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慎安给重新系上的平安扣,秦戒之没有摘。
几天后,贺慎安在新加坡的公司里收到了一幅画。这幅画用绸布盖着,高度不小,抬进总裁办公室用了四个人。
员工交代说:“老板,是你弟弟寄来的。”
贺慎安点点头,让员工们出去了。
员工走到门外后,其中一个还挺好奇,说:“老板弟弟送这么大一幅画来干嘛?”
另外一个说:“你新来的不知道,老板的弟弟就是伊恩。”
员工讶异道:“那个《钻石》伊恩?”在艺术行业混的人都喜欢用成名作称呼画家。
“伊恩还有个中文名呢。”四个头聚在一起小声谈话,“叫‘戒之’,我听老板这么叫过几次,还挺好听的。”
员工猜测道:“贺戒之?”
“嗯嗯,应该就是这个名儿。”其他三个脑袋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觉得这个名字可太正确了。
就在他们点头的时候,总裁办公室里,贺慎安揭开了绸布,看见了画的真容。
这幅画,他两年前见过的。
不过那时候只是雏形,而眼前这幅画,才是真正令人震撼的作品。
到了傍晚,画室、酒店、外祖家都不见秦戒之,贺慎安驱车去了海边。
天上云霞泛布叆叇,海面倒映着金红的光,海水和天空没有清晰的分界线,仿佛一只海贝的上下扇叶,即将吻合在一起。
贺慎安看见秦戒之赤脚站在沙滩上,海浪拍着他的小腿,海风吹着他的银发。
见到贺慎安,秦戒之远远望着天际的眼睛就变得很近,笑靥如霞:“哥。”
然后,湿软的沙滩上长出了一排长长的脚印。贺慎安每向前走一步,秦戒之笑着就向后退一步。
长出脚印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脚印变得越来越凌乱。咸热的海风里有笑声在追逐和拉扯,到最后,两双脚印长在了一起。
贺慎安把秦戒之抓进怀里,亲了一口,说:“给我送画,人却要藏起来。”
秦戒之说:“我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的,喜欢我送的画吗?”
“当然喜欢。”贺慎安说,“人和画我都喜欢。”
这片海就是秦戒之十五岁那年,贺慎安带他来玩的地方。那年盛夏,他们兄弟俩在这里游泳、跳水、看日落,听潮汐……把所有该在夏天做的事情都做了。
五年后,两人再次站在沙滩上,从并肩看落日变成了面对面彼此相望,既是兄弟,也是恋人。海水轻轻舔舐着他们的脚背,海鸟悄悄落在他们身边。
“那幅画我记得。”贺慎安说。
秦戒之送来的画是一幅巨大的星空,而两年前他从犀山寄到北寰给哥哥的明信片,画的正是星空。
秦戒之用大面积的群青铺成夜空,再用银珠色画成璀璨群星。
特别的是,那星星不是一颗一颗的,而是用锋利的线条代替小点,画成流星划过夜空的样子,密集如雨,从高空向群山坠落,势不可挡。
这幅画很大,人站在它面前就如同身临其境,仿佛见证了一场震撼人心的流星雨。
原来那几天秦戒之把自己关在画室里,不眠不休,还不许任何人打扰,就是在画这幅画。
他说画完了一定给哥哥看。
这幅画是他专门送给哥哥的礼物。
贺慎安捏着秦戒之的一缕银发把玩,说:“这就是你说的群山摘星?”
“嗯。”秦戒之点点头,“送给你的。”
“伊恩的画,就这么给我私藏了?”
“嗯。”
“不想要把它变成你的又一幅代表作吗?就像你的成名作《钻石》一样?”
秦戒之摇摇头,说:“《钻石》我是我的成名作,《群山摘星》是我的定情作。”
贺慎安心中一跳:“定情作。”
“嗯。”秦戒之眼神坚定而热忱,完全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初次陷入爱情的样子,说:“哥,你送我钻石,我就要送你流星!”
爱是流星一路坠陨。
贺慎安喉结滚动,他握住秦戒之的手,说:“你可想好了,和我定了情就不能改了,你得一辈子做我的爱人。”
“嗯!”秦戒之目光坚决到义无反顾:“我想好了,我要和哥哥一辈子在一起!”
定情定的是一辈子的情。
天上晚霞渐收,夜幕降临在海上,漫天的星星。
贺慎安和秦戒之一起爬上了跳台,五年前他觉得好玩,就把弟弟从跳台扔到了水里。然而这一次他是抱着秦戒之,两个人一起跳进海里的。
他们在水底接吻,直到快要窒息了才浮出水面。
秦戒之被贺慎安抱着大腿往上举,在水面上高出哥哥一些。贺慎安仰头看他湿发散落的样子,觉得他真好看,好看得像一只海妖。
(下面的过不了审,只好删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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