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很多原因,以及她个人的拧巴,宝熙在天台跟崔尚皓吵了一架,她第一次跟他爆发那样大的火,让他一点都招架不住。到了后来进入白热化状态。
“崔尚皓你今天就是故意的。”
宝熙流着泪,很生气的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捧着脸给她擦泪。他冷静道:“对,我就是故意的,但是我不认为我做错了。”
她薅开他的手:“我的意愿是不公开,可你现在——你不尊重我。”
“如果尊重你就是让我袖手旁观看着你被欺负,那我做不了。”
“那之前两年我让你忍你不是做到了吗。”
“但我现在特后悔,长这么大以来这是我最后悔的事,就不该顺着你,越顺着你就越解决不了问题,对你就该强硬。”
“如果你强硬就会让我再次被人闲言碎语你还要吗,就像今天这样?”
她很想他听听她心里的诉求,所以很希望的看着他,可是他依旧如初的坚持:“有我在一切我都会处理好。”
“所以你宁愿我被那些话语淹没是吧。”
“有我在这不会发生。”
她眼里漫上一点失望,“凭什么要有你在,我自己不行吗?”
“没有我,你就不行。”
他说的很自信,但确实,这么些年都是他和奶奶帮着,他们就好像是她的后盾,而她站在学习一线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有那么瞬间她眼里晃过心虚,不过很快消失。
“如果没有人推你一把,你就会站在原地,觉得忍一忍就过去了,你不是胆怯,你只是觉得没必要,但这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你现在是在怪我?”她有点不可置信。
“我在怪我没早点这样做。”
“够了,崔尚皓。”
她觉得现在真的跟他一点都沟通不了。她不过是害怕了流言蜚语了。
“昨天晚上在校门口来接我的是柳叔叔,他每隔一段时间就来看我你是知道的,但是如果你不知道我跟他的关系,我敢肯定你今天也会像那些同学一样怀疑我是被包养,你的第一反应不是安慰我你的第一反应是来质问我,这就是你,你从来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会真正的尊重我。”
“分手吧。”这是她最后对他的赌气,冷漠无情到让她都讨厌自己的程度。
“等你冷静了我们再谈。”
这是他给她最后的耐心,说完,他走了。
偌大的天台瞬间就剩她一个人。她有些难受,一滴一滴的流眼泪,每一滴都滚烫的滑过脸颊,她双腿无力,背脊一路向下滑过铁门瘫坐在了地上,湿润的发丝糊在脸上,真的狼狈不堪。她捂住脸哭得伤心,又涩又苦的泪珠从指缝间落下,很快黛青色裙摆就打湿一片。
突然她想起十七岁生日他带她去希腊圣托里尼看最美的日落,想起他给她过生日,想起他给她放海上烟花,想起那晚跟他在海景房在一起的所有。
那晚明亮的月色印入大海泛起神秘的波光粼粼,也透过拉开窗帘的落地窗照亮了这间没开灯的屋子,又冷又蓝的光从落地窗那里一直铺洒到了床尾。宽大的床上,他们彼此隔着棉被相对而躺,她抚摸他的五官,看见他深邃的眼窝、黝黑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感受他睫毛扫过她脂腹的痒意、脸颊上的绒绒细毛和他跟他爱意一样滚烫滚烫的温度。
“好看吗?”
始终注视她的崔尚皓突然这样问,在偌大房间里,他的声音近在咫尺的好听又温柔。他抓住了她游走在他脸上的手,眼神认真地询问她。
宝熙也看着他,轻声细语回答他:“一直都好看。”
“那喜欢吗?”
“喜欢。”
“我呢?”
“也喜欢。”
他开心得嘴角有着微笑,“你说不要让我送贵的,那我就亲自给你做一个更有心意更有诚意的,所以今年的生日礼物喜欢吗?”
高一他送给她一双奢侈品品牌的学院鞋——宝熙喜欢穿学院鞋,可是太贵当时她不敢要,最后收下还是因为奶奶说是他的一片心意所以她才勉强收下了,可是后来很少穿,除非重要场合她不敢穿,怕弄坏了。
而今年他自己亲自做了一个比他两个巴掌都还要大的八音盒,盒子打开后,会有一个穿着嫩粉色礼服、麻花辫斜落在身前的女孩坐在钢琴前弹钢琴,他知道她以前学过钢琴,所以现在设计一个这个宝熙觉得合情合理。
她问他那个女孩是谁,他说你明知故问,除了你还能是谁。
对啊,除了她,他没别人了。
“当然喜欢。”宝熙这样回答他,“不过你是怎么想到要送我这个的?”
“罗北给想的招,他说女孩子一般都想拥有一个这样梦幻的礼物,那么我想我的公主也得有个才行。”
她甜蜜笑起:“谢谢,我真的很喜欢。”
“喜欢就好。”
“音乐为什么会选择《秋日私语》?”
他想了想说:“我觉得好听。”
在要进入十二点之前,她进入深睡眠的那一刻,他克制又失控的这才凑近她、抱住她、吻了她的额头,再次对她说了:“十七岁生日快乐,我的熙熙公主。”
这一句,她听见了,也更贪心的往他怀里凑——原来她还是熙熙公主呢。
月色就是他们此时此刻相恋的秘密。她想不管日后能不能跟他走到最后,这一晚她都会永记在心,每当思念涌上心头时就抬头看看月色,那里装着的会是她的第一次勇敢和跟他在青春时光里最初的模样,甜蜜、温馨又幸福。
所有美好的回忆到最后都是甘甜的,伤心的她哭得更加厉害。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宁愿不过17岁生日,这样在今天发生这件事时,她可以自信的澄清跟崔尚皓的关系:
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从来都没有。
她还是无法克制后天从根升起的自卑,做不到真的跟他坦诚相待,一旦她心里的想法坍塌,她就想重新推翻来过,跟他的关系亦是如此,所以现在她只能急着跟他分手,急着回归原本与他的关系,那样她才会舒服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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