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风铃花夏天」

挂了。

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发了短信给刚刚打过来的陌生电话:

【你好,我捡到了你刚刚打过来电话的那个手机,不好意思,刚刚不太方便接电话,你是手机的主人吗?可以约个时间和地点,我把你的手机送过去,或者快递过去。】

发完后,对面没有马上回复。

桑斯南抬头,却发现明冬知弯起了眼,似乎是在笑她。她缩了缩手指,把机车后座奶箱打开,从里面掏出一瓶酸奶,递给了明冬知。

“阿南姐,你还是看见电话就躲。我还记得那个时候你阿婆让你打个电话问移动卡为什么乱扣她的钱,你死也不肯,然后被阿婆撵着追了一条街。”明冬知打完手语才把酸奶接过来,却仍然还在笑。

桑斯南将头盔重新盖在自己头上,“你那个时候都没出生,怎么会记得?”

还是她七八岁时候发生的事情。厉夏花讲不来普通话,一口闽南语闯天下,却败在了和移动公司的交流上。桑斯南的普通话也只能说是半吊子水平,还带着有些浓烈的、傻乎乎的口音。

对没出过小城的小孩来说,带着口音的普通话让她觉得自己拿不出手。宁愿倔着下巴被厉夏花追几条街抽几个条子,也不愿意在老式电话里听到接线员字正腔圆的“你好,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之后,用自己蹩脚又稚嫩的口音提出“你为虾米要扣我阿婆的钱呐”。

那时,父母还没被海难带走,还是一对带着鱼腥味和咸涩大海味道的夫妻。

“听我姐说的,她每天念叨你的糗事,上学去了。”明冬知笑嘻嘻地打完这句手语,就转了身。

桑斯南望了她一会,怕她注意不到后面的车。等明冬知走远,兜里的手机嗡嗡地振动了一下,她拿出来,是手机主人的回复:

【谢谢,麻烦了,你有空的时候寄到颗颗大珍珠店就行了,或者我找你去拿也可以】

颗颗大珍珠店,大概和窜得快机车租车店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在拧紧油门,机车开始抖动的十几秒里,桑斯南不仅卡好了头盔系带,还甚至将对方的短信回复了过去:

【我明天给你送过去】

发完,她松了脚,把油门又拧紧了些,轰隆隆的机车便上了路,从咖啡馆旁的小路拐过去的时候,掀动了墙角那盆未开的风铃花枝桠。

明天,指的是凌晨三点半。

在短信交流中确认对方真的是手机主人后,又一个凌晨三点半,轮休的桑斯南仍然在这个时间点出了门。

她准备把手机从门缝里塞进去,这样可以避免和手机主人的直接接触。回来许久,不必要的社交早已被她下决心抛弃。

但她没想到,凌晨三点半的北浦岛,除了她,还会有人在街道上站着。

大海把昏暗路灯染成了深蓝,那女人正好就站在颗颗大珍珠店旁边的石板路上,手里抱着一盆植物,被路灯笼罩着,黑色长发被海风轻轻掀起弧度。

桑斯南在原地顿住。

凌晨的北浦岛是蓝色的,女人戴在耳边的花却红得有些灼人,站立的腿在裙摆的摇摆下拉得细瘦笔直。

腿侧边有像是链条似的东西贴紧皮肤,在深蓝海浪下闪着像是被水浸润过的透亮光线。

隔十米远的距离,将桑斯南的视野晃得有些不真切。

她动了动喉咙,想走过去。

海风拉大,从她的手指缝隙中穿过去,像是带着她的手指,摇摇晃晃地掀落了红色的鲜艳花朵。

整个花苞被吹落到桑斯南的帆布鞋上,有一瓣花被吹散落到她的眼皮上。视线一黑,她下意识地将花瓣摘下来。

再抬眼。

女人略微侧过头,头发被吹乱,薄腰被风勾勒出漂亮的线条,贴在白皙皮肤处的银色腿链摇摇晃晃,像个发着亮的钩子似的,勾住人的视线便不肯放。

犹如从隐秘海底逃亡上岸的矜贵人鱼。让桑斯南手里牢牢攥着的红色花瓣,平白无故地从手指缝隙中慢悠悠地飘出去……

又再次的,落在了女人脚踝处。

【阅读提示】:北浦岛”没有原型,但主要参考南方沿海地区的气候和一些风土人情,最后希望大家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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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预收文下本预收《疯人爱》(原名《潮汐锁定》【看似多情实际薄情的钓系心理医生*有心理障碍的疯野拽姐】,文案如下:

【1】

祈随安是个心理医生,热衷养花,习惯为初来诊室的患者递送一束雪滴花,意为勇往直前。

患者惊恐发作,指甲划伤她耳廓,她仍旧温和抱住患者轻轻耳语。按照同事的话讲——就算一条疯狗遇见了她,也得被她的柔情化成一滩水。

童羡初不是疯狗是疯蛇。她养一条与自己同名的宠物蛇,闲暇无事自己给自己举办葬礼。

别人凑过去问她葬礼目的,她躺在黑底红绒棺材,双手安然交叉,半掀眼皮,“找人。”

【2】

某个旖旎雨夜,祈随安撕开耳廓纱布,靠在墙边点烟,遇见个穿黑色风衣的女人。

她将手里的伞让给女人。

女人不接,只看被她扔进垃圾桶的烟盒,黑发浸湿,盯她,犹如藤蔓绕上游鱼。

祈随安将伞塞给对方,笑容弧度完美,

“可以不用还。”

第二次见面。

女人仍穿着那件腰带缠得紧紧的风衣,来到她的诊室,用那把黑色长柄伞抵着门把手。

祈随安来不及反应,就被女人推着按到椅子上。

女人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将腰带在她面前解开,跨坐在她腿上,抓住她的手指,柔软的唇贴住她耳廓伤口,声线极具引诱性,

“找到你了,祈医生。”

【3】

祈随安自诩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却始终看不透童羡初:

童羡初行为恶劣,经常穿那双长及膝盖的黑色皮靴,用鞋尖光明正大勾她的脚踝。

朝她脸上吐烟,却捧她的下颌同她接吻。眉眼带笑,却说恨透了她这张对谁都笑的脸。

讲话总是半真半假。

跟她跳探戈,轻笑着说爱是一场愚蠢暴力。

感冒发烧,又敞着汗涔涔的黑发,手指固执地点着她的心脏,对她提出荒诞要求,

“你要说,你爱我。”

祈随安在这场牵缠里挣扎千千万万次。可最后,她还是心甘情愿地躺进黑底红绒木箱,抱着童羡初瑟缩背脊,问,“你当初为什么要找我?”

童羡初蒙住她的双眼,埋在她颈间深吸一口气,“有的人看第一眼,就知道是同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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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风铃花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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