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有王姿潇魂魄被人掩藏起来,后有今日之事
冷潇潇再是不愿相信,也不得不将怀疑目光投到阿姐身上。
王姿月定然是知悉一切,但若是王姿潇魂魄被拘当真是她所为,那又为何对冷潇潇处处维护,到底是何意。
冷潇潇想不通
又回过头后知后觉道:“锦似,你说你中了妖毒,现在如何了?”
锦似掀开衣袖露出白莹莹浑圆的手臂,“喏,我好歹是仙身了,区区妖气而已,不足为惧。”
冷潇潇宠溺地握住她的手臂,两指虚虚地扣住,笑道:“那可不呢,你可厉害了,都能单枪匹马与代办过招了……”
她的笑意渐渐凝住,一手反捏住锦似的手腕,三指搭上了脉搏,刀叶眉似一张树叶卷曲压住了眼骨。
锦似见她如此模样,心下不安道:“怎、怎么了?”
冷潇潇抿紧薄唇,在抬眸之时,已是寒意四起
“锦似,你可还吃了什么东西?”
锦似抽回了手,揉搓着手腕,眼飘来飘去,“吃什么东西?没有啊,哦,小厨房的糯米团子?”
冷潇潇盯着她,一脸凝重,目色漆黑无比:“妖气入体于你本无大碍,但你体内却又一股奇怪的寒气,你本喜阳,这寒气经由你的五脏六腑融于血液中,将你本体的灵气压制住,那妖气则顺势攻破你的防线,如今妖气已快要到你的心脉了。”
锦似一张笑脸霎白,僵笑道:“怎么可能,我不是将那妖气逼入玄脉中,潇潇你不会是看错了吧,再试试?”她复伸出手
冷潇潇摇头道:“你还不肯实话实话吗?按常理来说,你应了凡愿,其念力可助你百年功力,那点妖毒应当化解才是,而如今却是相反。”
她看着锦似的双眼:“你可是在那位公子那里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锦似闷声道:“好吧,我确实吃了他给的山楂糕,我知道身为仙官在神像没有被正式供奉前不该贪污人贡品,但人家就是忍不住嘛。”
那山楂味浓郁,此时都还有一种甘甜在嘴中,且那人真心诚意的样子,她也不知道那东西竟然吃不得。
冷潇潇无奈道:“你呀,那山楂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你若实在想吃,改日再去买就是了,可你应了凡愿,与那公子达成了祭神契约,他给的贡品都有着他的气息,如今看来他的命格应当属阴,而你未经仙庭报备,自然是不能直接食用的。”
锦似全身力度被抽走一般,瘫坐了下来,无助道:“那可怎么办?”
冷潇潇取来纸笔,埋头写着,而后将纸交给锦似:“你按照这个路线,前去一趟上阳界,真水山村附近有一座山头,那里有凤凰一族,我与那凤凰一族有些交情,我再修书一封,你前去借他们族类的汤峪一用,至纯至阳,应解你体内的妖气与寒气。”
当初小金的那只命定野山鸡,日日蹲守在凤凰一族外,惹得他们烦不甚其烦,可又碍于人家并未实质性地做出伤害的动作,而且又是蛊虫的缘故,所以凤凰一族只能忍着。
冷潇潇为小金与野山鸡促成姻缘倒是解了凤凰的困,所以那时就有了一些交情,还应诺日后定会回报,想来此事应当不难。
锦似如珍似宝地接过,护在怀里,心惊未平,但又有些迟疑道:“可是我若是不在了,你怎么办?”
冷潇潇哪里还顾得了这许多,这世间她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唯独不能让锦似出事
“你放心,我会知难而退,实在不行就回仙庭认罪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有事,倒是你,一个人前往,途中要小心,隐藏气息。”
锦似鼻尖忽地一酸,潇潇她如此境地了,还在为我着想,我万万不能拖她的后腿。
“好。”锦似重重地点头“你没有信徒,也没有自己的庙宇,在凡间行事一切小心。”
冷潇潇缓缓点头,冷眸中真情流露:“你离开的这段日子我会向相府说你是回娘家了一趟,想来以你的速度定能速去速回。”
锦似抿唇点头“嗯。”
冷潇潇知道她放心不下,又故作轻松笑道:“你看我曾经说得没错吧,你很厉害的,如今都有了自己的信徒,想必不多时那位公子就会为你塑造真身,修建庙宇,届时你可得多多接济一下我。”
锦似又是心中一软,知道潇潇这是在刻意转移她的注意力,令她放松一心,于是面上有带着了笑容
“你又打趣我,我也不知为何我在人间毫无业绩,那薄楚宁的祈愿竟到了我这里。”
冷潇潇不以为意道:“或许你写的那些话本子落入凡间,他恰好看见了?”
