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引员调解，按条例恕一要赔偿草地一袋肥料和三十个书写水母。恕一想了想，按条例赔偿了。接引员听说他没有空间钮，热情推销一款二手六十平空间钮，普通款只需要原价八折的价格。
恕一带着空间钮到王莲酒店休息，房间里只有一张新买的床垫。二手房隔音不好，身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一晚上，恕一不信鬼神，这属于骚扰。
接引员解释普通款不认主，谁都可以自行出入，房间主人一般在外面安排植物守卫，“你没有保安吗？”
恕一是个杀手，要别人当保安简直是笑话。
接引员被枪指着脑袋也尽职尽责：“这个可没办法，您需要自己和植物聊聊，招聘一位保安，聊好薪资待遇。千万记得签合同。另外，任何一个罪犯都不会选择在中转基站动手，中转基站曾经有过不接待逃犯的时候。”
“……”
恕一收起枪，睡觉的时候在空间钮入口设置机关。经历一番与密林的磨合终于登上前往闭空城的飞机，抵达AWC-19闭空城，也叫忍空城。
闭空城一般由航空舰、飞艇、水母船以及异象组成，较大的闭空城有固定坐标。闭空城用异象做边防，迁移方便，疏散迅速，若遇到紧急事件分散迁移坐标是第一选择。
闭空城与白云同行，苍苍清风沁人心脾，人不由得脚下生风。在天空上行走，笨重的身子轻盈如游鱼。远处传来有翼族异兽的啼叫，呖呖婉转，云被路过的风吹成丝丝缕缕，无边无垠的白色。
恕一打开论坛找到暗示高缮照的房源查看底下的暗语评论：「好进难出，毁了可惜」、「地下室里埋黄金万两，这套房子值，应该再放三十年」、「谁都能去看房，但是房子闹鬼，不推荐」……
高缮照不难找，他自己会往外跑，逛街约会喝酒泡吧，身后跟着忍空军团一个班的士兵。恕一蹲点了几天，发现他会固定时间进入异象，便在异象附近的土豆粉店铺等。
热腾腾的土豆粉端上来，恕一刚挑起筷子，高缮照比平时来早了。翠青色的人影戴着点翠的流苏簪子，抹着山楂色的口红，聘聘婷婷地扭进异象。恕一想起热度第一的评论暗骂一声，立刻起身跟进去了。
异象里就是国王等级猎人的地盘，恕一没几步便跟丢了，懊丧地回去吃饭，凉掉的粉被收走了。他又点了一份等着高缮照出来，铺子关门了也没见到人影。
恕一晚上随意放置空间钮休息，第二天出现在违规拘留处。空间钮不可以随意放置，恕一交了罚款继续蹲点。每次进异象都跟丢。恕一决定找制高点埋伏，狙击高缮照。
天台上，同行相遇。
“同行，你也是刺杀他的？”
恕一：“……”
恕一遇到了同行热情分享经验，“杀不死他，没遇到他之前我都不知道人生可以有那么多意外。”
同行瞄准高缮照狙了一枪，路过一辆货艇挡住子弹，货艇过去高缮照不见人影。类似这样的意外还有好多，挑战着杀手们的职业素养。
远的不行，近处有职业特种兵把手，只能渗透。恕一拿出违禁材料捏假脸渗透高缮照住的驿站。
高缮照最近不怎么出门了住在驿站里，正常人住的酒店。恕一顺利地安装了监视器，高缮照白天去议政厅，晚上在酒店私会执舰官。恕一躲在狭小的管道间里看监视器里的人脸色发白，张着闭不紧的嘴唇每每失魂，男人女人来者不拒。
监视器里一到晚上就是那道聘聘婷婷的人影撅屁股，看得恕一越来越有股无名火：草/他老子的漂亮骚/货都是这些人的，见了狗官一个个腰扭得比蛇都欢！
恕一回想起上次被金发**迷了眼失手入狱，这次是要目标死，不用再畏畏缩缩。恕一不再跟踪高缮照，钻进空间钮用机械虫把自己运到酒店房间阳台，吊在天花板上，趁保洁打扫挪到室内天花板守株待兔。
高缮照此后半个月都没回酒店。
中危异象「记忆胃」中。
异象记忆胃里长满某种不明生物的胃囊，囊膜取下来吞食其他生物组织能读取记忆，但消化后会永远继承对方的味觉偏好。异象猎人取这种囊膜用来接头，喂东西传递信息。
高缮照投靠闭空城之后，只有异象里能秘密购买崭新的空间钮。素莲珠宝铺子的员工在异象里游走，用囊膜认单主完成交易。
珠宝铺员工都佩戴内里雕刻立体莲花的粉色圆珠宝石空间钮腰坠，是高缮照手底下的情报贩子，对异象有极高的利用度，他们只负责认人交货，收取尾款。
兔耳酒保大叔莫西里接手了订制空间钮的生意，酒吧现身的消息会被发现的人第一时间上传云上论坛，大批异象猎人纷至沓来。
四年里死兔酒吧也扩建了，戴兔耳的侍应生异象鬼穿梭在座位中间。
包厢里蒙着白色眼纱的长金发男人摇摇手中的古典酒杯，和对面栗色长中分的绿瞳男人聊着天，两人一个身穿诡病师制服，一个佩戴无界医生徽章。翠青色人影晃进包厢落座两人身旁。三人在单独的小包厢屏蔽外面的熙攘吵闹。
高缮照挤着白闽坐，“那个蠢货，戴着云下石还想刺杀我。”
白闽让出位置，给高缮照点冰镇西瓜汁，“你让他看了半个月？”
