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蒙蒙,泛舟西湖,小船随波逐流,行过之处水波微漾,轻荡着向断桥飘去。
许昇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独坐在船头闭目冥思。
自泷山三千六百多里至杭州,许昇一路东行,走了一月有余。四年一届武林大会将在五云山如期举行,许昇应邀前来,不因别的,只因他手中的断风刀。
许昇无师无门,以游侠闻名,以断风刀声名远播,传闻,无人能在断风刀下走过七个杀招,故而断风刀又名:七杀刀。
武林中人给他下过战帖的不在少数,不过他都一律不接,因此也没人知道他的实力在武林中到底能排在什么程度,七杀刀的传言是否属实。
此次武林大会除了武林人士切磋比武,还有另外一件十分重要之事,也是许昇跋涉千里来到杭州的原因——鸿刀现世。
鸿刀是一把旷世神刀,而能使得动鸿刀的人,也必定是个旷世奇人。
只不过鸿刀祭出,天人难挡,不知是福是祸。
是以五云山掌门盟主袁昶借此次武林大会,也密诏绿林高手商讨此事,以备不时之需。
雨飘飘洒洒散落湖面,细腻无声,一个青衣道士拄着一个破旗幡的竹竿缓缓走上断桥,他没有撑伞,只是抬起一只胳膊,用宽大的衣袖虚挡着。这个人眼睛上绑着一条一指宽的黑色布条,一道浅淡的疤痕从鼻梁处蜿蜒至右耳根,但他原本面容俊隽,走起路来温风尔尔,因而旁人见到他,大多只是唏嘘,并不会被他的伤疤吓到。
“喂,站住,说的就是你,瞎眼道士。”
青衣道士脚步一顿,但并没有停下,仍是迈着步子向前走。
“喂,你别不识好歹,我们少爷让你站住听到没有?难不成你不仅是个瞎子,还是个聋子吗?”一个身穿粗布短打的人蓦地拦在青衣道士面前,嗤笑道。
许昇听到吵闹声睁开眼睛,就看到桥上的这一幕,他懒懒地伸展了一下身体,漫无目的地看了起来。
桥上的青衣道士只得停下脚步,用袖子沾了沾脸上的雨水,温声道:“不知兄台有何贵干?”
后面一个身穿玄色锦袍的贵公子慢悠悠地绕到青衣道士的面前,身旁撑伞的小厮紧随在少爷身后,把杏色油纸伞高高的举在少爷的头顶。
那贵气公子看向青衣道士手中拿着的旗幡,念出上面的文字:“‘问卜算卦’,算命的,你给小爷算算,今年武林大会的魁首会花落谁家,是不是小爷?”
贵气公子的语气中满是讥讽,向旁边的手下一使眼色,那手下一股子激灵劲,两步上前塞了一袋银子给青衣道士。
青衣道士掂了掂手中的银袋子,不见他神色有变,却见他反手将银袋子又扔了回去,不卑不亢道:“在下已经收摊了,公子若想算命,到别处去吧。”
贵气公子却不依不饶,大概没有人敢这么干脆利落地拒绝他的命令,他很愤怒,他将银袋子从手下手中夺过来,硬塞给青衣道士,恶霸似的道:“臭道士,你莫要不识好歹,小爷让你算你就算。”
青衣道士轻笑一声,从善如流地收了银子,说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咳,老夫掐指一算,公子这面相非富即贵,日后定能飞黄腾达,但树大招风,公子需得懂得规避,否则物极必反呀。”
贵气公子一听勃然大怒:“好你个瞎眼道士!胡说八道是吧?!瞎了一双眼你给爷看面相,骗鬼呢你!小爷让你算天你算地,你算个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江湖骗子!”
青衣道士忙道:“公子少安毋躁少安毋躁,在下还没说完呢!”
贵气公子想必有点道行,火气来去自如,竟真的拉着脸等着他继续说。
青衣道士勾唇一笑,接着道:“公子拳脚功夫稀松,恐难堪大任,听在下一句劝,武林大会,公子还是莫要献丑的好啊!”
贵气公子火冒三丈,指着他道:“好你个臭道士,给脸不要脸,眼盲心也盲,小爷功夫好得很,岂能由你肆意诋毁,信口胡诌!你这般行径,想必在江湖中没少坑蒙拐骗,江湖骗子!就让小爷好好替天行道吧!”
贵气公子竟是抽出腰间的短剑就向青衣道士刺去!
许昇看了半天,多少有点不理解,这少爷上赶着找人算命,又上赶着把钱塞给人家,人家说两句实话又不高兴,虽然这小道士看着也不像什么正经道士,但这小少爷看着更像有什么脑疾。
青衣道士虽然看不见,但其他感官异常敏锐,他拿着旗幡的那只手的手腕向里一扣,贵气公子的短剑毫厘不差地刺到了竹竿之上,剑是利剑,剑锋也是来了刃的雪锋,却没有刺穿那细细的一根竹竿,相反,那贵气公子瞬间只觉得虎口钝麻,险些握不住剑。
紧接着青衣道士蓦地转身,竹竿顺势从贵气公子腿下扫去,“啪”地一声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小腿上,既而又从他脚下扫过,贵气公子脚底一空,骤然向后仰倒,就要从石栏上翻下湖面,好在被两个手下及时拉住,拽了回来。油纸伞侧翻,“唰”地打着圈倒扣在了青砖之上。
青衣道士赔笑道:“抱歉抱歉,在下是打到谁了吗?可有受伤?”
“混账东西!看小爷不打死你个臭瞎子!愣着干什么?!上呀!”
下一瞬,贵气公子的两个手下一齐向青衣道士挥起了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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