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五年之后

叶羡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高级病房里,身边是一个婴儿床。

小孩睡得很香。

那张像是小猴子一样的小脸蛋,皱巴巴的。

叶羡数了数,“1?怎么只有一个?”

她立刻按铃,护士和医生连忙赶来。

“女士,你需要休息!”医生抬了抬眼镜框,“对了,孩子……很不幸的告诉你,其中一个女孩被人偷走了!我们已经立案调查,到时候你可以与警官联系。”

说着,他拿出了一张名片,递给叶羡。

“这里是他的联系方式,最近产房里偷孩子的事情非常多,警方已经怀疑这是大型儿童买卖案件。”

“你说什么!!我女儿被偷了!!”叶羡抓着医生的衣襟,“你再给我说清楚!我选择你们医院就是看中私人医院的护理,你现在给我说,我女儿不见了?我要告你们!”

“冷静点,女士。”医生轻轻推开她,“我们也很震惊,在安保如此强的情况下,竟然还有丢失婴儿的事情发生,是我们医院的错误,我们愿意赔偿。”

“不……”

叶羡有些崩溃,生产的时候还大出血,就在这个时候,儿子又睁开眼睛,开始哭喊。

护士从旁边拿出奶瓶塞到儿子的嘴里。

叶羡眼含泪水地看着他,只能把痛苦咽进心里。

……

纽约国际机场。

叶羡提着行李站在出口处,望向灰蒙蒙的天空。五年了,这座城市似乎什么都没变,又似乎一切都变了。她深吸一口气,脑海中闪过一张小脸。她的儿子,叶天明。这次叶天明没有跟来,而是和姜芙晓荷金珉榽在法国。

“Abby,这边!”经纪人程星挥着手,“发布会三小时后开始,我们得抓紧时间。”

叶羡点点头,坐进车后座。

她打开手机,屏幕上弹出一条娱乐新闻:“新生代设计师叶幽幽签约《星途璀璨》第二季,与小花旦赵施妤同台担任导师。”

叶羡的手指停在半空。

“你妹妹现在是国内炙手可热的设计师兼练习生了,”程星小心翼翼地说,“这五年她发展得不错。”

“她一向知道如何抓住机会。”

叶羡的声音很平静,但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泛白。

五年前那场毕业典礼,至今仍在心中留下难以愈合的伤疤。

……

五年前,设计学院毕业典礼上。

叶羡以最高荣誉毕业生的身份站在舞台上,手中握着最佳设计奖杯。

台下,沈靳川和妹妹叶幽幽并肩坐着。

沈靳川眼中满是骄傲,而叶幽幽的表情却复杂。

“姐,恭喜你。”典礼结束后,叶幽幽拥抱了叶羡,但在叶羡看不见的角度,她的眼神冷如冰霜。

“我们结婚吧,”沈靳川握着她的手,“跟我一起回去。”

“我的事业刚刚起步,”叶羡摇头,“纽约的设计公司已经给了我offer。我们可以暂时异地,等我在行业站稳脚跟——”

“你知道娱乐圈有多少诱惑吗?”叶幽幽突然插话,端着一杯香槟走过来,“靳川哥这么优秀,你不怕他被别人抢走?”

沈靳川皱眉:“别胡说。”

叶羡看着叶幽幽,心中涌起不安。

这几个月来,叶幽幽对沈靳川的态度越来越微妙,她不是没有察觉。

第二天,沈靳川独自登上了回国的航班。

之后,叶羡早产了。

当她在医院醒来时,只有护士守在床边,手中抱着一个男婴。

“另一个孩子呢?”叶羡虚弱地问。

护士避开她的目光:“是个女孩……她被人偷走了。”

叶羡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

产后抑郁几乎吞噬了她,直到三个月后,她在国际新闻上看到萧北辰与一位新生代女设计师的绯闻,而那位设计师,正是她的妹妹叶幽幽。

萧北辰竟然抛弃了白月光赵施妤,和叶幽幽谈上了。

叶羡震惊。

五年里,她以Abby的名字闯荡欧美圈,如今已经是声名赫赫的娱乐圈一姐。

可是,那个被偷走的女婴,一直在梦里出现。

……

“Abby,我们到了。”

程星的声音将叶羡拉回现实。

纽约时装周发布会后台忙碌异常。

作为新锐高级设计师Abby,更作为目前影视圈的新星,这是她首次在时装周主舞台展示系列作品。五年时间,她从一个濒临崩溃的年轻母亲,成长为业内备受瞩目的设计师,还为多部热门电视剧提供服装设计。

“Abby,有位中国记者想采访你,说是你的粉丝。”助理探进头来。

“告诉她发布会后我有十分钟时间。”叶羡说着,继续调整模特身上的礼服。

发布会非常成功。

当叶羡上台致谢时,台下掌声雷动。

她目光扫过观众席,突然在一个角落停住。那里坐着一个戴棒球帽的男人,侧脸像极了沈靳川。

采访时间,中国记者是个年轻女孩,问题尖锐:“Abby,您的设计风格与国内一位名叫叶幽幽的设计师有相似之处,有人猜测你们之间存在某种联系,您对此有何回应?”