“他不是爱看**扭腰吗，老子骚给他看！睡不到老子会是他死不瞑目的理由！”高缮照骂了几句，没听到暮的动静，细看暮的心思不在这，“金毛，我想要管新口红，要南瓜色的。”
“最近没时间。”
暮提前修够博士的学分提交论文等着答辩，南丁格尔和206教院严格把持程序让他把论文修好了再交。暮太懒了，论文除了内容哪哪都是问题，南丁格尔就差揪着他的耳朵让他重新写。暮一拖再拖，最近遇到别的烦心事拿写论文当挡箭牌，才又重新拾起来。
白闽毕业后给琳琅生药业做临床实验助理，暮把人提到身边当助手。两人一起实验室和酒吧两地倒，科研人没点嗜好干不下去活。他对暮的近况比较了解，几个闭空城继P区之后又想捡起来永生技术，拿联合攻打琳琅生药业总部大厦威胁。
暮说自己是个学生，拿不了主意，跟他老公谈吧。林秋深让暮赶紧毕业，别拖了。白闽分不清他俩的爱情还在不在，双方都想送对方去死的感觉。
高缮照抿了一口西瓜汁，手里盘着绿珠，“你们俩不会还在因为我闹别扭吧？”
高缮照靠空间钮发了一笔横财，有钱通过正规渠道搭建新服务器。暮在其中有不世之功，一石二鸟之计，既帮助废土人类与密林生物融合，又帮高缮照集资做云端系统，两边做好。林秋深问暮想干什么，暮回应不会针对梦弧系统，两人话语周旋几回又闹起别扭。
暮放空的银眸转过来，看一眼，笑，“你配吗？”
“哇，金毛，你好伤人，”高缮照揉揉心口，依着白闽肩头，“小白，他俩七年之痒攻击我一个外人，我的心都被这两个男人空手撕烂七八瓣了！”
白闽当几年医生成了无性恋，高缮照尝试勾/引无果便把他当纯粹的人肉靠枕了。白闽忍着高缮照作闹不管，高缮照嘴里也就那点子他不感兴趣的事，他对高缮照在议政厅里的表现更感兴趣。
白闽：“密林里的千瓣忆莲开了，送你票去听故事散心，据说有莲子做成的镶嵌首饰，放个千年还能发芽呢。”
“小白啊小白，你怎么能跟他学敷衍我”，高缮照感叹负心汉们都一个样，当他是包养的，不想理就拿礼物搪塞，“罢了，好歹你还拿东西搪塞我，你看他，尽会口头敷衍我。”
白闽嚼着橄榄，“忆莲和忆萝不一样的，随身佩戴记录，种子落地发芽就能把你和它共度的故事说给别人听。千年以后落地，千年以后的人也会知道你。做成首饰你肯定喜欢。”
凡是带“忆”字命名的密林植物，都有记录的特性。
千瓣忆莲每到开花时节迎来故事大会，动态植物和人类帮助忆莲的种子旅行，等到固定时节送它们回到那片水湖。忆莲分享奇异故事和见闻，谁的故事更经得起推敲便能得到结合的花粉。
这场盛会之后莲蓬逐渐成熟留下种子，密林生物会来取走种子帮助它们继续旅行。从密林生物的记录中得知，旅行时间最久的种子是千年。
高缮照哈哈大笑，“忆莲是故事大师，我的那朵莲花只会讲黄段子，它参加家族聚会时的场面好精彩。比云上论坛太太们产的粮都精彩！”
高缮照让暮别烦了，他多弄几张票，一起去听忆莲讲故事。
暮：“执政官见不得这种首饰，议政厅的工作你不想要了？”
高缮照：“说起这个就烦，每次去议事都要查半天。好在负责监察的稽查官是我马子，近半年装装样子就放我过去了。”
暮：“算算你在忍空城工作有一年了，他们没想到你能坚持一年不换门户。”
高缮照做了几十年各路货色的套子，执政官的工作他熟，执政官的手段他也熟。但没有执政官熟悉他们身下的这朵千瓣莲，剥了几十年也未见花芯，觉得浪费力气就扔了，一只手传另一只手，双方都腻了。强制让花开，花懒得开，到讲故事的时候，花自己就开了。
高缮照攒够故事了，也找到听故事的人了。
他看向暮，眼中漾着赤诚：“以潘多拉女神的名义起誓，我忠心耿耿！我的目的绝非陷人类于不义，而是将他们解救出来，从所有不合理的程序中解救出来。”
高缮照从未背叛，所谓的背叛与倒戈，是那些人在强制他开花结果供养野心，没被满足后的污名。有人想让他老实开花，他只忠于破破烂烂的，烂泥里的自己。
暮双腿交叠，浅金色长卷发随着身体动作披散到胸前，红底皮鞋尖对着高缮照：“姓高的，你对着自己起誓我还信三分。闭空城攻打第七区是你的安排，我又拿钱养一条狗，唔，当政客适合你。”
高缮照眼睛瞪着：“别骂我！金毛，我没撒谎，攻打第七区不是我安排的！”
西装革履，红底皮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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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千瓣忆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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