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们是被水青私自放入观中,万一被他人发现,或许会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卫明展思索一番,决定和李霁下山。水青则决定继续留在这里,继续假扮松风,看看观内有没有其他可用线索。
下山途中,卫明展问李霁:“郡主,为什么当时水青放迷药进来之时,你不叫醒我?”
李霁对他笑:“没来得及。况且大人难得好好休息,我如何忍心打扰呢。”
卫明展心里暖暖的同时,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
按凌微子的脚程,他和李霁他们应当是前后脚就到了静湖观附近。
不知为何,他迟迟未现身。
或许是在观察。
李霁一行人耐着性子,埋伏在静湖边等候。
暮色渐来,残阳的光影笼罩着湖畔,水光一色,不得不说是美景。
此时有一条小舟出现在湖面。
银鹤说:“有人来了。”
所有人蓄势待发。
不过等小舟划近,几人却发现,舟上是个老妪,腰背佝偻,和正直壮年的凌微子天差地别。
老妪似是来捕鱼,还带了五只鸬鹚。只见她不紧不慢地撒下一张大网,又放鸬鹚们下水。
卫明展手下的林胥问:“大人,可要前去探个究竟?”
“不急”,卫明展也有担忧:“只怕这是凌微子设下的陷阱,我们一现身,恐怕他就知道此地有埋伏了,又该逃亡别处了。”
李霁说:“她撒网处并非凌微子藏信件的地点。只要书信不被取走,凌微子一定会现身。我们再等等。”
等待收网时,老妪甚至还打起了瞌睡。
见状,卫明展等人对她的怀疑又降低不少。慈眉善目的阿婆怎么会和邪恶道士是一伙呢。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天色又暗了些。阿婆开始收网。
几双眼睛都盯着那张网看,虽说按推算是网不到书信的,但万一呢,要是她网走了,岂不是功亏一篑?
好在网里只有几条时运不济的鱼。
阿婆将网收到船舱,招呼鸬鹚们上来,拿起船桨,慢悠悠地便要划走。
眼见她离得越来越远,卫明展的心里却莫名涌起一股不对劲。
他心里数着,一、二、三、四......船上有四只鸬鹚。
他忙问:“原先有几只鸬鹚?”
李霁马上答:“五只。”
她也反应过来:“现在还有一只在水里?”
一阵寒意爬上脊背——那捆信件极可能已经在那只鸬鹚的嘴里了。
至于老妪,水青都会易容,没道理凌微子不会。
卫明展说:“不好,那就是凌微子。快!去湖那头拦住他!”
一队人分散开,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小舟前进的方向。
静湖占地庞大,湖的对面,不远处就是一片深林,如果被凌微子钻了进去,又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找到他的踪迹。
此时,他们必须得比凌微子快,并且暂时还不能惊动他。
依靠周边树丛的遮掩,他们一点一点接近凌微子。
银鹤轻功最好,已经跑到小舟的前头。她不断调整着袖箭的方向,届时只待郡主一声令下,她便会寻机袭击。
暗地里的较量走到尽头,阿婆的小舟停在了岸边。她把手探入水中,一只鸬鹚循迹露出水面,吐出一捆东西。
果然!
老妪拿着这捆东西走上岸,片刻之间腰也不弯了,皱纹也消失了。
李霁看了银鹤一眼。
“咻!”箭矢一击即中,凌微子的腿上流出鲜血。他吃痛的同时猛然朝四周张望,怎么会?他的计划如此完美,谁认出他来了?
他正要急急躲藏,几处身影从四面八方蹿出来,把他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认出这是大理寺的人。
接着他又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师兄,别挣扎了。”
*
凌微子被押送回去的整个过程,都一言不发。
到了大理寺,李霁亲自帮他处理伤口。
凌微子终于开口:“怎敢劳郡主动手。”
李霁笑:“师兄这话可就生分了。”
凌微子和李霁相差四五岁,但李霁两岁就被送去道观,入门早,所以二人属于同一辈。他们都在一个师父门下学道,小时候暗地里经常比较谁更厉害。直到后来凌微子去范阳书院修学,两人的竞争才告一段落。
“未承想,到了最后,我竟然输在你手上。”
李霁拿起真信件:“师兄妙算,我自愧不如。这样用字帖做桥梁的交流方式如此奇特,师兄是怎么想出来的?”
凌微子眼神一暗:“你知道了?”
她回答:“水青告诉了我们。”
“竟然是她。”
李霁又说:“师兄你说说,要是我们把这些信对照着那本字帖译出真正的意思,我们又会得知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呢?”
凌微子自知辩解已无用:“你都已经知晓,何必来问我?”
“你是最好的证据。”
凌微子问:“我不明白你为何如此费心。他和符飏案无关。扳倒他对你有什么好处?他可是你的堂兄。”
“他犯下巫蛊谋逆、私养细作的大罪,他不该被罚吗?”
凌微子冷笑:“以前倒不知道你如此正义。”
李霁说:“你太不了解我。”
“我恰恰太了解你”,凌微子说:“你所图只是正义?”
他对着旁观的卫明展说:“卫大人,你小心些。别中了我师妹的圈套,后悔莫及。”
卫明展没理他:“你若是愿意配合我们,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凌微子却笑:“你也这样天真?证据得到容易,守住可不简单。这么快就忘了卷宗楼的那场大火?”
卫明展说:“我们自然会护好这些。”
凌微子嗤笑。
李霁也笑:“师兄还是祈祷我们有这个能力为好。你筹谋多年,可不是为了有朝一日不明不白地身死狱中吧?”
凌微子沉默了一阵。
他说:“大理寺不安全。把我和龚午送去别的地方。”
这是妥协的意思。
李霁说:“好。我会安排。”
她随后拿出在他房间里找到那个葫芦,递给他:“物归原主。”
凌微子接过来,指尖摩挲着上面雕刻的落款“毓”,眼神变得晦暗。
他忽然说:“关于符飏之死,你们在怀疑卢宴容?”
卫明展答:“是。”
凌微子把葫芦放入怀中:“投桃报李,我给你们提供些线索。”
“说来听听。”
“其一,卢宴容母女都擅长易容术。”
“其二,符飏多年无子女,是因为卢宴容给他投毒,致使符飏肾水枯竭,不能生育。”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