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少陵低头看烟,不看她,说:“这都是以前的事了。你老放在心里,有事没事就翻出来,咱们这日子怎么过?”
梁璞深吸一口气要说话,方少陵加紧道:“我知道你嫉妒采青,这事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想接着过日子,就别再翻这个旧黄历,咱们俩还能好好过,不然……”
“不然怎么样?”梁璞瞪眼扬起下巴。
“不然……”方少陵瞪回来,“不然就让你知道我方少陵的厉害!”
梁璞翻了个白眼往外走,没走两步就让方少陵从背后扛起来了。
“啊!!!!”梁璞尖声喊,两只手在方少陵背后乱拍,两只脚乱踢。可方少陵还是稳稳的把她放到了床上。
“你干什么?!!!”梁璞尖叫,手脚并用从另一边翻下床。
方少陵伸手把她拽回来,被她一脚蹬在肋下,半边身子疼得发麻。“嘶……你闹什么!!我干什么你不知道?别闹了!啊!!”
梁璞揪下了他一撮头发,趁他抱着头的时候,一个骨碌从床上滚下来,飞快的跑到门边,对方少陵喊:“别觉得你自己是香饽饽!我早就不稀罕你了!管你去找桑采青还是谁呢!”
“你站住!!!”一听这个,方少陵火直冲脑门,顾不上头皮疼得像针扎,跳下床追出来。
梁璞一路跑下楼,方少陵直接从二楼跳到一楼,她尖叫一声往餐厅跑。
“我说真的!要不你给我一封休书!我带着孩子走就行了!!啊!!”方少陵从背后追上来又把她扛起来了,拔腿就回二楼卧室。方夫人站在楼梯那里看,他随便拨拉了下头发,气呼呼的说:“妈,没事,你回去吧。”
方夫人刚才听得半半截截,见梁璞被他扛着还在不停的挣扎,实在不知道他们两个年轻人在搞什么,说:“别闹了,好好跟流云说。”
“你放心。”方少陵说得咬牙切齿,“我肯定跟她好好说!”
本来方少陵是抱着安抚的心态决定跟梁璞上床交流一下,做为一个丈夫,一个男人,面对吃醋嫉妒的妻子,除了这样做还能怎么做?
谁知梁璞玩命的反抗,不小心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方少陵把她扛回卧室扔回床上,一脚踩着床垫,“你再说一遍。”
“我说的都是真心的!”梁璞真是这么想的,她从来没把方少陵当一回事,因为知道这男人非桑采青不要。之前她以为方少陵会很快去找桑采青,谁知到了这里后他就走不掉了,方夫人拉着不让他走。
但她还是没当一回事,因为从她认识方少陵起就知道,他非常讨厌她,可以说除了这个方大少奶奶的名分外,他根本不会碰她,说不定这个名分在桑采青来了之后也要让贤的。
所以她一直觉得,等她能功成身退了,要么带着孩子和钱走,要么只能带着钱走。要是方少陵走了,那她就带着孩子跟方夫人、方心怡在这里过下去也很好啊。
结果方少陵‘良心发现’想履行做丈夫的责任,把她给吓坏了。
梁璞指天咒地,表达她的一片真心,就是方少陵越听脸越黑。
“你说,你已经明白我对采青的真心了?不想再妨碍我们了?这辈子带着孩子过就够了?我什么时候让你走,你肯定二话不说就走了?就是去跟妈说,你也愿意?”方少陵阴森的盯着梁璞。
梁璞拼命点头,“我说的都是真心的,我可以发誓!”她举手向天,“要是我不是真心的,就天打五雷轰!”
方少陵在屋里转了两圈,一脚把梳妆台踢翻了,梁璞往床里挤了挤,回头看把床头的一个黄铜雕塑悄悄拿在手里。
“好,好。”方少陵转回来,逼近她,“真是我的好老婆。”说完一把将她藏在背后的黄铜雕塑拿过来远远的扔到地上,砸在地上沉闷的一声响。梁璞一哆嗦,回神发现方少陵解扣子、解腰带上床了!
“你干什么!!”梁璞的脸吓变色了!她往后躲,方少陵将她抓过来压着,衣服很快脱掉了,他伸手过来两下就把她的衣服撕开了。
方少陵是有点气疯了,他有种感觉,他的老婆正在嫌弃他,不想要他。
这是不可能的!他也不许有这样的事发生!
刚要动粗,梁璞哭了。
她捂着脸浑身不停发抖,一会儿就哭的满脸是泪,难看得要死。
“不要……求求你不要这样……呜呜呜……”梁璞哭的倒噎气,方少陵胸口的一股火气瞬间散了。
她没玩花样。
他伸手过去想搂着她的肩安抚她,发现她被他一碰就发抖,就直接往后缩。
方少陵深深叹了口气,不明白的看着她。
怎么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呢?
