的确违背了吴量的教诲,只是,自己,又实在是难以克制...
"成大事者,必须,领悟爱,也要,领悟牺牲.刚刚的情况,你拿不定的事情,就让我来替你试试...我反正也这样了,还不如,让我替你探探路啊...这次还好,还好...除了这东西是真的难喝以外,我倒是没什么别的感觉.它是安全的,你放心吧.我知道,你肯定操心我,不想我为了你能够做到这样要命的付出.只是,我想,我想用尽我最后的一切,去,多帮帮你什么吧...你的时间也不多了,你跟他,三天,也就剩下两天了..."
"时间紧任务重,也该让我这半截入土的,给你当先锋啊...小子,不用说什么,我明白你的心意.你的爱,你的心,我都清楚的...只是,唉,慢慢习惯吧,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啊,就先化验一下,或者喂给我,我最爱的猫咪吧...只要,能救到你,帮到你,保护好你,我这,我做什么,都不是,不可以啊..."
听着吴量发自肺腑的感言,白鉴的心中,更是一阵刺痛.身为尚且年轻的他,生平中,遭遇的,却都是这桩桩件件跟自己年纪完全不相符的可怕与恐怖.一切,仿佛就是老天爷给他的验,逼迫他去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行弗乱其所为.要他遭受一次次身体心灵的伤痛.
明明自己想要陪伴,最为珍视的人,却被迫要一次次为自己搭上性命的冒险.明明自己想要拯救更多的人,自己的力量,却和自己要面对的邪恶,简直就是云泥之异.白鉴啊白鉴,你啊.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被带到这世上呢?
也许,真的,真的是为了炎黄的未来,自己,才要这样被夺走一切幸福,化作将来自己成就之代价的,"应运而生"吧...
那,既然如此,这操他吗的命运啊...就让自己,来亲自闯一闯吧!
"吴量,我,决定了!"
"哦~?想好啦?那,祝你,平安吧!"
坚毅的神采,再次出现于少年的面上.他的双眸,好像,能望穿这世上的一切迷障.他看了一眼吴量,这个自己,最是尊敬,最是爱着的,师傅,他轻轻抓起吴量手上的液球,一皱眉,便挤出了一个,凶巴巴的微笑,狠笑!
"来吧!通天,我们!来拼吧!"
"咕噜!"
接着,一仰头,便将其,一口,吞没...
......
"吴量!吴量!!!!水!!!水!!!这他吗什么味儿啊啊啊啊啊!!!!!简直,简直就像他吗的一百只蟑螂拉我嘴里了啊!!!!"
"你不早说...我就烧了一杯...等着我上冰箱给你找找饮料去..."
"呕~呕~!哕~!!!!"
..........
深夜里,截教总部,会议室内.
漆黑的天幕,依旧投影着这二人最为私密的一切,一切.
而看着屏幕上,两个家伙,一个着急的捂着自己的喉咙,慌里慌张的伸手要水喝,一个苦笑着,忙不迭地翻箱倒柜...
藏于暗处的,是一道漆黑,瘦高的人影.他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再在身边的烟灰缸内,利落地弹了一下烟灰.
"三天之后..."
那人喃喃自语着什么,室内实在太过漆黑,他的容貌,实在是不能看清.除去黑暗中,一点暗红色的"星光"之外,就再无一物,可以辨别的到,这里,还存在着一个活人了...
"嘿,那时候,就有的看了..."
接着,一朵不大的橘红色火花,在漆黑的室内,迸发了一瞬,旋即,便归于,如同夜幕般死气沉沉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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