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苏荞急忙叫道,“世子爷容我说几句话。”
赵孜睿抬眼看她,“你说。”
苏荞低着头哭丧着脸挽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白藕节般一段手臂,站在一旁的流觞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虽然大楚朝流行苗条美,但是那些瘦美人为了瘦身几乎都瘦的一把骨头,而咱们的苏荞姑娘才不在乎那些,好饭好菜养着,偶尔还加些零嘴小食,自是养的白白嫩嫩,那皮肤就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一般,水灵灵的吹弹可破。
“世子爷你看。”苏荞将那截手臂给赵孜睿看。
赵孜睿蹙眉,那分明就是一条雪白的皓腕,有什么可看的?
只见苏荞伸出手指轻轻在手腕上一掐,再放开时,那手腕上便触目惊醒的多了一道淤痕,仿佛受过什么酷刑一般。
“世子爷,你瞧瞧我这小胳膊小腿的,我掐一下就成这样,若是拖出去打,别说打二十板子,就是打个十板子,我也是要一命呜呼的。与其这样,您还不如直接赐我一条白绫子,好歹死的没那么惨!”苏荞越想越伤心,揉着眼睛呜咽,说着便从怀中摸出一个金色的令牌,叹息道:“看来要辜负王妃一片期望,您赐我白绫之前,我先把这个令牌好生的还给王妃,也好对她说,我尽力了,要早知道进来第一天就要被人要用板子打死,我就是死也不进府做这个大夫了。”她说着“被人”两字时,用力瞪了白衣男子一眼。
流觞在一旁眼望着窗外,不知心中作何感想。
赵孜睿目光凉凉的望着这丫头,圆嘟嘟白嫩嫩的脸哭的鼻涕眼泪一把抓,今儿才上门第一天,就给他来这套一哭二闹三上吊,还要将这令牌还给他姐?
这令牌,非一般的令牌,这是侯府金令。整个侯府只有两枚,是父亲给了他们姐弟俩的。
因为他自小任性,所以这金令也有区别,姐姐那枚叫做母令,他这枚叫做子令。因长姐打小就开始照顾他,因此也有长姐如母的意思。
即便是他,见到这块金令也要低头三分。没想到天意弄人,这块令牌今儿倒是落到这小丫头的手里了。
苏荞一面揉眼睛以便揉出更多的眼泪,一面偷眼观察那位世子,只见他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这块金令上,略有犹豫之色。
果然是个好玩意!她心中暗喜。
她又抽抽噎噎的道:“其实挨板子也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属下愿意将功赎罪。”她虽在这里是个丫鬟,可不愿意奴婢奴婢的自称,干脆就自称属下。
男子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貌似不经意的问:“怎么个将功赎罪法?”
听到这话,苏荞大喜,他说这话便是不打她了。她立即将金令收回了怀中,拿了帕子将脸上的眼泪鼻涕收拾干净。
世子爷瞧着她这变脸的速度,真是比花猫还快,很有些无语。这丫头,唱念做打俱佳啊,怎的不去唱戏?
“世子爷眼底有青黑之色,想必是这几日夜不能寐,亦或是梦魇纷繁,只要世子爷不动板子,属下有法子让世子爷安眠,一夜睡到大天亮。”
流觞一听,笑道:“你这小大夫本领果然不错,这几日夜晚世子确实难眠……”
赵孜睿睨了他一眼,“流觞,住嘴!”
流觞急忙知趣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外面天色已经不早,这么一闹,晚饭该是做好了。只听到门口有人轻声道:“爷,晚饭在厅里吃还是房里吃?”
是凌波的声音。
“厅里吃吧。”
“诺。”凌波退下去了。
“流觞。”
流觞听到叫他,急忙识趣的推着轮椅将世子爷送到花厅中。他回头,苏荞还在那里傻愣愣的站着呢,流觞急忙对她招手,用口型说着:“过来,过来伺候爷吃饭!”