他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的妻子,他儿子的妈,跟着他出生入死,从枪林弹雨里飘洋过海跑到这边,帮他孝顺母亲,照顾妹妹的女人……
她不想要他了。
方少陵垂下头,一时间浑身无力。过了一会儿,见梁璞还是哭得发抖,叹气下床穿衣服。
“别哭了,我走了。”他说完走到门边,没见她抬头说话,开门出去再关门,站在门外半天也没见她出来说两句话,最后只能怅然的走了。
他这一走,就是半年。
关于那个妾,他倒留下话说不要。他不是那种见了女人就走不动路的。
方夫人见方少陵对这个妾不感兴趣,还了她的身契,也不要她的身价银,让她走了。家里只剩下梁璞、心怡和方夫人,还有小宝宝,一屋子的下人侍候他们,日子过得平淡又平静。
直到孩子周岁,方夫人想着请人来办抓周,还有孩子的名字还没起呢,就发电报喊方少陵回来。
方少陵风尘仆仆的回来了,人看着比以前稳重不少,少了一份轻浮和狂妄。别的不说,他居然记得给全家带礼物回来!给方夫人、方心怡和梁璞都是一套首饰,给宝宝是一副长命锁,连柳妈都有一份,是一件羊毛披肩。
首饰都是老东西,方夫人看着梁璞手里的那个胸针说:“我看着像是宫里出来的东西改的,样子是新的,中间这块老玉是好东西。”她给梁璞戴上,笑道:“你也不爱往身上戴,有多少东西都放着,看着身上太素了。”
都说女为悦已者容,梁璞不打扮自己,方夫人就觉得梁璞是因为方少陵伤心了才这样。其实那些宝贝都被梁璞放在床底下的箱子里呢。让她天天戴着价格十几万的首饰?那连路都不会走了!
梁璞跟方夫人说话看首饰的时候,方少陵就一直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手里玩着一根烟,也不点火,也不抽,就拿着看。
方夫人说:“你带少陵回屋休息一下,一会儿下来吃晚饭。”说着把他们两个推上楼了。
梁璞走在后面,以为方少陵会像以前那样去书房,谁知他站在卧室前不动了。她也不敢走过去了,上次他临走前发生的事还记忆犹新。
“……”方少陵看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我看你身上也不爱戴东西,这个小,不容易被宝宝抓倒,戴着玩吧。”把东西塞到她手里后,大步去书房了。
梁璞回房间打开看,见是一个大拇指大小的鸡油黄的福豆玉佩,配着一根细金链子。她对着镜子戴好,在灯光下油润的玉静静躺在她的胸口,发出温润的光。
晚饭时,方夫人问起给宝宝起的名字。
“你想好没有?宝宝都一岁了,还是宝宝、宝宝的叫着。”她说着给方少陵挟了一筷子茭白。
心怡已经能下楼来吃饭了,今天桌上又没有外人。她坐在宝宝旁边,笑嘻嘻的逗他,宝宝一字一顿用力的喊:“姑!姑!”
方少陵看着心怡,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低下头说:“起好了,他这辈从平字,就叫平安。简简单单的,意思也好。”
方夫人放下筷子,叹道:“对,咱们一家在一起,平平安安的就行。”她的目光扫过桌上的人,从梁璞到方少陵,从宝宝到心怡,“都好好的就行。”
抓周挺盛大的,方少陵请了不少人来。方夫人手把手教梁璞怎么跟这些人打交道,怎么招待客人,安排宴会,做为方家大奶奶,她需要做的有很多。
方少陵很给梁璞面子,在家这十天里,一直跟梁璞同进同出,晚上就歇在书房里。方心怡只在熟客前出来,其他时间都躲在房间里。她虽然年纪大了点,又曾经有过那些事,但问起她的人还是不少的。
他示意梁璞挑一挑人家。
“你还想把心怡嫁出去?”梁璞不明白怎么又提起这件事了。
方少陵靠在沙发上,平安坐在他腿上玩。他说:“不能总不让她出门,就算不嫁人,交几个朋友也是好的。”而且,时间越长,他越觉得自己对不起妹妹,想补偿她却不知从哪里入手好。想来想去,还是找个好人家让她嫁人,只有看着她过得好他才能安心。
如果不是短时间内给方心怡挑个婆家嫁出去,而是让她多交几个朋友,这倒是简单的多。梁璞也赞成让心怡多出门,多跟人交际。
她请了不少客人来家里玩,有同龄的人就叫上心怡,外面有听戏的,逛街的就让心怡跟着出去走一走,几次以后心怡看起来开朗多了。
方少陵一个月总能回来几次,方夫人最近越来越爱念佛,家里修了个小佛堂,她把家里的事情都交给了梁璞。方少陵回来时,他们就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聊聊天,然后方夫人就回屋了。
心怡也不爱跟方少陵说话,一见他就躲回屋去。方少陵看起来很难过,梁璞不明白心怡为什么这样,以为她还记得当时方少陵开枪的事,就去问她。
“不是这样的,大嫂……”方心怡不知道怎么说出自己的心情来。她到现在还是没搞清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喜欢萧清羽,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很堵。萧清羽喜欢桑采青,她讨厌桑采青,却又被她的人格魅力吸引。桑采青充满活力的样子让她羡慕不已,萧清羽喜欢这样的桑采青,让她感觉格外的复杂。她想变成桑采青这样的人,这样萧清羽就会喜欢她了吧?
