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绮雨接通了视频。
“姐姐,姐姐,”屏幕前的贺倚云冲她摆手,“姐姐我好想你,我听说你脚受伤了是真的吗,你现在怎么样了脚还痛不痛?”他最近一直待在剧组,没有时间过来见她,只能给她打视频。
越绮雨察觉出对方语气里的焦急,内心不禁泛起一点感动,不觉得这电话扫兴了,看他的眉眼也温和起来。好段时间没见,小情人还是那么骄骄弱弱的,身上穿着古装,额心点了朱砂印,出衬得更好看了,浑身仍旧是一股子媚劲。
“只是小崴伤而已,死不了。”她无奈地笑笑。
那头的贺倚云一听,眼中泛起心疼:
“崴伤怎么会是小伤呢?姐姐你也太不爱惜自己身体了,我……我明天中午过来看你!”他是惯会七实三虚摆假姿态的,说明天要来也未必会真的来,但也亏得他喜欢摆这些姿态,至少对大多数人而言是受用的。越绮雨也不例外,此刻看他的心情多有怜爱。
她见他身上的装扮格外华丽,好奇地问:“你马上就要拍戏了吗?怎么还穿着戏服?你演的什么角色?”
贺倚云点点头,说自己还在片场,马上就要开机了。
“我演的是狐仙喔,内力可高深着呢。”他离远了手机的镜头,转了一圈给她展示自己的服装,还有身后那几条毛茸茸的大尾巴。
越绮雨笑了笑,打趣说:“原来是演的狐狸精啊,怪不得那么适合你。”
“是狐仙,是仙子啊。”贺倚云听她这么说,鼻梁微微皱着,但看上去也不恼,冲她摆出了一个道家结印的手势,念出了一串诡异的咒语。越绮雨怀疑对方诅咒她,但他却卖了会儿关子,微微一笑,甜声说:“是祝姐姐伤势快好起来的咒语啦。”
越绮雨听了,心头暖融融的,感谢他那头的吉言。
贺倚云见她似乎开心了些,把着心思请她给自己做剧宣。
越绮雨知道这恐怕才是他打电话来的真目的,心里笑他狡黠,但到底也不生他的气,只觉得反正是自己的情人,帮这点小忙理所当然,于是答应道:
“好啊,既然狐仙大人都开这尊口了,我这么个凡夫俗子又怎敢不从呢?”
贺倚云灿灿地笑起来,脸上一片晴朗:
“谢谢姐姐,”他明媚道,“姐姐最好啦。”
“对了姐姐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啊,我明天过来看你的时候给你拿过来……”
“想吃的东西……”越绮雨躺在床上,翘着腿默默地想,“你带点甜品过来吧……嗯,提拉米苏也行……水果就不要了我不想吃……”
此时,房门外隐隐传出点微弱的动静。越绮雨听见了,想下床去瞧瞧,但被视频里的一声呼喊给叫回去了。镜头里又蹿进一个人来,穿着古时的戎装,扎着高高的马尾,看起来像个沙场征战英姿飒爽的女将军。这女将军叫她一声“师姐”,不是别人,正是她好久没见的小师妹苏念遥。
越绮雨一阵惊喜,和小师妹兴致勃勃地聊起天来。
苏念瑶在剧里演的是位女武将,因为被贺倚云演的狐仙救了性命所以缔结了情缘,越绮雨听她说起这角色故事,颇觉荒谬地确认:“贺倚云救你啊?我看你救他还差不多!”
“没办法嘛,角色设定啊。”苏念瑶无奈地耸耸肩,趁身旁的“狐仙”不注意默默玩他的“尾巴”。贺倚云一开始没瞧见,等发现以后,一把把自己“尾巴”拽过来,嗔了对方一眼,气呼呼地说:“苏念遥!不准扯我的道具,扯坏了你赔吗!”他瞪着她,话里含着少见的任性。越绮雨见他这副不饰圆滑的模样,心里惊怔一下,忽然有点沉默了。
小师妹则一点没脾气,只是笑着举起双手,投降般地说:“好好,不玩了,不玩了。”
越绮雨看在眼里,觉得镜头那边两个人的猫腻跟数不清的子弹片似的直往自己眼皮上打。
那头两个人处理好“纠纷”,把注意力重新放了回来,和她继续地聊天,可没聊一会儿就被剧组的导演叫走了。
越绮雨挂了视频,回想起贺倚云刚才自然流露出来的表现,心里闷闷地吐槽:
靠,这只偷腥猫……怕不是背着我和我小师妹已经偷爽了……
可她却不得不承认,那样的贺倚云尽管陌生了一点,却又鲜活了许多。
越绮雨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恍惚地觉得疲累,正打算休息,就被一位打扫清洁的阿姨推开了门,问走廊上的果篮是不是她的。
她摇了摇头,那头大着嗓门朝她再问了遍,她大声回:“不是!”那头没声音了。她惺忪地眨几下眼,又准备睡,可门外的敲门声再次响了起来。
“都说不是我买的水果了……”
“姐姐。”
没想到敲门的并不是保洁阿姨。
越绮雨一愣,起身往门口望,发现来的居然是她另一个小情儿,那个在医科学校读书的男大。
小情人听说她崴了脚,带着自研的药膏过来帮忙,一边跟她聊天替她解闷,一边操持着本职工作,给她拆绷带,抹药膏,看上去专注细心。
越绮雨不由得冲他比了个赞:“还是你专业。不过你这自己调的药膏靠谱吗?”
