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烟得知新年第二天要去拜访沈阿姨家，特意和妈妈说了，一定要穿那件漂漂亮亮的小兔外套。
方舒笑着应下，蹲下身给女儿穿外套的时候，又听她奶里奶气地掰着手指头念叨，“等一下我们去沈阿姨家，要给沈舟肆哥哥、沈砚哥哥、沈阿姨和沈叔叔都带礼物。”
“好。”
方舒替女儿掖好外套，把毛衣袖子拉好藏在里面，确保手腕处不会进风。
“妈妈妈妈。”
她拧着眉，用稚嫩的嗓音一再确认，“你有没有问阿姨，沈舟肆哥哥在不在家？”
方舒早知道女儿这点小心思了，天天跟在沈舟肆背后叫哥哥，叫自家哥哥都没那么勤。
“有。”她拉好红色毛绒外套的拉链，转而伸手，绕过她的脖子整理后面帽子上的兔耳朵。
碰过脖子的时候，江烟扭捏地歪头笑，“好痒……好痒……”
母亲只是宠溺的笑。
小姑娘歪着脑袋，听到母亲的回答，还是不放心。
“真的吗，那我见不到沈哥哥怎么办？”
小姑娘古灵精怪的。
“哪个沈哥哥？”
沈家可有两个小子。
江烟咬着唇，好看的眼珠子转溜一圈，笑得明媚。
脑袋里第一个浮现的便是沈舟肆的脸。
她戳着食指揶揄，“沈，沈舟肆......”
小姑娘捏着柔柔的腔调，在后面加了哥哥两个字。
方舒摆正了兔耳朵，收回手时顺带刮过江烟的小鼻子，“你啊，就这么怕见不到哥哥嘛……”
“嗯嗯！”
小江烟重重地点头，语气十分认真，“见不到沈哥哥……见不到哥哥……我就会，就会……嗯……”
她用食指撑着脑袋，一副绞尽脑汁思考的小模样，看得方舒心都暖化了。
“就会……”
她灵光一闪，把眼睛睁得圆圆的，扬起脸颇为骄傲。“就会哭啦！”
“小丫头。”方舒没忍住，轻轻掐了一下女儿的脸蛋。
她很喜欢女儿这可可爱爱的小样，也格外宠她。
小江烟这年5岁，搬来江夏不久便认识沈舟肆一家，算算时间也有半年光阴了，母亲方舒带她去的次数不少。
每每江烟去了，还总嫌时间太短。
江烟小朋友也觉得奇怪，自己刚和沈舟肆哥哥玩了不久，就又被催促着要回家了。
她气鼓鼓抱着沈舟肆不撒手，嘴里哭天喊地的气势，任凭谁来了都不管用。
向来宠爱女儿的方舒不愿意看女儿掉眼泪，每次她假装说，“妈妈走喽。”江烟又会屁颠屁颠跑回来抱住她的小腿，眼泪汪汪的说不要走。
方舒蹲下身子，抬手用温柔的掌心拂过江烟的脑袋，揉揉她的头发轻声轻语，“那你和沈阿姨还有哥哥们说再见，说我们要回家了好不好？”
5岁的江烟一听，立马嘴巴一撇，豆大的眼泪就流下来了，哭喊“我要哥哥……”
沈舟肆两兄弟站在一起，谁都没敢说话。
沈砚脸上表情淡淡的，好像江烟留与不留都与他无关，倒是沈舟肆，眼里的期待都要溢出来了，还强装镇定地闭口不言。
沈书娴和方舒相视一笑，拉过江烟的手道，“那你今天留在阿姨家好不好？阿姨做饭可好吃了，你还可以和哥哥一起玩，一起捉迷藏看动画片。”
沈书娴握着江烟的小手，指腹传来小孩子柔嫩细腻的触感，让她心生喜悦。
眼里闪着期待的光，沈书娴和丈夫结婚之后，就曾想在怀一个宝宝，最好是像江烟这样子活泼可爱的女孩子。
她喜欢女孩，自己刚怀沈舟肆的时候，还心心念念肚子里的是个女宝宝，无奈出生后发现是个小魔王。
嫁给现在的丈夫后，夫妻感情和睦，恩爱有加，沈书娴更想有一个孩子了。但考虑到家里已然有两个孩子需要照顾，她精力有限、身子也虚弱，对生宝宝这事只能作罢。
但她看江烟这个女孩子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想把她当亲女儿宠。
“真的吗？”
“当然啦。”沈书娴循循善诱。
当晚江烟就在沈舟肆家住了，还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江烟是个十足的小话痨，聊起天来，嘴巴一刻也不能停歇。
“哥哥，你知道灰太狼为什么要抓羊吗？”
“因为狼吃羊。”
“那羊吃什么？”
“嗯……”
“是不是吃草？”
身边的沈舟肆默不作声点点头。
听到答案的江烟继续心满意足地看电视，看着看着，又戳了戳沈舟肆的肩膀，抱着抱枕眨巴着眼睛好奇道，“那狼可以吃草吗？”
“不吃。”
“那狼只吃羊吗？他为什么不抓其他的小动物呢？懒羊羊那么可爱，他也要吃掉吗？”
沈舟肆觉得有道理，眉头一皱，也跟着认真思考起来。
受沈砚的影响，动物世界沈舟肆看过一点。
他灵光一闪，脑海里晃过电视屏幕上狼追兔，一把扑倒兔子的画面，“他还吃兔子。”
“兔子？”江烟嘟着嘴巴，抱抱枕的手紧了紧，皱眉小声嘀咕，“我也属兔子……”
她怕被吃掉。
沈舟肆转过头，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中间只隔着一个方形海绵抱枕。
江烟头上带着外套帽子，两只耳朵耷拉下来，随着她的举动在他眼前有一下没一下轻点着。
男孩笑着，趁江烟抬头时，却慌忙回视线。
“嗯……”嗓子里闷出低低的声音，沈舟肆若有所思地说，“你也是兔子。”
“那你呢？你是什么？”江烟的意思是，问沈舟肆的生肖。
“我？”沈舟肆拍拍胸脯，语气颇为骄傲，“我是老虎。”
“老虎？会吃兔子吗？”江烟依旧抓着这个问题不放。
当时的沈舟肆实在不知道答案，只能摇摇头说不知道。
但是现在的沈舟肆不一样了。
他会吃荤的，而且还是到手的这只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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