但方心怡是后悔的。
当时一时冲动,她在自己的婚礼上帮助萧清羽和桑采青逃走,逃离她的哥哥。因为当时她想不出别的办法,他们也没有办法。为了萧清羽,她愿意放他跟他爱的人离开。也愿意放了桑采青,因为他们两人相爱,而她的哥哥又想强抢桑采青。
但是她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她指的并不是自己受伤的事。在她看来或者她当时就应该被一枪打死,不过那样一来,方夫人和方少陵就更难过了。她伤心的是因为自己,方夫人和方少陵都被她拖累了。她自己的名声,方家的名声也毁了。
她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像她这么大的女孩早就应该嫁人了。可是她偷偷听到的,那些来向她提亲的人有不少都是娶续弦,有的家里还有孩子。
她发现她把自己给害了。
她并不是恨方少陵,只是觉得没办法面对他。她做了那么蠢的事,害了自己,害了哥哥,害了一家人。
梁璞问出来后去找方少陵。
“你去劝劝心怡吧。告诉她,你其实不怪她。”
方少陵听完心怡的心事后,坐在那里半天不动。他神色木然,手中的烟已经被揉碎了。
梁璞暗叹一声,轻轻拍拍他的肩。
方少陵心里如排山倒海一样,恨不能把自己掐死!!倒退回去,他绝对不会把心怡嫁给萧清羽!哪怕拼着桑采青恨他,他把萧清羽和萧家全投进监狱,全杀了也不会让他跟心怡扯上关系!
都是他害的……
他握住梁璞的手,苦笑:“你说的对,全是我的错。”
方少陵跟方心怡关门谈了一天,两兄妹抱头痛哭后,方少陵回军队了,方心怡开始跟着方夫人念佛!
梁璞差点没晕过去,一封电报把方少陵又喊回来了。
方少陵到了军队还没两天就接到电报,回来进门看到梁璞正在等他,脱下帽子问:“你叫我回来干什么?”
梁璞把他拉回卧室,关上门开始问他:“你跟心怡是怎么说的?”
方少陵坐在沙发上,解开扣子喘气。梁璞给他倒了杯水,他喝着说:“怎么了?”
“心怡从你走后,就天天跟妈在小佛堂念经,晚上读经,还抄经书!”梁璞坐在他身边逼问。
方少陵没明白过来,“这又怎么了?你就为这个把我喊回来?”接到她的电报,他还以为家里出什么大事了。
梁璞坐近一点,小声说:“你说心怡是不是想出家啊?”
噗!
方少陵一口水喷出去,咳了半天。
“你说什么?!”方少陵用力放下杯子扭头说,“你说真的?她这么说了?”
“没有,可她干什么突然对佛经这么感兴趣啊?”梁璞就是害怕心怡突然心灰意冷,打算遁入空门啊。
方少陵站起来在屋里转圈,梁璞看着他,盼着他能出个好主意。在她的目光逼迫下,他几次想坐下来都没敢,继续转来转去。
“要不,你带着心怡出去走走?逛一逛?”方少陵憋出个主意来。“出去散散心说不定能好点?”
梁璞想想觉得出去走走也不错,但带着心怡出去没问题,不能把方夫人和平安宝宝留在家里啊。
最后决定干脆一家人一起出去吧。一堆女人出去挺吓人的,主要是方少陵怕梁璞照顾不好这么多人,他就带着兵,开着车,带着全家人在岛上四处转一转,看看山水风景。
台湾这时原生风貌较多,多山多水多风景,古镇玲珑,美不胜收。一些新的市镇里只有一两条街的房子是新盖的,欧式、古风掺杂在一起,显得古怪。
方少陵也没闲着,带着母亲妻儿出来游山水风景,每到一处就与当地的豪绅土阀相交。倒是结了不少善缘。
梁璞上辈子没有机会到宝岛一游,只在电视新闻小说中看到关于台湾的风物,她对小吃、水果和一些独特的文化特别感兴趣。方少陵看她买了很多不值钱的东西塞满几个大行李箱。
一天,梁璞没去逛街,外面下头朦胧细雨。方少陵拿着一个紫檀木盒进来,摆在桌上打开,顿时珠光耀眼!
