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主子您快去瞧瞧我们主子吧!”青萝跑进来时,满脸是泪,兰雪茵正和裴如盈说私房话。
内室只剩白嬷嬷一个,连紫鸢也遣了出去。
她一向稳重,眼下竟连禀报也等不得,直直闯进来。
兰雪茵心头重重一跳,匆忙起身,“你先别哭,说清楚,怎么回事?”
青萝擦擦眼泪,勉强止声,哽咽道:“我们主子刚刚忽然晕了过去,墨黛已经去请御医,临走前交代奴婢请您过去。”
兰雪茵一边换衣服,一边肃声道:“你先回去,舒妃姐姐身边不能没人,我这就过去。”
青萝不住点头,得了她的吩咐,这才抹着泪跑走。
裴如盈也上前,帮她一起系衣带,不无担忧道:“前儿不是说头风病犯了,怎会如此严重?”
兰雪茵那股不安的感觉被证实,直觉不太好。
她也想过,之前一提到请御医,舒妃一副忌讳之色,便想着是不是有何难言之隐,若是如此,她必然早有准备,怎么情形会严重至此?
顾不上多说,穿好衣服,兰雪茵立刻带着紫鸢和顺德往正殿去。
“母亲等我消息。”临走前,她轻轻捏了下对方手心,换来同样的回应,心下稍稍安定。
待来到前面,才发现院里乱了套,好几个小丫头躲在门边窃窃私语,还有人在园子里张望,她眉头立刻皱起。
“顺德,吩咐下去,方才窥伺之人,全给我关起来!”
顺德也感受到了莫名的紧张氛围,利落应是,没一会儿,直接从宫正司叫来几个膀大腰圆的太监和嬷嬷,将那些人拿下。
屋里还好些,除了青萝和另外两个大丫头死守着,并无闲杂人等。
兰雪茵疾步来到舒妃床前,看清她脸色,不由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
青萝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哗哗”落个不停,“奴婢们也不知道,昨日瞧着还好好的,一早等不到主子叫人,墨黛姐姐不放心,自个闯进屋里,才发现主子早就晕了过去……”
仅仅两日,舒妃脸色比那日还要差,简直面如金纸——怎能不叫兰雪茵心惊!
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
兰雪茵鼻尖一酸,忍不住泪盈于睫,却知现在不是哭的时候,生生憋了回去。
“墨黛呢?御医呢?快去催!”
青萝:“已经让小丰子去催了,还未回来……”
兰雪茵一股火窜上来,忍不住喝骂道:“你们一个个都是死人吗?枉费姐姐平日那么疼你,就算她犟住,你们也该劝着才是,怎能病成这个样子还不请太医来??”
几人被骂得惭愧低头,呜呜低泣。
兰雪茵听得烦躁,直接道:“别哭了!”
“屋里还有老参吗?先炖点来!”
几个宫女六神无主,还是紫鸢和顺德帮忙,才紧赶慢赶熬了参汤来。
但兰雪茵试过后,发现竟喂不下去,她不由焦急起来!
“不行,快去禀告陛下,让太医院院正来!”
青萝一听这话,腿一软,差点扑在地上。
兰雪茵狠狠瞪了她一眼,警告道:“把眼泪擦干再去,给我稳住。”
青萝嗫嗫道:“兰主子,奴婢……起不来,呜呜……”
兰雪茵闭了下眼,深呼吸才能将心中的烦躁压下去。
此时,左侧那个个子高挑的宫女忽然站出来,“兰主子,奴婢去吧。”
兰雪茵立刻看向她,目光中充满审视,仿佛在评估。
她对这个宫女没什么印象。
杜雪琪平日爱静,也不喜太多人在屋里伺候,所以一般身边只墨黛青萝两个,其他人很少到前面来。
“你叫什么名字?”
宫女忙行礼应道:“奴婢叫雪华。”
“好雪华,要见到陛下亲自向他说明情况,知道了吗?”
雪华赶紧点头。
等人离开,兰雪茵又让其他人帮忙,总算喂了点参汤进去。
不多时,墨黛和小丰子终于回来,带回的也是“老熟人”——陆谙。
“陆大人快看看,舒妃娘娘这是怎么回事?”
陆谙不敢耽搁,连寒暄也省了,上前便开始把脉。
“阳明脉弦大而坚,厥阴脉小弦数促,面赤,头痛绕及脑后,确实是头风之状,但很奇怪,此症早晨小安,入暮则剧,和舒妃娘娘恰恰相反……“陆谙歉意抱拳,”兰嫔娘娘,老臣不擅此疾,舒妃此刻脉象凶险,臣惭愧,找不到根源,不如禀明陛下,让宋院正来瞧瞧。“
一听这话,屋里众人都沉默下来。
半晌,兰雪茵才嘶哑道:“难道并不是头风?我已经派人去通知陛下,但陆太医可否多留片刻,不论如何,先想办法拖一拖。”
说着兰雪茵看眼床上之人,杜雪琪的呼吸若有若无,她下意识将手指放在对方鼻下,叫人揪心不已。
陆谙忙应道:“是,臣先为舒妃娘娘施针。”
陆谙忙碌的功夫,兰雪茵走离床边,在案几前落座,只是怔怔看着床的方向,感受颇不真实。
浓浓的自责后知后觉涌上来。
那日,她分明感到不安,为何不强力劝阻她呢?最起码让陆谙看一眼,也不会拖到现在。
好端端的人,怎么就这么脆弱呢……
“皇上驾到——”
听到柳敬录的声音,兰雪茵愣了一下,才赶紧起身。
不等她行礼,裴止已经大步走进来,在她臂膀间拖了一把,人直奔床榻而去。
边走边还在质问:“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待墨黛她们掀起纱帐,裴止眼眸一深,接着便是滚滚的怒火,“宋君然,快给朕滚过来!”
一声怒喝,屋里人齐刷刷跪倒。
兰雪茵慢了半拍,也轻轻跪了下去,心中难受的紧。
太医院院正宋君然亲自背着医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帽子都歪了。
今日本不轮他当值,宫中宣召时,他正在后院侍弄草药,被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被两个小太监架着进了宫。
一路直奔瑶雪宫,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直到他看到舒妃脸色——
“呀!”
他这一声,兰雪茵上半身下意识前倾,脸上忧重更甚。
裴止让开地方,似乎才注意到她还跪着,走到她身边,将她叫起。
至于其他人,只得了一声重重的冷哼,哪里敢起来,不仅如此,头也垂得更低。
兰雪茵跟随对方步伐,来到前厅。
裴止:“坐下吧,和朕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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