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夺酒

果不其然,越绮雨皱眉看他,小声嘀咕:“你又知道了?就这么了解她?你们天天待一块儿?”要是平时,她大概会更强势些,只是因为现在桌前还坐着其他的宾客,便极力地克制住了。

陈意祯自然是知道孟平秋的行踪的,因为半小时前他还去对方的公司帮人鉴定过一方翡翠。孟总裁之所以会晚到,估计也是由于生意谈成了在和别人签合同。尽管他很想坦诚地告诉越绮雨自己现在正在做的事务,但考虑到和孟平秋之间的承诺,便只能缄默着不说话。脑袋晕晕沉沉的,他估摸着自己有点低血糖了,于是随手从餐桌上的糖果盏里拿出一颗奶糖,剥开糖衣放进口中,快快地抿着。

越绮雨也不侃他了,从糖盏里拿出一颗一样的,边盯着他边嚼,仿佛嚼的并不是糖,而是对方泛红的耳根。

陈意祯不敢看她,就和同样坐在旁边的楚琪风聊天,聊的是和那块失踪的翡翠有关的讯息。据说警方已大致摸清了偷盗者的身份,只是更多的细节还在探查。因为这案子也和坐在桌前的某几家企业有关,人多眼杂的,所以两个人不便再往深聊,只对案件的进展做了些梳理盘点。

不过一会儿,孟平秋也风尘仆仆地到了。她说她才忙完一桩生意,为自己的晚来向众人致歉。在座的人都侃她是大忙人,不把她的迟到记挂在心上——只有越绮雨瞄一眼陈意祯,回了她一句酸话:

“孟大总裁要是不来,有人不知道得多寂寞。”

孟平秋却笑笑:“还是越大小姐会开玩笑。”

“这桌前坐着那么多江城珠宝界的前辈,这晚宴哪一位不来,都比我不来要可惜;哪一位不来,都比我不来要寂寞,我不敢担这‘叫人牵挂’的罪名。”

越绮雨支着下巴冷眼看她,哼嗤道:“‘叫人牵挂’未必是一种罪,就怕是一种病……一种叫‘相思病’的蠢病。”

孟平秋细眉微挑:“你又说笑了,先不说在座的诸位前辈里到底谁思念谁,只是你要说这‘相思病’是蠢病,那岂不是说得了这病的人是蠢人么?”

这话有点辛辣,叫越绮雨忽而语塞,吃了个瘪。她不好正面回应,暗地里骂对方是个打惯了官腔又善于四两拨千斤的狐狸,表情不很太平。

陈意祯眼瞅着她要发作,伸手在桌下扯扯她的袖角,又打断了前头的话,问起孟平秋刚刚谈成的生意来。

孟平秋当然明白他插话的意图——毕竟半个多小时前他还在自己身边做帮手,怎么可能真会对这门几乎跟完了全程的生意感兴趣。但她愿意给他这样一个面子,不再同越绮雨明讥暗讽,打口舌架,所以也顺着他递的话头跟众人谈起了刚才做成的买卖。

越绮雨被陈意祯截了话尖儿,脸上怒沉沉的,并不服气,还要再说,但又被阻止。陈意祯又扯了她的袖角。

越绮雨反手把他的手按住,紧紧地一攥,指甲掐进了对方的掌心。陈意祯本能地轻呻一声,引起了周围宾客的注意。他即刻捂了嘴巴,向周围的人道歉,谎称自己被刚刚那颗糖噎了喉咙。众人便不再关注,继续听孟平秋谈天。

越绮雨并不是故意要掐他掌心,见他吃痛便马上松了手劲。但她感受到对方要把手抽回去的架势,心里不舒服,就又把手握紧了。她的手掌与他错了些位,指节顺着他的指缝挲磨进去,扣住他纤细的手指。

陈意祯抿着唇,看似镇定地听着别人聊天,实则已不知所措。越绮雨却不管,活动着手指,不断地摩挲着对方指骨两侧的软肉,越来越得兴味。

这样在桌下戏弄对方的愉悦让她把和孟平秋的呛声方式由公开转为隐秘,并以陈意祯慌乱的反应作为自己精神上的示威和胜利。

这时服务生给嘉宾们上了茶歇,陈意祯借着递甜点的空档,侧过身凑近她,悄声道:

“求你,别……”

越绮雨感受到他掌心的薄汗和身体的微颤,扬扬唇角,拿口型回:“我、偏、不……”

陈意祯不敢再多说,怕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只好坐端正了,任由对方折磨自己的手掌。他假装听着孟平秋的话,一颗心被越绮雨搞得七上八下不得安宁。

“客人离开公司前送了我一瓶干红,”孟平秋笑着说,“是罗曼尼康帝的佳品,我已经让守座的服务生拿去醒了,等会儿请诸位前辈一同品尝。这一来呢敬请前辈们贺我谈成了生意,二来我也要为我的迟到给各位前辈赔个不是,还请见谅!”