梁璞小惊一下,进方家后她也见识了不少珠宝,虽然现在还是不习惯戴在身上四处走,但也不会看傻眼了。
盒长三尺宽二尺,里面放得满满当当。梁璞小心翼翼的拿起一枚鸽子蛋大小的明珠胸针,可惜道:“怎么放的这么乱?”很多珠宝都不能混放,互相刮伤怎么办?
“那你日后收拾起来就行了。给妈和心怡一份,剩下的都归你。”方少陵拿着雪茄烟玩,好像是自从平安出生后,他就很少在家里吸烟了。
嗯?难道不应该是方心怡和方夫人先挑,挑剩下的才归她吗?照方少陵这么说就完全不是这个味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当然他不会奸她也不会盗她的,但肯定有所求!
梁璞说:“好吧,就先收在我这里。”
方少陵翘着二郎腿晃悠,说:“看看你买的那些东西,都是什么啊?小城出来的就是没什么见识,亏得你还是方家大奶奶!以后想淘好宝贝,我教你个乖,就找有口碑大门脸的当铺,那里的好东西才多呢。你带着兵去,不会有人敢骗你的。”
“多谢大少教我。”梁璞不快,他又过来打击她!每天不贬她几次这人就不痛快。
方少陵道:“又阴阳怪气的!”话音未落站起来走了。
“……毛病!”梁璞觉得他才阴阳怪气呢!
一家人正玩的开心,家里来信了,说方老爷子回来了!
方少陵立刻带着一家人往回赶,方夫人泪如雨下一个劲的催,在车里握着梁璞的手说:“我还以为……”大概是以为方老爷子早就死了。
方心怡也低头拿着手帕哭,就梁璞哭不出来,不得已找来洋葱擦在手帕上,天天拿着上车、下车、吃饭、聊天,一见方夫人和方心怡开始飚泪,她就擦在眼皮下面一点的地方跟着哭。第一次用没经验,直接抹眼睛上了,那天她差点没哭瞎,赶忙跑去水龙头下使劲泼水洗脸,让方少陵撞见还以为她哭得太惨,他居然亲自扶她回屋,还劝她别太伤心。
“我接到信,爸没受伤,一点事都没有。你回头劝劝妈和心怡,让她们别哭了。”方少陵和颜悦色,温言软语的拍着她的肩说。
梁璞正在拼命眨眼跟洋葱的刺激对抗,没顾得上理他。
但过两天她总觉得方少陵的脸色不太好,好像不是特别高兴。难道是因为方老爷子一回来,他在家里就不是一把手了?
梁璞脑补了一堆父子反目的宫廷戏码。
回到家后,车刚一停方夫人就要下车,方心怡和方少陵一左一右的扶着她,梁璞抱着孩子故意落在后面,方少陵的神色始终让她担心,觉得眼前搞不好要出事。
果然一进门,方老爷子坐在厅里,旁边还坐着一个二八年华,烫着卷卷头,戴着金钢石项链,涂着鲜红唇膏的姨太太。
姨太太一见他们进来,立刻站起来迎:“太太回来了,老爷子一直等着呢!”
方夫人不管有多少眼泪,这会儿全吞回去了。方心怡一脸厌恶,正眼都不给她一个。方少陵也当眼前没这么个人,扶着方夫人走到方老爷子跟前,喊:“爸,你回来了。”
梁璞是第一次见方老爷子,居然是一个一点也不显老态的中年男子,穿着丝绸的唐装大褂,衣襟上绣着竹子,显得仙风道骨。他头发黑白杂半,虎目方脸,看着居然比方夫人要显得年轻个五六岁。
他对方少陵点点头,站起来扶着方夫人坐到身边,拉着方心怡坐到另一边。那个姨太太笑眯眯的要坐下,柳妈在她背后轻轻咳了一声就又站起来了。
方少陵从后面把粱璞找出来,“爸,我们给您磕头了。”
下人赶紧送上两个垫子,方少陵和梁璞抱着孩子跪下恭敬的磕了三个头。
“好,好。”方老爷子笑了,招手让梁璞抱着孩子过去,柳妈把孩子接过来,方老爷子抱到怀里颠了颠。“不错!是我方家的种!哈哈哈哈!”
