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绮罗裹在斗篷里带回下榻的官宅。经过玉婷的正房,看到窗户纸上透出的灯光,我顿了脚。
往年出巡,初一十五我都和玉婷一处。现绮罗睡了,照理我该去玉婷上房歇息。
转脸看到秦栓儿秦锁儿肩上裹得连头发丝都不外露一根的绮罗,我复前行,进了绮罗院子。
绮罗心高气傲,看不上玉婷的虚情假意,也不相信我对她有情。我想绮罗归心,必须拿出足够的诚意——比如,破了十五只跟福晋同寝的常例。
……
一觉醒来,看到臂弯上尤合着的杏眼,我复合上了眼睛。
到点就起原是我的习惯,但几回都是我叫醒绮罗,今天我想她来叫我,然后情意绵绵的起身,梳妆,送首饰匣子,早饭……
朦胧中,臂弯上的杏眼动了,我有了为人窥视的感觉。
绮罗这是在惊讶吧?接下来就该……
“春花,春花!”
绮罗召唤丫头的急切打断了我的臆想,我气怒:“鬼喊什么?”
现在叫丫头?叫进来干什么?
“嬷嬷都怎么教你的?”我呵斥:“清早对着丈夫大呼小叫?”
叫起的规矩呢?
“是,是!”绮罗好脾气地答应,旋即给我问安:“奴婢给贝勒爷请安,贝勒爷吉祥!”
我这儿问叫起,绮罗回答我请安,我觉得绮罗就是故意的。
但妾侍寝只得半宿,庶福晋规矩里确是没有叫起规矩。
我想挑理都不成。
“去!”
推开绮罗这个白眼狼,我自己叫人:“高无庸,衣裳!”
看到推门而入的春花,我愈觉生气:高无庸一个太监都明了我的心意,可恶!绮罗又当众摔爷的脸!
夏天都是单衣。出门不过是穿双袜子,加条外裤,套上靴子,披件外袍,再扎上黄带子。
绮罗熟练地服侍我穿衣,眨眼就系上了黄带子,我见状不免觉得自己的脸又为绮罗摔了一回。
爷差人服侍更衣吗?爷真赶时间出门,高无庸会让春花替他送衣裳?
绮罗这个白眼狼,至今都不曾挽留过爷一回!
越想越气,我一把推开替我理荷包的绮罗,嫌弃:“起开,笨手笨脚的,净添乱!”
大步出房,身后传来绮罗的疑惑
“春花,刚才穿衣究竟哪里错了?”
我……
敢情我气半天,绮罗竟是完全不明白。
“你没错!”春花悠悠答应:“皇上都说他喜怒无常,要戒急用忍。你啊,遭的是无妄之灾!”
闻声我一口气卡胸口,差点上不来。
我知道春花每尝给绮罗没脸,屡屡拿我与绮罗的家法说事,但我真的是做梦也没想到春花竟然跟绮罗诋毁我,还是皇阿玛与我的教导。
我确认了:春花就是见不得绮罗对我好,每每从中作梗。
她想与我通房,也只是想一辈子留绮罗身边,阻挠绮罗与我亲近。
这么狡诈心肠——春花必须尽快送走。不然绮罗天天为她挑唆着,永远也不能明了我的心意。
……
绮罗跨院出来,经过玉婷院子,想想我进了上房。
玉婷瞬间打卧房迎了出来,一脸笑地跟我请安,又主动告诉:“爷,奴婢才刚熬好的燕窝粥,您喝一碗?”
我点头:“嗯!”
玉婷便叫丫头:“搏棋,摆碗筷。捧砚,将我昨儿糟的毛豆、鹅掌、鹌鹑拿来,给爷搭粥!”
眨眼功夫,玉婷摆出一桌早饭。
我叹一口气。这才是爷该过的日子。
绮罗家常扶手不动,真不知道哪天才能开窍。
……
放下筷子,我告诉玉婷:“今日曹寅进宴,宴请皇太后、皇阿玛以及江南道大小官员诰命及乡绅士子。”
“今儿人多,午晚两场席。皇太后上了年岁,只早晌能够歇息,母妃也是。你带绮罗倒是晚些进宫给母妃请安吧!”
“嗻!”玉婷答应,接了丫头托盘里的茶碗递给我:“爷,您漱口!”
……
部院正堂早朝后,皇阿玛移驾曹寅后宅正堂招张英等老臣以及江南乡绅士子说话,我和十三弟、十四弟、十六弟在堂外护驾。
自打皇阿玛第一次南巡,为曹家正堂赐名“瑞萱堂”,曹寅便在堂前种了许多萱草。
正是萱草盛放时节,曹家花圃名品犹多,当下深深浅浅、大大小小的萱花齐齐绽放,香气扑鼻的,招来无数蜜蜂蝴蝶欢欣飞舞,以及所有经过之人驻足观赏。
似玉婷、富察、舒舒觉罗三个人三件齐崭崭的银红色侧福晋礼服,三只珠光灼灼的东珠彩凤头正,一转过影壁,我就瞧见了。
绮罗扶着春花跟她仨后面,一身浅粉近白无甚刺绣的简朴衣裳不说,两把头上戴的都是过季的金簪,金压鬓,完全地不合时宜。
想着我连送两回,都没能送出去的首饰匣子,我颇觉头痛——夜半私语不通,清晨整妆不成,我还能再怎么送?
就没遇到这么反常的事。
正常,正常应该是后院妇人温柔小意的跟爷讨才对。
偏绮罗畏怯,加上才因为落水的事受了家法,宁可为人耻笑,也不肯跟爷张口。
而最该操持的玉婷也是熟视无睹,置身事外。
这事闹的!
……
入目正堂前的花圃,玉婷、富察、舒舒觉罗跟所有人一样停步赏花。独绮罗带着春花举着纨扇仰望正堂皇阿玛的御赐牌匾。看就好好看吧,偏偏一扫而过,反对两边太子书的楹联来回相看。
太子的字确是比皇阿玛好,但皇阿玛是君父,太子是臣子,怎可能越过皇阿玛去?
转想起上回衍圣公府绮罗带春花于孔府大门对子的一顿奸臣名臣的胡诌,我一阵头疼——现可不是孔府大堂,而是皇阿玛御驾。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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