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噩梦吞咽

靛青色的液体顺着硕大针头流入血管里,刺骨的寒意仿佛贯穿全身,胃部激起一阵强烈的生理反应。

梁笙闭着眼,浓密的睫毛遮挡出一片深色阴影,显得那张脸更加苍白,手臂内侧的青色血管因为突如其来的冷冽惊醒,不由自主的收缩,试图抵御这份入侵的寒气,皮肤表层紧跟着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呼吸也因此变得急促浅显,肺部吸入更多的空气,试图通过增加氧气供应来帮助身体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寒冷挑战。

他几乎是麻木着从医院出来,医生解释的很官方,说这是抵抗新型流感的疫苗,每个人都要扎。

小张也絮絮叨叨,说什么疫苗之类的话。

梁笙皱眉,总觉得这件事不太对劲。

从医院大门到停车场的路上,出现一个小插曲。

左侧的车里突然发出剧烈的震动,伴随着女性嘶吼的声音,随即又变的粗犷,小张他们都吓的往后退,还有人说要报警,梁笙站的这个角度很巧妙,恰好能顺着敞开一条缝隙的后窗看进去,只见一只巨大的粉红章鱼爪子吸在车座上,吸盘还在蠕动。

章鱼的触手扭曲缠绕,吸盘仿佛无数只贪婪的眼睛,紧紧盯着每一个可能的猎物,散发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气息,它们的动作迅疾而悄无声息,每一次挥动都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死亡威胁,让人心生寒意,仿佛面对的是深海中最恐怖的存在。

梁笙猛然间想起昨晚在电影院的场景,黏稠的,湿润的,陷进在他后颈的皮肉里拔不出来的窒息感。

不知不觉,后背已经冷汗一层。

可能是受到刺激,晚上,他做梦了。

夜色浓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成黑色,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梁笙又置身于一个巨大无形的烤箱之中,汗水如细雨般不断滑落,难以言喻的酷热感让他不自觉的寻找着哪怕一丝凉意,炽热的火舌无情的舔舐着每一寸裸.露的肌肤,带来一阵阵刺痛般的灼热,汗水从额头滑下,沿着脸颊滴落,脸庞被热浪熏得绯红,呼吸间都是灼热的气息,衣衫紧贴着皮肤,透出阵阵湿气,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焦烤的味道,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滚烫起来,被难以逃脱的热浪席卷裹挟,拖拽着堕入地狱。

身体一轻,梁笙感觉他的灵魂轻飘飘升到空中,以种诡异的姿势观看着下方的一切。

雪白的实验室里,他的身体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而蒋方霖,正在给那副躯体注射一种药剂,就是每次体检时的靛青色液体。

随着针剂刺入皮肤肌底,他的身体仍旧没有反应,蒋方霖突然扔了针剂,脸色阴沉的如同暴风雨前夕的天空,眉头紧锁,仿佛心中积压着无尽的阴霾,面容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接近的寒意,仿佛周身都围绕着一层无形的冰霜,把梁笙的灵魂体都冻的直打哆嗦。

这样的丈夫,是他从未见过的,平时蒋方霖总是一副温柔的样子,斯文儒雅,谦谦君子。

可现在,梁笙却恐惧的离他很远。

伫立在病床边的那个男人,眼神阴冷犀利,如同深夜中潜伏的猛兽,面容扭曲,嘴角挂着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周身散发着让人心悸的恐怖气息,梁笙眼睁睁看着他的头变成蟒蛇,大口吞咽着自己的身体。

蟒蛇在放肆的吞噬猎物,它张着血盆大口,力量惊人贪婪,那双冷冽的眼睛闪烁着满足的光芒,粗壮的身躯随着吞咽动作缓缓扭动,宛如一场无声的盛宴,猎物在它的口中仿佛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餐,蟒蛇狼吞虎咽的姿态,让梁笙自然想起那晚看过的动物世界,胆战心惊的抖成筛糠,这就是自然界的法则度法,弱肉强食,残酷无情。

梁笙尖叫着醒过来,浑身被冷汗浸湿,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未从噩梦中脱离情绪,仍处于极度惊慌之中,湿漉漉的眼神四处游离,无法掩饰的慌乱与无助,呼吸也变得急促不规则,每次喘息都带着丝丝缕缕的颤抖,暴露内心的极度不安,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却仍然无法平息那股从心底涌上的恐慌感。

这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他的身体肌肉都还带着疼痛的感觉,梁笙连滚带爬的躲进衣帽间里,企图用逼仄狭窄的环境来伪装安全感,他仿佛置身于一片漆黑迷雾缭绕的森林之中,捂着耳朵,可是四周还是传来诡异莫测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他试图逃跑,却发现自己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住双脚,一步步走向更深的黑暗。

突然,前方出现一双双闪烁不定的眼睛,伴随着低沉的咆哮声,一群形态扭曲面目狰狞的怪物缓缓向他逼近,梁笙惊慌失措地想要逃跑,却发现双脚被死死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砰砰砰心跳如鼓,全身冷汗涔涔,梁笙快疯了,镇定剂也不管用,到底是自己有问题,还是蒋方霖有问题,到底是谁?