姨太太凑趣的过来笑道:“让我瞧瞧,啊呀!果然跟我们老爷子像的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呢!”她伸手要掐平安的小脸蛋,柳妈上前一拦没让她得逞。
梁璞的眼睛也瞪大了。方少陵悄悄上前一步把她掩在后面。
姨太太弯着腰没动,眼波荡到方老爷子,很是哀怨的看了眼柳妈和刚才瞪她的梁璞。
方少陵重重的清了清喉咙,眉毛皱起来了,鄙夷的扫了她一眼。
方老爷子没看姨太太,抱着平安放到怀里,道:“你回屋吧,晚上不用出来了。”姨太太在他面前就跟狗儿一样听话,脸上带着笑道:“老爷子今天高兴,但酒可不能多喝,跟大少小酌几杯就行,您那腿可受不了。”完了还对方少陵说,“大少千万瞧着点老爷子,那美国医生都说了,老爷子这腿是一杯酒都不能喝的。”
方夫人在场,她出来讲这个?这姨太太够能耐啊。
方少陵就像没听到一样,装模作样的扶着粱璞坐到方夫人对面,刚才姨太太坐的沙发上,他亲密的坐在沙发的扶手椅上,一手搭在梁璞的肩头。
这下,客厅里的沙发‘理论上’已经坐满了。方老爷子坐在最上头,方夫人坐在左边,心怡坐在方老爷子旁边,梁璞坐在右边,方少陵坐在她旁边。
梁璞看出来了,这才是‘正常’的坐法,刚才那个姨太太坐下来是不对滴,她应该站在方夫人的背后。就算那长长的沙发一个人也坐不满,但就是没她的座。
柳妈把姨太太‘请’上了楼。
客厅里的按说都是一家人了。方夫人这才再次放开哭起来,方心怡也跟着掉泪,梁璞一看,抽出手帕就往脸上压,谁知坐在扶手上的方少陵鼻子一动,迅雷不及掩耳的抽出她手里的手帕凑到鼻尖一闻,噗的就笑了。
梁璞恶狠狠的瞪着他,目光杀气腾腾。
屋里的人都看着他。
“没事,没事。”方少陵清了清喉咙,“我看爸回来高兴的,高兴。”一边把手帕扔到她膝盖上。
梁璞赶紧把手帕攥在手里,面无表情的看着左前方的那个景泰蓝大花瓶。
这个小插曲过后,方老爷子开始‘论功行赏’,简单的说就是分钱分宝贝。他带过来了不少好东西,给方少陵的是枪和人手,用老爷子的话说就是“我现在想歇歇了,这些都给你,你去折腾吧。”
然后排第二位是反而是梁璞,因为她替方家‘传宗接代’了!梁璞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生个狮子的好处!方老爷子说让人给她抬到楼上去了。
用‘抬’这要多大的箱子啊。梁璞没忍住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得意的笑,身边的方少陵又‘噗’的漏气似的,她闪电般瞪过去,他扭开脸一本正经的清嗓子。
跟着是方夫人和方心怡。不过方老爷子明显是不知道方心怡曾经病得有多重,他好像是觉得方心怡因为未婚夫在婚礼上跟人私奔后,脸皮上过不去,在家里称病躲了几年。
于是方老爷子一手给嫁妆,一手给丈夫:他已经给方心怡找了个丈夫,两家什么都办好了,下个吉日就直接成亲!
这么雷厉风行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下子就把梁璞和方夫人震住了!她们为了方心怡的事前后折腾了一年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家,方老爷子直接给带回来一个!
方心怡脸色顿时变白了,手拿着手帕不住的哆嗦。
方夫人心疼女儿,赶紧转移话题:“差不多也晚了,咱们吃饭吧。”
一家人去吃团圆饭。没有姨太太,不过刚坐下姨太太就让人来说:“今天是头一次见家里人,要不要把小少爷抱下来给太太磕个头?”
方夫人的脸色也变白了,母女两个这样一看简直一模一样。
方老爷子轻咳两声,点头让柳妈把‘小少爷’抱下来,直接抱到方夫人跟前坐下,握着方夫人的手说:“他娘没了,以后你带着他吧。”
原来那个姨太太还不是这孩子的亲妈。方夫人的脸色这才转回来,和颜悦色的看了看孩子,大概跟方平安差不多大,就是看着瘦小了点。
“瞧这孩子瘦的。”方夫人叹息的摇了摇头让抱回去了。
梁璞好奇的也招过来看了看,谁知方少陵在旁边发邪火,把勺子扔到桌子上,狠狠瞪了梁璞一眼:“好好吃饭!瞎折腾什么?”
莫名其妙嘛!
梁璞不明白的瞪回去。
结果方老爷子明白了,用力一拍桌子:“你这是对着谁发威风呢!!”
哦,原来方少陵是给方老爷子下马威呢。估计是看到这么‘年幼’的弟弟不痛快了。
方少陵站起来垂眼不说话。
方老爷子更恼了,方夫人倒是心里痛快点了,儿子护着她嘛,柔声劝道:“好了,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咱们好好坐下吃顿团圆饭。”
“哼!!”方老爷子对这个大儿子也是很疼爱的,一点小问题不跟他计较。
这顿饭吃的像死了人似的安静,方夫人一直陪着方老爷子喝酒,梁璞这是第一次知道方夫人也是海量,不但喝,执拳猜枚,说笑逗唱样样拿得起来,还不见低俗。梁璞都看呆了,方夫人坐在方老爷子身边娇声低笑,如花般窈窕妩媚,细白的手轻轻在他肩上胳膊上拍来抚去。
方少陵在桌子底下踹了她一脚,“傻看什么呢?来喝一杯。”
两人碰了几杯,梁璞颊染红晕,眼眸迷离,头也开始一阵一阵晕了。这酒明明是甜的,喝着也不上头,怎么后劲这么大?