叶羡保持微笑:“艺术创作常有巧合,我不认识这位设计师。”

“那么,您对叶幽幽即将与赵施妤共同担任《星途璀璨》导师有何看法?据说她们是好闺蜜!以前你们在国内的时候,不是有点小摩擦吗?”

叶羡感到一阵眩晕,但她强迫自己镇定:“我对娱乐圈的八卦不感兴趣。如果没有其他专业问题,采访就到这里。”

记者只能悻悻离开。

……

回到公寓,叶羡打开加密相册,里面全是叶天明的照片。五岁的男孩有着沈靳川的眉眼和她的笑容。每个月她通过加密视频与儿子见面,这是为了保护他不被媒体发现。

“妈妈,今天幼儿园有画展,我画了我们三个人。”视频里,叶天明举着一幅画,上面有妈妈、他自己,还有一个模糊的男人身影。

“宝贝画得真好。”叶羡忍住泪水,“那个男人是谁?”

“是爸爸。外婆说爸爸在中国,很忙。妈妈,我们什么时候能见爸爸?”

这个问题,叶羡无法回答。五年来,她一直告诉自己和儿子,沈靳川不知道孩子的存在。

手机震动。

是继母林若兰的信息:【幽幽下个月订婚,对象是萧北辰。他们希望你回来参加。】

叶羡盯着屏幕,指甲陷进掌心。

……

北京首都国际机场,叶羡戴着墨镜和口罩,低调地走出航站楼。

她以Abby的身份受邀参加北京国际设计论坛,这是她五年后首次回国。

“姐,真的是你!”叶幽幽故作惊讶地拥抱她,在耳边低语,“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叶羡推开她:“听说你要订婚了,恭喜。”

“谢谢。北辰对我很好,我们的女儿也很可爱,她叫萧念。”叶幽幽的笑容刺痛了叶羡的眼睛,“对了,你的孩子呢?男孩还是女孩?”

这个问题像一把刀插入叶羡的心脏。

她看着妹妹的眼睛,突然意识到叶幽幽一直知道真相。

“你当年做了什么?”叶羡压低声音。

“我做了什么?我只是帮萧北辰得到了他应得的。”叶幽幽微笑着向远处的媒体挥手,“而你呢?一个私生子,和一个永远无法公开的母亲身份。哦,对了,你和沈靳川的关系好像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好吧?五年来都没有怎么联系,姐姐,你真冷血。”

叶羡感到窒息。

她转身想离开,却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沈靳川扶住她,眼神从疑惑转为震惊:“羡羡?”

五年未见,他更加成熟稳重,眼中却有着叶羡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姐夫,你来了。”叶幽幽轻笑,“姐姐也受邀参加论坛,真是巧。”

沈靳川的目光没有离开叶羡:“这些年你去了哪里?为什么突然消失?”

“我们有过约定吗?”叶羡反问,“你不是也和别人有了新生活?”

沈靳川皱眉:“当初是你选择留在法国,是你先放弃我们的关系。”

叶羡想反驳,却看到一个小女孩跑向叶幽幽:“妈妈!”

小女孩约四五岁,眉眼像极了叶羡小时候。

叶幽幽弯腰抱起她:“念儿,怎么跑这里来了?”

叶羡的视线模糊了。

那是她的女儿,她以为已经“夭折”的女儿。

“这是姨妈。”叶幽幽介绍道,“叫姨妈。”

小女孩怯生生地看了叶羡一眼:“姨妈。”

叶羡无法呼吸,她转身逃离,不顾身后沈靳川的呼唤。

……

回到酒店,叶羡锁上门,蜷缩在角落。五年的痛苦、怀疑和猜测在这一刻化为残酷的真相。

她的女儿还活着,却被自己的妹妹夺走,认贼作母。

手机响起,是母亲林若兰。

“叶羡,幽幽告诉我你见到她了。有些事情,我需要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怎么帮助幽幽偷走我的女儿?解释你怎么欺骗我说孩子夭折了?”叶羡的声音颤抖。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

“当年你产后抑郁严重,幽幽说萧家想要孩子,而你无法照顾两个,她说这对大家都好。”

“所以你就让叶幽幽冒充孩子的母亲?你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的吗?”叶羡哽咽,“你知道天明多想要一个爸爸吗?”

“天明……他好吗?”

“他很好,聪明,敏感,总是问为什么他没有爸爸。”叶羡擦去眼泪,“我会要回我的女儿,揭露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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