应该是自己,心理医生也说,他的神经太紧绷,这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房间里冷气开的很足,顺着衣帽间的柜子缝隙蔓蔓飘飘的爬进来,梁笙捧着蒋方霖的黑色大衣,脸埋进去,深深的嗅着男人身上的味道,很浅淡的香,诱人步入深渊般。

手机铃声乍然响起,梁笙哆哆嗦嗦爬出去的时候,已经停了,那端是蒋方霖。

握着手机的掌心**的,滑腻腻的握都握不住,正要回拨,窗外传来汽车的引擎声,低沉而持续的咆哮着,如同远处滚动的雷鸣,阴霾狂风怒号。

梁笙后背贴在墙壁上,透过纱帘看出去,是蒋方霖,还有他的朋友,周旭。

他们好像正在争执,离的太远,加上天太黑,可是,梁笙却分明察觉到隐匿于茂密草丛中的一抹异样,几乎恐惧的盯着周旭的双腿变成蛇尾,白色的蛇尾,在草地上不停拍打尾尖,焦躁狂乱的露出下肢。

恐惧如同寒冰般瞬间冻结血液,那蛇尾细长扭曲,覆盖着细密的鳞片,在昏暗的光影下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幽光,宛如死神的信使,悄无声息地宣告着危险的存在,梁笙贴在墙壁上打着颤,心跳仿佛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骤停之后又狂野地跳动,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强烈的恐慌。

幻觉,一定是幻觉。

梁笙狼狈的抹把脸,再次透过窗户望出去,目光锁定在那条蛇尾上,再也无法移开,就像是被某种邪恶的力量所牵引,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极度的恐惧,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脊髓蔓延至全身,让他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仿佛置身于无尽的寒冬之中。

周围的世界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色彩,只剩下那恐怖的蛇尾,以及梁笙心中不断扩大的恐惧黑洞。

全身被冷汗浸湿,棉质的睡衣黏腻腻的贴在肌肤上,冷气一吹,汗毛竖起来,在墙壁上拢出一道阴森的影子。

蒋方霖脱鞋进来,扯开领带,身后的周旭还在据理力争,“你怎么就不能放过他?”

“要是这次再失败,你知不知道这样的后果?”

“那种毒株不能产出,而且剂量那么大?”

蒋方霖骤然回头,身影被昏黄的灯光拉长,面容隐匿在半明半暗之间,双眼闪烁着狠厉的光芒,宛如深邃夜空中最冷冽的星辰,透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但那绝非友善的微笑,而是如同冬日里锋利的冰刃,寒意直抵人心,缓缓抬手,动作看似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低沉而怒意深重。

“够了。”

仅仅吐出这两个字,却如同千斤重担,沉沉地压在周旭心头,好友太固执己见,这已经是第三个平行世界,如果再崩塌,后果不堪设想。

“我有分寸。”

蒋方霖示意周旭离开,他点亮屏幕,红色的定位显示在楼上。

周旭叹口气,转身离开,离开之前,却又说,“那你就多吸他的血。”

“或许,应该可以?”

蒋方霖不再回应,折身看向二楼卧室的方向,低沉应声。

脚步声在空旷而阴森的走廊中回响,每一步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古老的石板上,发出沉闷而深长的声响,那声音里似乎蕴含着某种未知的恐惧,让梁笙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崩溃到了极致的地步。

男人每一步的落下,都伴随着空气中一阵轻微的颤动,仿佛连空间本身都在为这沉重的步伐感到不安,周围的灯光昏黄黯淡,光线斑驳,勉强照亮前方几尺之地,却又在边缘处投下更多扭曲的影子,使得本就阴森的环境更添了几分诡异。

那些怪物的影子随着脚步的移动而摇曳生姿,仿佛是夜色中潜伏的幽灵,正悄无声息地窥视着一切。

梁笙背紧紧贴在门板上,他刚才已经把门反锁,外面的人打不开,但内心的恐惧达到顶点,很怕对方会用其他诡异的方法进入,瑟瑟发抖着垂着头,冷汗滴滴滑落,脸色苍白如纸,唇瓣却偏偏红的奇异,水润透亮,像被狠狠的蹂.躏过。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

让人感到极度的不适与恐惧,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未知的深渊边缘,随时可能坠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突然,梁笙听见钥匙晃动的声音,叮铃铃,如催命鬼符。

钥匙咔嚓插.入锁孔中,梁笙站在门后,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过度的紧张而泛白,钥匙与锁孔接触的细微声响很小,很轻微,却如同惊雷般在他耳边炸响。

心跳瞬间加速,仿佛要冲破胸膛的束缚,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一阵强烈的恐慌,

眼睛紧紧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呼吸急促,脑海中开始不断浮现推演出各种不安的想象:门被缓缓推开,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眼前,那个怪物,那个魔鬼。

这些画面如同梦魇般缠绕着他,让他几乎无法自持,掐着掌心,牙齿紧咬,试图说服自己,或许蒋方霖拿错钥匙,或许…

但所有这些理由在那一刻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无法驱散他心中那股越来越浓烈的恐惧,只能无力的祈祷着门外的威胁能够自行消散。

不要进来,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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