她喝懵了,方少陵大喜,使劲灌起来。灌到后来方老爷子和方夫人都看出来了,方夫人倚在方老爷子身边笑道:“看少陵这样是打算做坏事呢!”
方老爷子得意的看着儿子灌醉儿媳妇,然后半扶半抱的携上楼去了。
方心怡也告退上楼了,就剩下方老爷子和方夫人,最后还合唱了一段昆曲《霸王别姬》才回屋睡了。
早上天不亮,方老爷子和方少陵都起来了。
父子俩个在院子里撞上。方老爷子打完拳松松筋骨,叫上方少陵去了书房。进去后,方老爷子用眼神示意他关上门,坐到沙发上。
“过来跪着。”他指着沙发前。
方少陵过来规矩跪下,方老爷子兜头甩了他十几个大嘴巴。方少陵闷哼,跪得笔直。
“这几巴掌是替心怡打的。你服不服?”方老爷子点上水烟,握着翡翠烟管说。
“儿子服。”方少陵磕了个头说。
方老爷子站起来在屋里转了几圈,回来又是一脚狠狠踢在他身上!
“连个亲疏远近都分不清!你长的是什么脑子?”方老爷子恼得就是这个,心怡是谁?是方家人!是方少陵的亲妹妹!一母同胞!
“那萧清羽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他没那些乌七八糟的事!让你妹妹嫁他我都看不上!!你倒好!上赶着保这个媒!!害得你妹妹吃了多大的苦头?糟了多少罪?”方老爷子越说越来气,上去又是一脚:“你是干什么吃的!!”
方少陵以前在外面有多霸气威风,现在就有多乖。他跪在方老爷子脚下,就像个儿子那样,羞愧的抱着头不敢抬。
“起来吧。”方老爷子说,让他坐到对面的椅子上。“男人被女人迷了不是什么稀罕事,以前有多少皇帝都被女人毁了国祚呢,你这才祸害了一个亲妹妹,不算什么。”
方少陵的头几乎快垂到胸口。
“但男人要记得一件事!什么是要紧的!”方老爷子在铜痰盂上磕磕烟管,“方家就你和你妹妹两个,我在外面有多少年?你妈才跟着我多少年,她一直在老家,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不给她面子?嗯?在外面说说,方夫人就她一个!家里的孩子都是她生的!这就是根本!”
方少陵肿着一张脸也不忘出怪相,用眼神示意楼上新抱回来的那个‘弟弟’。被方老爷子一巴掌呼在后脑勺上。
“一个跟你儿子差不多大的弟弟也值得你这样?没出息的东西!你要是能被这么小的孩子把家业夺了去,我现在就把你毙了!省得浪费家里的粮食!!”方老爷子回头拿枪,上镗。
方少陵迅速下跪:“爹!我错了!”
“哼!”方老爷子就是开个玩笑,枪口在方少陵的脑门上点了点。他这把年纪了,养个小儿子玩玩,基本上就是排遣寂寞用的,没打算让这个小儿子掺合方家的事,所以一回来就直接把枪和兵都给大儿子了。
方少陵在爹跟前赖皮的陪笑。
“少嘻皮笑脸的!”方老爷子喊他起来,“你妹妹的事要快办!对外面就说这几年她不嫁人是在等我回来,说亲事早就找好了,没顾得上办你们就过来了,她之前在家里不见人也是因为定了亲事要避讳外面的生人!把话说的漂亮点!!女人名声最要紧!也就你这种傻子!脏水都往自己家人身上泼!”
方少陵眼睛一亮,方心怡的事是他的一块心病,连忙答应:“爹就交给我吧!我一定给办得风风光光的!!”
“嗯。”方老爷子满意的点头,跟着轻描淡写的说:“那个萧清羽已经死了,我看着他断的气,回头你妹妹要是再想着他,你跟你妈说,让你妈慢慢打消她的念头。”
方少陵心知肚明,恐怕是方老爷子‘亲自’看着萧清羽断的气,为了给方心怡报仇。
“那没事的话,爹我这就出去了。”方少陵见方老爷子再也没有别的吩咐了,就要出去。
“等等。”方老爷子扔了串钥匙给他,“让香山领你去。”
方少陵拿着钥匙,不明白这是干什么的,想着是不是方老爷子给他的军火还是钱什么的。答应一声就出去了。
现在还不到九点,方夫人他们都还没起来,下人轻手轻脚的打扫。方少陵上楼准备换衣服出门,一推,门锁了。
他敲敲:“开门啊,锁着干什么?”
