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兰雪茵有点踌躇,她不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说这个话合不合适。
墨黛方才躲去一边,并未真的离开。
此时眼尖,看到她的神情,立刻道:“兰嫔娘娘向来聪慧,莫不是有其他解决办法?我们主子为这事儿愁得饭也吃不下,若您真有办法,可是咱们瑶雪宫的大恩人!“
舒妃本来没什么,一听这个,忍不住也打量她神情,眼神深处带着一丝期冀。
“妹妹……可是有什么顾虑?”
说实话,兰雪茵虽然把舒妃当做“直属领导”,但还挺喜欢她的为人,也知她不是磋磨人的性子,所以这些殷勤中,也有几分真心。
只见她眨巴着眼睛,柔柔道:“倒不是有什么顾虑,是婢妾觉得自己年幼,怕说不对,反而让舒妃姐姐失望。”
一听她真的有办法,舒妃哪里管别的,一把拉了她的手,语气不由急促起来,“你只管说,用不用是我的事,放心,出了岔子,谁也找不到你头上。”
兰雪茵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一句,要是现世她的领导也像这样,能扛事,他们小组也不会过得那么苦逼了。
“既然这样,姐姐就听听看——婢妾听说,先帝后宫人极多,他老人家崩逝后,这些太妃都留在了西苑?”
先帝虽再未立后,但妃子可不少,且前朝争储持续了将近十年,皇子们死的死亡的亡,如今,除了当今圣上,只剩下两个皇子散在封地。
陛下登基后开恩,允许有儿子的太妃跟去封地,绝大部分都留在宫里,被安置在了俗称冷宫的“西苑”。
说起来,离她们瑶雪宫不远。
听她这么说,舒妃沉思起来。
“你是说——这样,陛下会不会不高兴?”
兰雪茵不急,娓娓道来自己的想法:“陛下最是敬重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又最是个慈悲为怀的,若是知道姐姐做了这么件善事,定不会责怪,何况……婢妾听说,有的太妃娘娘没比我们大几岁,就要一辈子被关在里面,太可怜了……”
舒妃心一动,下意识去看她。
见她脸上有不可掩饰的落寞,也暗暗叹了口气。
“妹妹说得对,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就按你说的办。”
兰雪茵沮丧了一瞬,听她开怀,高兴起来,“那现在我们可以吃饭了吗?”
舒妃“呵呵”笑开,用指尖轻轻点了下她的额头,“吃吧。”
恰逢最后一道菜掀盖,一股香喷喷的鸡肉混杂着清甜的荷叶味快速弥漫开来,已半个月没动过荤腥的舒妃忽觉饥肠辘辘。
“这是什么好吃的?怎么如此香?”
“呵呵呵,是叫花鸡。”
她果然没猜错,像舒妃这样的大家闺秀,定然没吃过这种“小吃”,也不枉她摘了半天的荷叶,又在小厨房鼓捣半天了。
说起来,这件事还得谢谢顺德。
他真的太“好用”了!
这宫里就没有他不熟的地方,宫正司的规矩他也了然于心,所以兰雪茵说自己想起个灶坑的时候,不到两日就起好了!
舒妃最爱吃的“蛋糕胚”,就是这个灶坑的第一件“产品”。
今日,兰雪茵起床后,照旧去御花园跑了一圈,跑到荷花池边时,立刻走不动道。
这才有了眼下的美味。
紫鸢:“娘娘不知道,这些荷叶都是我们主子亲手摘的,这个鸡也是她亲手烤的。”
“哎呀就你嘴多,你们也下去吃饭吧,我和舒妃姐姐自己吃。”
舒妃已经习惯她吃饭不喜人伺候的毛病,挥挥手,殿内就剩下她们两个。
兰雪茵迫不及待撕下一条腿来,在舒妃的笑容里,递给对方。
后者小小惊讶,还是没好意思直接接,示意她放到了碗中。
兰雪茵不强求,自己撕了另一条腿,“嗷呜”一口,腮帮子顿时鼓起来。
圆圆的,像某种啮齿小动物。
舒妃眼里的光顿时软得不成样。
举起巾子,轻轻擦去她嘴角油脂,“慢点吃。”
兰雪茵含糊不清道:“快吃舒妃姐姐,特别好吃!”
舒妃看她一脸满足,情不自禁笑出声来。
这段时日的疲惫,好像渐渐消散了。
瑶雪宫一片和睦时,慧妃的兰馨宫方才安静下来。
大宫女浅云这时悄然走进来,将其他人遣了出去。
慧妃抬头,清冷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疲色,“回来了?”
浅云垂头,行礼,“尚衣司的事……已经禀上去了。”
慧妃眼皮低垂,语气仍未有什么波澜,“哦,杜雪琪怎么处置的?”
不待浅云开口,慧妃嘴角忽的挂起一抹细小的嘲讽弧度,“不会又要自己垫吧?她那点银子,怕是挥霍得差不多了吧?”
浅云犹疑。
慧妃这才抬头,“怎么了?”
“刚刚传来话儿,舒妃……让尚衣司的人去给西苑的太妃们量身子去了,说是、说是太皇太后大喜的日子,托她老人家的福,让大家都沾沾喜气,奴婢隐约听着,每人都做件短衣。”
慧妃一顿,接着冷笑,“哼,她倒是会卖弄。”
殿内一时无语。
过了会儿,慧妃终于动了,浅云赶紧上前,将人扶坐到了镜子前。
“太妃们——怕还不知道这衣服的出处吧,你去,找几个人,和她们说道说道。”
镜中的女子长眉细目,眼角泪痣轻点,本是艳极的长相,偏偏眸中的光冷淡至极,这种强烈的反差更加摄人心魄。
浅云不小心觑到,便慌张地垂下头去,恭谨道:“是。”
不出三日,尚衣司的事忽然传开。
最后竟闹到了萧贵妃跟前。
萧贵妃本想撑着病体起身料理,皇帝却先一步而来。
听完柳大监的说辞,皇帝眉头皱了起来,“你身体还未好,这事朕来处理,先躺着吧。来人,叫舒妃过来见朕。”
舒妃来得很快,不少人也借着给贵妃请安的名头寻了过来,显是准备看好戏。
只是众人没想到,舒妃身后还跟着个“小尾巴”。
兰雪茵一进殿,乖乖地开始叫人,这个姐姐那个姐姐,叫完了又往舒妃身后一缩,别提多乖巧。
裴止见了她,紧皱的眉头稍微松了松。
“都坐下吧。”
兰雪茵和舒妃悄悄对视一眼,后者默默提起一口气。
“还请陛下恕罪。”
竟是不等皇帝问,率先跪了下去。
裴止眼神沉沉望过去,也不叫起,问她:“知道朕是为了什么把你叫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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