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澜秋知道钱生余下衣物不见后,忍不住悬心了几日。但几日过去,钱家并未传出新的消息。他那悬着的心,也就逐渐落了回去!
“少爷,丞相说了不许你再出去钓鱼!”凤澜秋正提着木桶鬼鬼祟祟往府外跑,却遭家丁拦路。
“我忒!”凤澜秋唾了一口。“我爹从来就不让我出去,你倒是看我哪日不出去了?赶紧滚开别耽误我时间!”
“少爷!您真不能出去!”家丁摊开手拦住凤澜秋。“丞相说,那钱家公子就是乱跑出去才落得个下落不明的,您可不能步他后尘。”
“钱家公子?”凤澜秋眸光微动。“我爹说什么了?”
家丁道:“丞相说,钱家公子失踪的蹊跷,寻常歹人当不敢在天子脚下贸然对一个朝中大员的儿动手,只怕京中已有强匪来到。”
“强匪?”凤澜秋嘴角抽搐。
家丁见凤澜秋这模样,以为他不舒服。“少爷你怎么了?”
“没事!”凤澜秋随口敷衍了一句,然后道:“就我这样强匪应该是看不上,好了,别碍事了,赶紧让路!”
“少爷!”
“哎呀走开啦!”
凤澜秋失了耐心,摁着家丁推了一把,不曾想稍多用了些力道,竟是将人推倒去了花圃里。
“少…少爷…”家丁十分艰难的自花圃里爬出来,却见凤澜秋已经一溜烟跑了,根本不给他半点追的机会。
出了丞相府,凤澜秋照例是直奔河边。一到地方,照例是先与草丛中的狐狸打招呼:“阿狸我来了,你在吗?”
“嗷嗷!”狐狸先是叫了两声,尔后出来,去到凤澜秋身边后,先是蹭了他两下,接着与他并排坐着。
“这几日我被一些事萦绕在心,故没有来!”凤澜秋边说边下了钩。“你可莫怪我!”
“嗷!”
“你不生气就好!”凤澜秋听着狐狸的叫声,管他是不是,只当他是说的自己想听的。“就是这几日我没来,你没饿肚子吧?”
狐狸抖了抖身上的毛,脑袋往草丛方向偏了偏。
凤澜秋往草丛方向看去,隐约可见有些山鸡的毛散落。“哈!原来你会抓山鸡!”
“嗷嗷…”狐狸叫着昂起头,看着十分自得。
“好了好了,我知道阿狸最厉害了!”凤澜秋在狐狸的头上抚了一把。“这样也好,往后我若再有不能来的时候,你也不至于饿肚子!”
“嗷嗷…”狐狸闻言,突然起身围着凤澜秋转起来,方才的自得一扫而尽,取而代之的是些许焦躁。
“你别急啊!”凤澜秋安抚狐狸。“我又不是不来了,只是…我有些事要做,偶尔可能还会有危险,不能总来陪你!”
“嗷嗷!”狐狸这才停下了转,转贴靠在凤澜秋身上。
“你啊!”凤澜秋宠溺地抚摸起狐狸。“若是真能化成人形多好!”
这次狐狸没有回应凤澜秋,而是静静靠着他,若它真是个人,当是在思考什么。
“咻!”如上次一般的一支暗箭突然破空而来。
“阿狸不用担心!”凤澜秋一手按了狐狸,一手接了箭,待看过上头纸条,与狐狸道:“抱歉了阿狸,今日这鱼,你怕是吃不上了,我得走了!”接着便是照例的几个跃身,踏草而去。
“徐老!”凤澜秋落地便向徐老见礼:“吴大人今日有何吩咐?”
“你先看!”徐老将一封信函递给凤澜秋。
凤澜秋接了信函,展开来,片刻看完。“鬼罗刹?”
“是!”徐老道:“四个恶徒的自称,他们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之前吴大人就已接到过几次州府递来的请援信,也派了人去,但皆无所获,他们还在到处流窜作案!”
凤澜秋皱眉。“那吴大人的意思是…要我去?”
“我们都知道你不方便去!”徐老叹气:“但此次他们的作案地已至嵩源,若再不阻止,只怕会来京城!”
凤澜秋偏了头。“若他们来京城,有皇城势力守护,不正好瓮中捉鳖?”
“是瓮中捉鳖还是引狼入室!”徐老摇头:“十分难说!”
“这…”凤澜秋虽不爱读书,但脑子不笨,一下就想到:“京中多勋贵,若是叫他们动了哪家,确实天家颜面不好看!”
“不止颜面不好看!”徐老道:“只怕还会被有心人士拿来做文章!”
凤澜秋问:“这有心人士是指…宣王?”
“嗯!”徐老点头。“先皇还在时,本来属意的太子人选是宣王,是他自己德行有失,才与皇位失之交臂,这已成他一块心结,这些年一直暗中招揽各种势力,就为全他那点天下在握的私心。”
“这我略有耳闻!”凤澜秋道:“我爹就曾因与宣王党朝中争执输了,回家气的一天吃不下饭!”
“哈哈!”徐老笑道:“凤丞相倒也是性情中人!”
“他就是一根筋!”凤澜秋说起凤城就生怨言。
“哈哈!”徐老又笑,笑完后道:“这嵩源之行,影月如何说?
“这…”凤澜秋陷入犹豫:“倒不是我不愿意去这一趟,只是我爹…”
“只要影月肯去,其他的吴大人会安排好!”“你只要想如何寻到那四人踪迹,最好能一举灭之。”
“吴大人也未免太高看我了些!”凤澜秋干笑:“凭我一人,实在无把握能对付四个江湖有名的恶徒!”
“还有一人将随你同去,他有金令在手!”徐老道:“且必要时,你们还可以求助当地官府!”
凤澜秋问:“他是谁?”
徐老回:“寂尘!”
凤澜秋眯眼:“真名?”
“不是!”徐老道:“之后他会来见你,你想知道什么,到时自问他就是!”
徐老不肯多说,凤澜秋也无可奈何,带着满腔疑虑离开。不过这次他没急着回家,而是去了他日常钓鱼处。见狐狸还在那坐着,几步奔上前。
“阿狸!”凤澜秋蹲下对着狐狸:“我可能要出趟门,且归期未定,你要好生照顾自己。”
“嗷嗷!”狐狸闻言叫着站起身。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凤澜秋笑道:“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等我回来,你若还在,我再钓鱼给你吃!”
凤澜秋说完站起身,提了木桶和鱼竿,正欲往回家去,却见狐狸跟在其身后。“阿狸这是打算跟我一起去?”
“嗷嗷!”狐狸点着头。
“不行!”凤澜秋当即拒绝:“我此趟去很是凶险,无暇顾及你,乖了,好好在这等我回来!”
凤澜秋说完就走了,可惜他没有回头再看一次。不然就能看见他心心念念的狐狸,真如他所想的那般,化成人形。白衣白发,可不就是钱生被诛杀那夜出现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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