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染亮东宫屋檐,沈狸便攥着一枚泛着淡蓝光晕的狐族玉简,快步走进书房。
玉简是清晨从青丘边境传来的,他指尖覆着灵力,刚触到玉简,细碎的光影便在空气中铺开,映出青丘族人的声音。
“近一月,有三批北狄商队借道青丘边境,货车用黑布封得严实,行进路线刻意避开青丘哨卡。”
“我们悄悄查探过其中一辆,车厢里装的全是晒干的**草,还混着些刻有黑色花朵的木盒。”
光影中的声音顿了顿,又添了句关键信息:“商队首领左臂有一道月牙形疤痕,听随行的人称呼他‘鸦首’,像是暗鸦部的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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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狸将玉简放在案上,抬头时正好撞见李晏推门进来。他下意识把指尖往身后缩了缩——方才攥玉简太用力,指腹沾了点灵力残留的蓝光,怕李晏看出自己因传讯内容而心绪不宁。
“青丘那边有消息了?”李晏走到案前,目光落在玉简上,语气比昨日缓和了些,却仍带着警惕,“北狄商队的动向,是否能确认与暗鸦部有关?”
“能。”沈狸点头,指尖轻轻划过玉简上的纹路,声音放得平稳,“族人看到了暗鸦部的图腾,还有商队首领的特征。我想着,或许可以根据‘鸦首’的疤痕,让大理寺那边留意长安城内的北狄人。”
李晏拿起玉简,指尖不经意擦过沈狸的手,沈狸耳尖微热,立刻移开目光:“我这就去把消息告诉苏清,让他比对大理寺的人犯画像。”
话落便转身往外走,没敢回头看李晏的表情——方才李晏指尖的温度,竟比灵力蓝光更让他心跳乱了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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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的卷宗室里,苏清正将一叠画像摊在桌上,每张画像上都画着长安城内登记在册的北狄人,旁边标注着姓名、住址与谋生行当。
他手里捏着沈狸传来的纸条,指尖反复摩挲着“左臂月牙形疤痕”“鸦首”这两个关键词。
“大人,西市‘迎客楼’的伙计都审过了,他们说掌柜平日很少露面,只知道他左臂有疤,却没见过具体模样。”
捕头走进来,递上一份审讯记录,“还有,我们查了近三个月的北狄移民登记,没找到符合‘鸦首’特征的人。”
苏清眉头微蹙,拿起一张画像——画上是个卖皮毛的北狄商贩,登记地址在西市附近的巷子。
他指着画像左下角的备注:“这人上个月有没有去过‘迎客楼’?备注里写他常去西市的茶馆。”
捕头凑近看了看:“我们问过茶馆伙计,说他确实常去‘迎客楼’喝茶,还总跟掌柜在后院说话。不过他左臂没有疤,倒像是个跑腿的。”
“把他带过来问问。”
苏清将画像折好,放在案头,“另外,让人盯着西市所有北狄人常去的地方,尤其是卖药材、香料的铺子,暗鸦部要提炼**草,肯定需要这些原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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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头刚要转身,苏清又补了句:“如果遇到反抗,先留人活口,不要硬拼。暗鸦部的人都带毒,小心他们自尽。”
他看着捕头离开的背影,伸手拿起桌上的水杯,指尖却不小心碰到了昨日从“流民”身上搜出的碎布——碎布上的黑色花朵,与青丘传讯里提到的木盒图腾一模一样,这让他更确定,暗鸦部的网,早已在长安悄悄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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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东宫书房。
李晏正对着长安舆图,在祭天仪式的举办地——南郊天坛周围,画着密密麻麻的圈。
沈狸和苏清站在一旁,看着舆图上标注的侍卫布防点,神色都有些凝重。
“祭天仪式当天,文武百官和百姓都会聚集在天坛附近,人群密集,正是暗鸦部动手的好时机。”
李晏手指点在天坛南侧的一条小巷,“这里是通往天坛的必经之路,狭窄且遮挡多,必须安排三倍侍卫驻守,重点排查携带包裹的人。”
沈狸俯身看着舆图,忽然指着天坛西侧的树林:“这里的树木茂密,容易藏人。我可以带着几个青丘族人,提前埋伏在树林里,用狐族的灵力感知周围的气息,一旦有暗鸦部的人靠近,就能立刻察觉。”
苏清则补充道:“大理寺会派捕头,伪装成百姓,在天坛外围巡逻。另外,我已经让人把**草的样子画成告示,贴在长安各条街上,提醒百姓不要接触陌生人给的香料、点心,一旦发现可疑人员,立刻报官。”
李晏点头,目光扫过两人:“明日起,沈狸你协助东宫侍卫,熟悉天坛周围的地形,苏清你继续追查‘鸦首’的下落,务必在祭天仪式前找到他的踪迹。”他顿了顿,看向沈狸时,语气不自觉软了些,“你用灵力时注意分寸,别累着自己。”
沈狸心头一暖,却只敢低低应了声“知道了”,指尖悄悄攥紧了衣摆——李晏这句关心,让他想起昨夜在“迎客楼”后院,李晏冲进来时担忧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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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沈狸沿着天坛西侧的小路巡逻。
月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在地上织成细碎的光影,他边走边释放出微弱的灵力,感知着周围的动静。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立刻屏住呼吸,藏身于树后。
“是我。”熟悉的声音传来,沈狸抬头,看到李晏提着一盏灯笼,从巷口走来。
灯笼的暖光映着李晏的侧脸,比白日里多了几分柔和。
“殿下怎么来了?”沈狸从树后走出来,语气带着些惊讶——这个时辰,李晏本该在东宫处理奏折。
“过来看看布防情况,顺便给你带了件披风。”李晏将手中的披风递过去,指尖碰到沈狸的手,才发现他的手有些凉,“夜里风大,你穿得太少了。”
沈狸接过披风,快速裹在身上,鼻尖萦绕着披风上淡淡的桂花香气——和李晏常用的手帕一个味道。
他不敢抬头看李晏,只盯着地上的光影:“多谢殿下,我再巡逻一圈就回去。”
李晏点点头,却没走,而是陪着他一起往前走。
两人并肩走着,偶尔有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竟没再多说一句话。
沈狸用余光看李晏,见他正专注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眉头微蹙,便悄悄收敛了心神——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守住长安,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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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巷口时,李晏忽然停下脚步:“明日我让厨房做些热汤,你巡逻累了就回东宫喝。”
“好。”沈狸应声,看着李晏转身离开的背影,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披风的领口。
披风上的温度,好像比月光更暖,让他想起青丘的冬天,母亲给自己裹的狐裘。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继续巡逻,眼底的情愫被坚定取代——为了长安,为了李晏,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能出任何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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