锦似一怔,随即恍然大若道:“是了是了,定是这样,他定是被我的文采折服。”
大千世界,神明繁多,凡人又何多,一个人最多能对应一个主神、两个偏神护佑,并不是每个人、每个仙官都如此幸运的。
冷潇潇不禁微笑,锦似这样单纯的性子倒是挺好的,那信仰念力之事一定不是这般简单,只是这里面又关乎到天道,并不是她能堪破的。
说话间,有侍女上前问道:“二小姐,刚做好的米酒糯米团子,可要尝尝?”
冷潇潇瞟了一眼锦似,无声道“这就是你说的糯米团子?”
锦似尽管前一刻还处在一颗心担惊受怕中,后一刻见到先前没来得及品尝的糯米团子,依旧抛去一切,挪不开眼。
“嗯,放下吧。”
那侍女恭敬地摆好,随后退了出去
冷潇潇用勺子盛起一颗圆乎乎的糯米团子,轻咬了一口后,便不在动勺子了,将瓷碗推至锦似身前
“太甜了,你吃吧。”
锦似吸溜了一口,笑嘻嘻道:“嘿嘿,这可是你说的。”
她满足地一口接一口
见她吃得这么香,冷潇潇不由地摇头,真是拿她没办法,看见好吃的就走不动道。
但这都是小事,尽可能的,这些小癖好,能满足她的就尽量满足。
倒是锦似此事反而提醒了她
既然天地规则,是仙官在凡间没有祈愿便不能擅自动用灵力,那么她得好好想个法子在接下来的皇宫谷雨祭祀中,让那些祈愿中至少有一道是能与自己挂钩的。
只要能应愿,那么她可以借用灵力探查一下王姿月的识海,到底她都知道些什么。
虽是如此想,但实际上冷潇潇心里确实没有多少底,毕竟此等事情必须要仙官与祈愿的人要有缘分才行,否则是无法做到的。
冷潇潇低眸沉思
那位薄楚宁究竟是怎么回事?
*
一座寻常小院里
身穿青衣儒衫的公子在月下独坐,痴痴地望着月空,喃喃自语:“仙子,当真存在。”
“公子,夜深了。”一书童模样的小哥在他背后欲言又止
薄楚宁对书童的话置若罔闻
书童暗自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想要搀扶他
薄楚宁却突然站起身
这么好端端的一个公子,生得也不凡,江湖术士也说他们家公子是个好命的人,只是也不知公子是犯了何病,不久前突然说要弃儒学入道,为了此事老爷夫人不知费了多少的口舌,一向尊重老爷的公子却一口回绝
“仙人入梦,我与仙道有缘,考取功名不是我的路,入道修仙才是!”
气得老爷那样好脾气的一个人都拿着藤条狠狠打了一顿,边打边骂:“这是什么世道,世人尊重儒学,考取功名,入仕报国乃是上上策,你非要学那些不入流的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就算是书童跟了公子十几年,也十分认同老爷的话,这世间哪有神明,公子这是学书学坏了脑袋!
自那日起,公子就再不愿去上学,更是连科考都没有参加,将自己关在屋中,不吃不喝,声称辟谷。
仪表不整,席地而坐,我行我素,身称“随心随性”乃道家真意。
“阿诚,你也跟了我十几年了对吧?”
公子冷不丁地转过身
阿诚下意识地点头,“公子可是要准备温书了?”
薄楚宁温和一笑,眼眸中盛着一碗明月,他温柔而又坚定道:“不、我说过我再也不考取功名了,既如此,你也不必做我的书童了,我将你举荐给我的一个好友,日后你可跟着他大展宏图。”
阿诚瞬间就急了:“公子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要入道老爷也都退一步了,也不影响你看书啊,难道公子忘了曾经说过读遍天下书吗,忘了曾经的理想吗?”
薄楚宁轻轻摇头:“读万遍书,不如行万里路。”
阿诚抿唇不语,公子这是又犯什么病了。
薄楚宁又问道:“你可信这世间有仙?”
不等阿诚回答,薄楚宁眼眸中的明月亮闪闪地道:“我信。”
他转过身,不再与听不懂的人多费口舌
他不仅信,而且还亲眼所见
那样绝佳俏丽的仙子,只当天上才有。
本以为只是惊鸿一瞥,那样轻盈的身姿从他的房前飞过,像一只蝴蝶,美得令人心颤
美得那样不切实际
他都以为是他辟谷辟出了幻觉,是看花了眼
可是后来他燃香,诚心向神明乞求,愿再与神明一见,如若是假,那么他该断了不该有的念头,继续做他的书生。
如若是真,那么他应该去寻道。
所以,薄楚生再次见到那位仙子凭空出现之时
他激动、惊讶、而又确定
他应该斩断亲缘,离开俗世,去寻他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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