梁璞在里面裹着缎被坐在床上,脸发烧身上发软,脑袋里一团浆糊。方少陵在外面敲一会儿没耐心了,用力捶门:“沈流云!你又搞什么!!”
方老爷子从书房出来,饶有兴趣的看着儿子回不了屋在外面着急发火,嘿嘿笑。方夫人过来站在他旁边,他问道:“他们就这样?”
方夫人笑得甜蜜,说:“他们啊,一对小冤家。”
方少陵在门外急得几乎拔枪,楼下的佣人看着他像在看西洋景,一扭头看到方老爷子和方夫人也在看笑话,一张脸顿时又红又黑。贴着门压低声威胁:“你开不开?不开我可拿枪了啊!!!”
门里梁璞也贴着门说:“你还想干什么?!”
方少陵急得跺脚:“我的衣服!”话音未落,门打开条缝,不等他挤进去,兜头衣服就扔出来了。
他赶紧抱住,门啪的又关上了!他扑上去拧门把手,使劲推都没用,气得在门上使劲拍了一下!一看衣服,有裤子有衬衣,皮带呢?再敲!
“皮带!”
“我的鞋呢?”
“袜子!”方少陵提着皮靴要袜子,可门里的梁璞认为他是在无理取闹!不肯再给他拿袜子。他对着门喊:“袜子!你给我拿双袜子啊!!”
“没袜子怎么穿靴子!!沈流云!!你给我等着!!”方少陵只好光脚穿上靴子走了,气得连早饭都不吃了,省得再让下人们看笑话。
方老爷子看了一早上的好戏,连早饭都多吃了一碗。见到梁璞也没生气她给方少陵闭门羹吃,还对方夫人说:“你是个脾气好的,怎么挑了这么个爆脾气的儿媳妇?”
梁璞本来还紧张,结果方夫人笑眯眯的给方老爷子挟菜,说:“就是要个厉害的才能管住少陵呢!”
“哈哈哈哈哈!!”方老爷子哈哈大笑,梁璞才知道他们在开玩笑。
方少陵忙着办方心怡的婚事,还要重新整编方老爷子带来的军队,把他们和他原来的军队编到一起,忙得焦头烂额,把方老爷子给的那串钥匙忘个干净。回家时累得倒下就睡。
上次没穿袜子跑了一天,脚底磨了一片大水泡,他故意让梁璞给他挑,脱了鞋就在客厅沙发上,当着方夫人和方老爷子的面喊梁璞。
梁璞拿他没办法,又嫌脏嫌臭,只好先拿醋给他擦了好几下才抱着他的脚挑泡,扳得太用力让方少陵以为她是故意的,两人又吵了一架。
“你想把我的脚扳折啊!!”方少陵单脚跳指着她喊。
“我怎么知道?你又没说!”梁璞真不是故意的,就觉得方少陵故意找茬,她第一次抱着男人的脚给他挑水泡,觉得被欺负又说不出来,眼圈就红了。
方少陵一看当着方夫人和方老爷子的面,急了:“你还有理了!行了,行了!回屋去!”匆忙穿上鞋,拉着梁璞回楼上去了。进屋放开她说:“当着爹妈的面你哭什么?他们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你以为你没欺负我!!”梁璞借着机会干脆大哭一场!上次喝醉了被他占了便宜,那个滋味真是难说!感觉上很舒服,可心里不好受。别别扭扭的,再想起方少陵一心都是桑采青,真是五味杂陈。
方少陵怕她哭,站得远远的看不敢靠近。等她哭累了才过去,无力的问:“我又怎么欺负你了?”没好气的用力扒着头发,“我都快……被你折腾死了。”
梁璞哭的一点也不漂亮,手帕不够用,这时又没方便纸巾,到浴室拿着毛巾捂住脸。
“不哭了啊。”方少陵拍着她的肩,干巴巴的哄她,他实在没哄过人,方夫人哭了他是个孝子,方心怡哭了他是个当哥的,桑采青哭了他只会发火,抓着她大叫。
这老婆哭了……以前他是干脆走开懒得理,现在孩子都那么大了,他也走不开了,干站着连哄都显得特别生疏僵硬,不熟练。
梁璞哭一阵也歇了,方少陵松了口气。为什么哭不知道,不哭了是因为什么也不知道。女人!!
晚上两人睡觉,梁璞背对着他全身僵硬,方少陵试探的伸手过去搂,搂一次躲开了,搂两次躲开了,搂三次……搂住了。
他把梁璞搂到怀里,温存的在她嘴上亲了一口,在背上摸摸,心里却还在忐忑,不知道怀里的这个什么时候恼了再给他一下。
方少陵在心里暗骂!什么时候抱老婆也跟踩地雷似的?没出息!!他现在太没出息了!!
