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听到一声极熟悉的惨叫,瞬间停了脚步,虽然去他人府上做客四处张望是极不文雅的,但她没有办法坐视不理,那叫声听着像极了她父亲。
“爹爹,是你吗?”沈嫣小小声喊了喊。
哗啦一声,沈嫣身旁的窗户豁然被人打开,一张极美貌的脸突如其来的映入她眼帘,沈嫣顿时怔了,没想到这世间还有容貌能跟凌大哥比肩的人。
“沈家小丫头,幸会……”蔺峥话音还没落地,沈嫣便被人捂着眼睛拽走了,那人边走边耿直的告诫沈嫣道,“非礼勿视!”
蔺峥:“……”
待走远了些,凌檀才松开手。
沈嫣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刚刚那人可真好看,就是感觉有些面熟。”
“好看以后也不准多看。”凌檀道。
“为什么?”
“看清楚了得下跪。”
“啊?”沈嫣仍在状况外。
“刚刚那人是并肩王府的老王爷,连当今圣上见了都得行半礼,下次看清了记得行跪拜大礼。”凌檀耐心解释道。
沈嫣心里一默,那么年轻,真看不出来啊,难道岁月对美人儿有特殊的优待不成?
她突然想起来,前些日子在踏月园游玩,应该是与这位王爷碰过面的,当初王威浩荡,她又被齐王惊的魂不守舍,没太在意旁人。
不过,刚刚王爷跟她打招呼,她还没行礼便被拽走了,失礼失礼。
“老王爷从来不拘小节,这些小事儿不必太在意。”凌檀看穿她的心思安抚道。
“我是在想,刚刚那声痛呼真的是我父亲吧。”沈嫣犹疑的说道。
“定是你听岔了,侯爷此时应在府里浇花喂鸟看书本子。”凌檀目光有些躲闪的回道。
“……”既然大家都瞒着她,必是不想让她忧心,她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好了,父亲在王府上应该……应该还好吧。
此刻,蔺峥见沈嫣被人拽走,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刚刚是个意外。”谁也没料到沈嫣这时进来。
蔺峥说完,便见信阳侯的冷汗将衣衫都打湿了,转而看到蛊虫已陆陆续续的往碗里爬,不禁吃了一惊,平城这是给他下了多少蛊?!
“叫是不能叫了,给你团棉布塞嘴里咬着,一会儿就好。”蔺峥将手里的棉帕递给信阳侯,目光里有几分不忍。
“……”信阳侯接了棉帕只忍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不只一种?”他自认平时够小心仔细了,没想到还是中了这么多次招,真是防不胜防。
“你也不必自恼,这些蛊虫来自南疆,寻常极难察觉到,你能有所怀疑便十分难得了。”蔺峥宽慰道。
“是英娘,她临走前给我吃了蓬香艾,寻常毒物近不了身,那日夜宴,我小饮了两杯,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信阳侯道。
“你有命活着见本王,多亏了这蓬香艾。”蔺峥正色道。
信阳侯突然脸色剧变,连他都中招了,那嫣嫣和阿昳……
似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蔺峥打开窗子,指着花园亭子里鼓瑟的凌檀,失笑道:“你看那像是吃素的吗?”
信阳侯皱了皱眉,没有言语。
蔺峥又道:“听说凌五郎的妻子精通医术,凌檀此次进京,捎带了不少旷世奇药,你家的小丫头有福了。”
听着,这话,好像哪里不对?!信阳侯还没细想,便听蔺峥又道:“至于昳哥儿,那是本王府上的吉祥宝贝,本王自会看顾他。”
蔺峥眸光瞬间凛冽,当初他镇守滇南,阿羡镇守燕北,京中王府被阴私小人钻了空子,镜儿出世前不久,一场大火烧光了王府里珍藏的克制散筋症的药草。
蔺家世代显赫,唯子嗣艰难,几乎代代单传,每代蔺家子都受散筋症的困扰,尤其是刚刚降生的小儿,若不及时推筋过脉,多半会夭折。
一场大火别处不烧,单单烧尽王府所有藏药,别的易寻,只一味麒麟草世所罕见,那群人是巴不得蔺家断子绝孙,宫中拒不出药。
若自己或阿羡有一个在京中,持着打神鞭便是逼也把药逼的出来,偏偏只霜霜自己在京中,无依无靠,慌张无措。
若不是徐英娘连夜赶来献上麒麟草,恐怕,镜儿便……
想到这里,蔺峥的火气直冒,并肩王府只护佑万民,享民之供奉,虽位高权重,手中的麒麟打神双鞭上可惩治废黜昏君,下可无诏斩杀奸佞,可从来不会乱来,从不干政,不涉政,不乱政。
就这还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蔺家断子绝孙,既然有人嫌位子太安稳,他不妨一脚将他踹下去,换个人来做。
二人沉默中,蛊毒被拔了个干净,信阳侯全身的骨头像被人打断了一般,痛的不敢多动一下。
“啧啧,沈家小子,平城这哪是喜欢你,是喜欢吃了你吧。最毒不过妇人心,本王算是见识了。”蔺峥扒拉着碗里的蛊虫开口调笑道。
信阳侯现在多喘一口气都是艰难,哪里还有心思说笑,只奄奄一息的睁眼忍耐着。他目光转向碗里蠕动的蛊虫,冷冷勾唇一笑,有道是来而不往非君子,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便对不起他今日所受的痛楚。
“本王再给你配两副药,你尽快喝了。”蔺峥看着有些于心不忍,真是造孽啊。
造了孽的平城公主这会儿正腻歪在齐王怀里,与齐王商讨谋位大计呢。她会嫁与信阳侯,除了年少时的慕艾,皆因沈期少年封侯,武功韬略皆是上乘,若为她所用,必定会如虎添翼。
齐王动了动身子,后、庭有些不适,前些日子那处的火消不下去,女人也不得用,府医看了说是用男人才行,一般男人还不成,得是宫里出来的才可,想起这事儿,齐王眸中一片阴鸷,知他最厌恶阉人,还给他下这样的毒,他一定不会放过渤海凌氏。
凌檀此时正为沈嫣鼓瑟,至于谁不肯放过谁,他一点儿都不在意,这么多年,楚氏皇族有一时是放过凌氏的吗?没有,三十年的恩恩怨怨,血债便只能用血来偿还,天经地义。
凌檀鼓完一首曲子,沈四姑娘等人才姗姗来迟,虽是擦了脂粉,涂了胭脂,可沈嫣一眼看见自家四姐姐红肿着的双眼,是出了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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