小情人笑了笑,说这药含金量高,请她把心放回肚子里。他又小心翼翼把她的脚放上自己并拢的膝头,轻轻柔柔地按捏她的脚踝。
他按得仔细,微垂着头,细软的黑发被探进窗内的阳光镀上一层金晕。越绮雨静静地看他动作,忽然记起他读的大学离这边并不近,想他这么过来看自己也有心了,于是等他按了好一会儿,柔笑地问:“你身上钱还够不够花?”
对方一听,忙摇头,有点仓皇:“上回姐姐给的那张卡都还没花完呢。”
“喔……行,”越绮雨愣了一会儿,又默默道,“你想买什么要是钱不够了,记得告诉我。”
小情人颔了颔首,脸颊浮出点淡淡欣喜,但并不算兴奋。
越绮雨看他没多开心,又沉默一会儿,脑中不断地冒着问号泡泡,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那你过来是为了……”
话问到这里就有点坏气氛了,对方暂停了手里的动作,望着她,片刻之后叹了口气,说:“这么久没见了,真的想你了还不行吗……”
越绮雨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心里有点惊奇,过了一会儿又问:“那你……喜欢我啰?”
对方抿了抿唇,脸上浮出浅浅的红晕,最后点了点头:“当然啦……谁会不喜欢你呢。”他看着她,心间泛起一点苦涩的甜蜜。
病床上的女人不仅有钱,还长着张英气又美丽的脸,像只骄傲的豹猫。乌黑的海浪似的长发随意披散,由于混血的血统,五官生得立体,一对凤眸深邃凌利,瞳孔像幽碧的翡翠,叫人看一眼就很难忘记。因为疲倦而略显苍白的面孔和那少了血色的嘴唇并没有消减她的昳丽,反使她平添了分不常见的颓然,蕴在倔强里,生动得很。
这样一个人,就算不处在社会的上位圈,也能得到周围的人足够狂热的青睐和追逐,更何况她偏是高悬夜空的明月一弯,本受星辰拥簇。
越绮雨眨了眨眼,又说:“你不觉得我很……坏?你应该知道,我有不只你一个……”
青年听她这样说,唇边泛出点无可奈何的浅笑:“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但至少对我而言,遇到你,是我的运气。”这话似带着点现实的梦幻感,又带着点梦幻的现实气,叫人难免有点晕晕乎乎的愉悦。
脑海里浮现出一抹在意的人影,越绮雨揣着半分明白半分糊涂,又问对方:
“那要是有那么一个人,嗯……对我有些好感,可不愿意做我的情人,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青年继续捏起她的脚踝,想了想,说:
“那是他太贪心。”
“他想拥有你全部的喜欢。”
越绮雨唇角勾了起来:“这样就算贪心了?”
青年又难为情地笑笑,轻声地叹:“这都不算贪心的话,那什么还算贪心呢……”他又揉了几下踝骨,低下头吹了吹,然后认真地给她包扎起来。
越绮雨喜欢他刚才的话,默默地盯着他看,只觉越看越顺眼。
等他包扎好后,她忽而说:“哎,你过来。”
“做什么?”青年抬了头,奇疑地问。
“没什么,我好好看看你。”她见对方从椅子上移过来坐到床边,静静地打量他温柔的五官。
思绪飞散开来,欲念像被风吹落的花瓣,在心潭漾起细细的涟漪。她抬手把他的脖颈往下一勾,主动吻了上去。青年抱紧她回吻过去,两个人贴着身体,热烈地纠缠到一起。
越绮雨觉得气氛是很好的,但非要说有点什么讨厌的地方,那一定是门口的保洁阿姨又开嗓了:
“哎哟我滴个乖乖,你这么大个奶油蛋糕掉地上我怎么收拾哟,才拖干净的地呐!”
“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越绮雨觉得人有点麻。但这并不足以让她停下逞欲的快事——直到另一个人的声音传进了耳朵。
“对不起!我、我马上帮您弄干净!”
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越绮雨心里一个激灵,推开了面前的小情人,踉跄着走到门边,把虚掩着的门一拉,直接惊了。
“靠……陈意祯?!”
她吓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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