苏荞跺跺脚,吃个饭还要人伺候?这丫鬟还真不是人做的事儿。
她瞧着世子爷房里的金盆里有水,也管不得许多,随意擦了一把脸,左右这屋里也没别人瞧见。
折腾了一阵子她的确也饿了,不晓得这侯府有什么好吃的,想着赶紧的跟在后头往花厅去了。
凌波走在后头,看她的眼色依然不好。苏荞心里哼了一声,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
东厢房侧面就是花厅。这花厅三面墙壁,垂满绿色的藤萝,一面却是雕花镂空的向着莲池,这个时节莲花盛放,幽幽莲香时不时随风而来。因着世子爷体弱,因此即便是镂空的这面墙外还垂着半透明的蛟绡纱帘,随风轻舞很是风雅。
世子爷吃饭坐着,他们只能站着。往日里都是流觞伺候饭菜,先试毒,再夹菜。满桌子菜世子爷哪里吃的完,何况他胃口一向不太好。只等世子爷吃了几口之后,说一句“赏”,剩下的菜便是做下属的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吃不下的还可以继续赏给下面的小厮。
如今苏荞来了,流觞干脆将这差事交给苏荞来做。她是大夫,对于世子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总比他更清楚。
苏荞试了毒,她有些鄙视那根长长的银针,这银针顶多也只能试试砒/霜,若是遇上鹤顶红什么的不顶鸟用。
毒试完了,苏荞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中饭就没吃的人,现在还对着满桌子美食珍馐给人夹菜,这简直比满清十大酷刑还要残忍。
她的目光一一扫过那些美味珍馐。鹿筋烧笋?不行!烧鸭玉米煲?不行!豉汁排骨?更不行!
苏荞看了一圈就没发现几个素菜,这厨子真是该吊起来打。虽然她知道贵族吃饭厨子做素那叫做不敬,可是哪有这样的饭菜给病人吃的?
苏荞皱着眉头,最终夹了一个清蒸藕丸子、几筷子清炒笋丝、再加几片鸡肉送到了赵孜睿的碗里。
流觞说:“公子爷并不喜欢吃这几个菜。咯,公子喜欢吃蟹粉小笼……”
流觞话未说完,苏荞瞪了他一眼:“蟹乃是寒凉之物,公子爷身体本寒,岂能再碰这些?”
流觞诧异的看这小丫头,哟,还挺凶。
他以为以世子爷的性子定然掀翻了这一席,没想到世子竟安静的吃了。
凌波在一旁瞧着,恨恨的瞪了苏荞一眼。
苏荞看他吃饭,慢条斯理的很有教养,大约因为人长得好看,就是吃饭也是赏心悦目的。
“咕噜噜……”
世子爷的筷子顿了一下。
“咕噜噜……”
早已有后面的小厮瞅着苏荞窃笑。
世子爷蹙眉,筷子随意指了一盘:“试吃一下。”
苏荞饿得两眼冒金花,一听此话犹如大赦,赶紧的操筷子,无论那是什么,此时此刻,就是块树皮她也能咽下去了。
世子爷指的那盆是紫芋炖鸡,苏荞几口下肚,那叫一个味美,一筷接一筷,吃了足有半盆。
流觞嘴巴半张,爷叫她试吃,她居然当着世子爷的面大快朵颐,还没有被拖出去砍了,真是意外。
苏荞吃饱了,摸了摸肚皮,这才放了筷子,转眼瞧着自己方才给世子爷夹的菜他现在才吃完。
他放下筷子,抬眼目光便扫到她满嘴油光,浑似没看见一般,对流觞道:“赏!”
“诺!”流觞弯腰谢恩了,便送世子爷去书房了。
在书房时,爷喜欢清静,并不喜随时有人在身旁走动,因此如果世子爷不叫,晚饭时间他们这些人是很悠闲的。
流觞和凌波乃是亲信,满桌美味自然首先享用,苏荞方才吃的太快肚子已经饱饱的。
流觞问她要不要再来一碗白米饭,她忙道:“好呀!”
流觞性子耿直宽厚,虽则一见面就把长剑架在她的脖子上,但是苏荞知道那不是他的本意,心里早已原谅他了。凌波嘛,迄今为止还是个阴阳怪气的存在。
“苏荞,你打算如何治爷的失眠症?这症状大约有一年多了,开始时御医开了几服药,吃了几日无甚效果,爷也就不吃了。”
“你家世子爷不吃,那是对的。”苏荞点头。
凌波冷冷白她一眼:“什么你家世子爷我家世子爷,你别忘了,你如今也是这里的奴婢。”
苏荞翻了个白眼,不理她,继续对流觞说:“以世子爷的身体,百药莫进,吃药是不中用的。”
流觞大吃一惊:“那照你所说,该如何是好?”他原先还试图劝世子吃药,如今听苏荞这般说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苏荞挑挑眉毛:“医家秘方,恕不奉告。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凌波斜眼:“装神弄鬼!”
苏荞心里好笑,呵!夏虫不可语冰!
她懒得理这丫头!等姑娘我显露了手段,那还不是啪啪打你的脸?
苏苏知道现在看的人不多,所以,亲们看过记得留言哦!么么哒!(づ ̄ 3 ̄)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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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一哭二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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