在座的嘉宾对她待人接物的态度大多赞赏有加。等到晚会中场歇息的时候的时候,孟平秋让服务生把温好的酒拿过来,吩咐他斟酒。陈意祯喝不惯红酒,婉拒了她的好意,但她并不罢休,捏着酒杯,手臂越过桌面,亲自把酒递到他面前。

“就当是为我庆祝,”她那泛笑的眼神中含着点不容忽略的威势,“好不好?”

陈意祯垂了眼眸,颇觉为难。

越绮雨见他不想喝,抬手把那杯酒接到自己手里,一口气喝了。

“味道很好,”她捏着空杯还向孟平秋,幽幽说,“可他不喜欢。”

孟平秋眯了下眼,抱着手臂看她。越绮雨微抬下巴,隐隐盛气。服务生把酒杯接了过去,站在一旁,神色有些张皇。孟平秋盯了对面的人半晌,最终按捺住内心的愤懑,让服务生收起杯子,不再和她计较。

越绮雨唇角微勾,脸上闪过一丝克敌制胜的痛快。此时晚会的后半程已经开始,大家都把焦点放在了主持上面,越绮雨扭头瞄了眼身旁的陈大少爷,把自己那盏未动的茶歇递到他面前。

“吃,”她轻声道,“你今晚沾不到一滴酒。”

陈意祯瞧她一眼,目光飞快地移转,不敢再看她,心脏跳得砰砰的快。

明明没有饮酒,可时间的每瞬流逝都带着酒的效力,在他的脑袋里慢慢发酵。不同于低血糖那样神识低迷的昏沉,留在脑海里的是潜滋暗长的醉晕。他既希望宴会快点结束,又不舍得它过早结束——于他而言,待在越绮雨身边的每分每秒都是既甜又苦的煎熬。

后半程过得很快,主持结束后,各企业的代表人陆续走上席台,为最后的总合影做好准备。越绮雨提前几分钟离开了会厅,没有参与合影。陈意祯不知道原因,但察觉她面有异样,便担心她之前夺那杯酒喝是在逞强。于是他也没合影,提前出会厅去找人。

他绕着整个会场找了几圈也没见到对方,估摸着她可能已回了楼上的宿客层,所以借着洽谈商务的名义向前台的行政查询了她的房间号,又买了醒酒的药,准备给她送过去。进电梯的时候,他意外遇见了池雁寒——对方正出电梯,看到他的时候也很惊诧,只是很快便当做没看见,低着头和他擦肩。

陈意祯跟出去把他喊住,问他怎么会在这里。对方冷着脸说他管不着。陈意祯又问他有没有看见越绮雨。对方又说了句“没有”,便不理他,自顾自地走了。

陈意祯叹了口气,重新进了电梯。他在里头琢磨了一会儿,猜想对方大概是被孟平秋叫过来的。思及这两个人之间禁忌的关系,他不免有些脸红,又无端端联想到刚才晚宴上越绮雨背着其他人在桌下抓他的手,思绪更是乱糟糟的像团麻。

出了楼层,四下明亮静谧,远远瞧见一个人影颓在宽余的走廊尽头,蹲在她自己房间的门口——正是他在找的那人。

陈意祯心里唤了声她的名字,匆匆地走了过去。廊尾的窗户大大开着,晚风迎着他灌进来,把他的脸吹得又冷又红。

他走到越绮雨面前,也蹲下来,柔柔地喊她一声,问她为什么不回房间。他想她大概是醉了。

低垂的头抬了起来。越绮雨红着眼尾,晕晕乎乎地抱怨:

“大爷的……我刚刚开门突然没劲了……”她心头迷惑得很,想之前那一点度数和饮量的葡萄酒绝不可能把她害成这副鬼样子,以至于让她在对方面前出这种丑。

“回房间再睡吧,”陈意祯小心翼翼地把她扶起来,“我给你买了醒酒的药……对不起,你是因为帮我才喝的那杯酒……”

越绮雨摇摇晃晃冲他摆手,对着门重新输了道密码,这回还是输错了。第三道才输对。

酒店的这一层都是近似住家户型的大平层,内部的硬装和软装都下了不少功夫,二十来米长的落地阔窗嵌在宽敞方正的布局里,简约现代又低调豪奢。陈意祯把人扶到沙发边上坐了,自己到水吧前给她冲药。

越绮雨脚一抬躺进沙发里,仰靠着沙发头,视线蔓向吧台。

陈意祯背对着她在吧台边走动着,接热水烫杯子,看药品说明,把药粉按量倒进杯子,再倒进热水,然后用咖啡匙搅拌,等着药粉完全溶解……

越绮雨望着他,心头暖烫起来,欲念的水汽蒸腾氤氲,叫她眼也热了。

她抬起手来,撑开大拇指和中指,比着他的后腰的位置,远远地量他腰条的宽度。

“大爷的……”盯着两指间那不足一卡的距离,她默默地嘀咕,“就这么一截儿。”

又过了一会儿,陈意祯把药端过来了。

年底正是我这三次元牛马被迫发光发热的好时机,所以这阵子可能会更得慢些请友友们见谅[爆哭][爆哭],熬过这阵子会提升更新频率的[比心][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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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夺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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