骂完,手上更加轻柔。
梁璞让他抱着觉得她沦陷了,明知道他是个渣男还是沦陷了。心里生气,抱着他的脖子咬住了。
“哎!哎!”方少陵发现光喊没有用!怀里这个不松口啊!恼了直接压回去。
“你咬!你咬个够!”
两人玩了一晚上的妖精打架,早上一个都起不来。柳妈来敲门,方少陵睡眼迷蒙的爬起来,睡衣敞着怀就去开门,柳妈捂嘴一声惊呼,“大少你歇着吧,我把早饭给你和大少奶奶端进来!”说完掉头就跑。
方少陵觉得下嘴唇发木,关上门对着梳妆镜一看,整个人都快不成人形了。
方少陵有些傻眼,但从心底到全身是一片酣畅!坐在床沿自嘲:“这下可不敢出门了。”扭头看还睡在被子里的梁璞,露出的蓬乱的头发都看着性感的让他受不了。
他轻轻靠过去,忍不住埋在她的气味中……
直到黄昏,方少陵才脚下虚软的慢慢踱下楼,方老爷子和方夫人正在楼下对着账册给方心怡挑嫁妆,看到他下来,方夫人站起来说:“我去跟柳妈说一声,交待厨房晚上多炖点汤。”
她拍了拍方少陵,嘴角带笑的出去了。
方老爷子一本正经的看着册子,眼也不抬的说:“悠着点吧,别仗着年轻就胡闹。”
方少陵撑住面子,嘿嘿笑着说:“这才哪跟哪啊!”一边吸着气慢慢坐到沙发上。他今天起来真是看什么都顺眼,不知不觉就哼着小曲。
方老爷子放下册子:“看来你还是个明白的,这样我也就放心了。你要真是放不下那个,就搁在那里,偶尔去看看就行。家里的老婆才是最要紧的。”
方少陵一头雾水。
很快,方心怡出嫁了。方夫人和方少陵想尽办法借着这场婚礼把话散出去,方心怡的婆家也很配合,把方心怡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最后传说,那个什么萧清羽是想巴上方家,发现不成就在外面散播方心怡的坏话,说萧清羽是个没用的人,勾搭别人家的丫头,还把自家家产都给败坏了。其实方心怡早就定亲了,其实婆家一直很喜欢方心怡,其实她之前闭门不出是家教好云云。
婚礼办完,方少陵想着要回军营了,想起了方老爷子给的那串钥匙,就让方老爷子手下的香山带着他去。
原来那是个小院子,可院子里是空的,没有人,而且屋里像是遭了贼似的,东西都扯得乱七八糟。
方少陵在院子里转了一大圈,不解的问香山:“这里是用来干嘛的?”
香山说:“老爷子给你带的女人,不过我看那个女人长得也不怎么样,还没咱们家姨太太好看呢,年纪又大。”他跟着方少陵在屋里转了一圈,“我看那人是跑了吧。”
方老爷子的姨太太在方心怡婚礼上送人了。方少陵心里有点不敢说出来的猜测,找机会又去了第二次。
坐在那个小院子里,他想,这人是不是……桑采青?应该是,方老爷子特地给他带来的。
方少陵失笑。突然理解了方老爷子和方夫人是怎么想的。桑采青在他们看来就是个玩意,是他头脑发热,突然被女人迷住了魂。所以方夫人在他娶了妻后答应让桑采青进门,没管他掏钱去买桑采青。方老爷子把人给他带来,放在这个院子里,钥匙给他,拿话敲打他。
……可他真的不是头脑发热吗?
方少陵突然想不起来爱着桑采青是个什么感觉了。他当时每天想起她就觉得脑袋要爆炸一样,满脑子就一个念头:得到她!
这不是头脑发热吗?
现在他坐在这里想,以前的方少陵真的是个头脑发热的,确实是被女人迷住了魂。原来方夫人和方老爷子都没说错。
桑采青又逃走了,但这次他却不想去追了。
他出来上车,把那个院子远远的抛在后面了。
回到家里,方心怡和她的丈夫回来看方夫人,要留下吃晚饭。梁璞坐在方夫人身边打趣方心怡,逗得她满脸通红。方心怡看到他马上喊:“哥!你看大嫂欺负我!”
一屋子人都在笑。
方少陵心里一热,脚步轻松的走过去,坐在梁璞身边的扶手上,一手搭在她肩上揉了一把,对方心怡说:“喊我干什么?喊你旁边那个!”
“哥!你坏透了!”方心怡被他逗得脸更红了。
“哈哈哈哈哈!”方少陵哈哈大笑,看着旁边的妹夫温柔的握了下心怡的手。
柳妈抱着平安过来说:“夫人,该开饭了。”
方少陵过去接过平安亲了一口:“乖乖!喊爸爸!”梁璞扶着方夫人走过来,后面心怡和她的丈夫站在一起。方老爷子从楼上下来:“吃饭了?走吧。”
一群人说说笑笑向餐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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