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念说,人类服用了恶妖灵种制成的药剂,会癫狂,会浑身溃烂而亡,这不无道理。
毕竟人单是接受恶妖法力入体,都会如吸入了毒气一般痛苦不已,若是抵抗不了,结局也是走向死亡。
所以,面对奄奄一息的卿白蔷,月绯衣不能为她输送妖法,不然不但没有疗愈的效果,还会加速她的死亡。
她原本的打算是甩掉那臭老头后,避开有扶摇宗讯使的地界,在人类社会中为卿白蔷找个医馆。
但以卿白蔷眼下的处境,显然经受不起长途颠簸,也支撑不到她找到医馆。
“早知道你是吐血,我就不停了,”这样些许一口作气,就支撑到医馆了呢,“毕竟人血的颜色我还是很喜欢的,给我这身衣裳加深个色,也挺好的。”
卿白蔷擦去糊在嘴唇和下巴上的血,艰难地靠向一旁的松树支撑自己,她眼皮耷拉,呼吸很轻,没有力气回应这打趣。
“看来今夜只能在这荒郊野外度过了。”
月绯衣走到她身边半跪,拦腰将人抱起,往山洞的方向闪去。
卿白蔷靠在她怀里,微微睁眼,入目是一片雪白。
“……”
她又合上了双眸。
到了山洞,月绯衣将人靠山壁放下。
她起身叉腰看了会儿卿白蔷,一身白衣快被血色染遍,眉头拧得紧,偶尔疼得实在忍受不住,才哼哼一声。
“真是麻烦的人类。”
她走出山洞,在门口设下一道屏障,免得她还没回来,人就被路过的野兽或是恶妖啃了。
皓月映照下,火红的身影穿梭林中,时不时在各种植株前停下看看又闻闻,不到两刻钟,怀里便抱满各种药草。
回到山洞,看卿白蔷还在喘气,月绯衣松一口气。
“你要是现在死了,我真的会气吐血。”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用石头捣药。
“要不是怕你支撑不到我从最近的郡县往返,我能亲自给你采药?”她生气地使劲捣了两下石板上的药草,“要不是怕你沾染不了一点妖法,我能亲自给你用这么原始的方法捣药?你最好明天就给我恢复过来。”
卿白蔷回以她的是痛哼。
快速捣完,月绯衣将汁液涂抹到她脸上的伤口。
“这么漂亮的脸蛋,”她在伤口抹了又抹,“可不能让他们给毁了。”
汁液浸润伤口,一阵火辣辣,卿白蔷睫毛颤动。
“是会痛一下的,忍一忍吧。”月绯衣摸摸她的头。
这脸上的伤好解决,这周身的伤……
“我要脱你衣服了,”她戳戳双眼紧闭的人的脸颊,“你同意吗?”
山洞内一片安静,只有洞外传来虫鸣鸟叫。
“我当你默许了哈。”
月绯衣伸手去解她衣服,先褪去一边,待上完药穿上,又去弄另一边,等周身都上完药,小半个时辰过去了。
“我从没救过像你这么麻烦的人类,”她靠坐在她旁边,“应该再和你讨点回报,让我想一想。”
她果真认真思考起来,但一时半会儿没想到对等的报酬,反而是麻烦接踵而来。
卿白蔷浑身颤抖起来,看这瑟缩的样子,应该是冷了。
月绯衣摸摸她的额头,烧这么高,都快赶上她的体温了,不冷才怪。
她正欲撤回手,可刚离开,就被卿白蔷抓住抱在怀里。
寒冷中出现热源,烧迷糊的人自然不会放过。
不仅如此,她还顺着手臂,直往月绯衣怀里凑。
热源温暖柔软,卿白蔷贪念地搂抱住。
月绯衣后背抵着坚硬的山壁,硌得有点痛,而她的怀里,于她而言仍有些凉的人,双手搂着她的脖子,脸埋在她怀里,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要不是你现在一被掀翻就断气,”月绯衣一脸忍耐,“我肯定把你掀出洞门。”
“嗯……”卿白蔷满足地哼一声。
月绯衣:“……”
总不能维持这姿势一夜,不说她后背受不受得了,再过会儿,她可能会先断气。
她将卿白蔷放倒,在要触及地面时,她的尾巴适时铺上。
落在温暖又柔软的毛茸茸里,卿白蔷搂她的力度松了些。
而剩余的尾巴覆盖住她们的身躯。
身为一只出生就有三条尾巴的红狐,月绯衣被父母寄予厚望,她也没辜负他们的期望,突破六次,每次都会伴随新尾巴出现。
她应该是狐妖一族目前唯一的九尾狐狸。
“敢把本座的尾巴当软垫软被,”月绯衣打个哈欠,“你也是第一人哈。”
“也得讨个报酬……”
她靠着卿白蔷的额头,想着报酬,渐渐睡去。
清晨,月绯衣被山洞外树枝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鸟雀吵醒,她推开怀里的人,见卿白蔷表情舒展,体温也不高了,应是好了许多。
她亲手采的药捣的药,能不好吗?!
她起身半坐,伸手将剩余的草药也捣碎,准备再给卿白蔷上一遍。
她仍是先给她涂抹脸上的伤口,然后去解衣裳。
刚敞开,躺着的人就睁开眼,看看她,又看看自己袒啊露的肌肤,瞬间拢紧衣服,坐起往旁边一挪,满脸愠色道:“你干嘛?!”
“声音这么大,”月绯衣慢条斯理地整理一番自己因为捣药滑落的衣裳,“看来也有力气回报我了。”
卿白蔷一脸惊恐,两个衣衫不整的人,不对,对面这个是恶妖,她对自己做了什么?!
“哈哈哈~”月绯衣见她如此反应,觉得十分有趣,但也能发现她刚刚一番动作,已经快将这一夜恢复的力气消耗殆尽。
忽然,卿白蔷感到身下什么东西一动,她刚看清,那毛茸茸的条形物就将她一卷,月绯衣瞬间近在咫尺。
“别白费力气挣扎,”月绯衣摸摸她的脸蛋,“不然我辛勤劳动的成果就白费了,把你照顾成眼下这副能生气的模样,可麻烦了,喏,看看我亲手采的药,捣的药。”
卿白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刚刚,只是想给你涂药而已。”月绯衣温柔地将人平放,松开裹她的尾巴重新舒展开,“没有忘记我们的交易吧?”
卿白蔷浑身僵硬,一动不动,回想起昏睡前的一切,点了下头。
“那就好,那我继续给你涂药咯。”
“不用!”卿白蔷当即拒绝,“我自己来。”
“唔,”月绯衣打量她一番,“真的吗?我不信你还有力气。”
若是刚刚不折腾这番,或许还勉强可以。
卿白蔷试着想再次坐起来,但很难,连抬手都那样无力。
“你烧了一夜,想必浑身酸软无力,加上这一身大伤小伤,还是别勉强自己了,”月绯衣的手沾上药汁,“反正昨夜我都已经把你看光光了,多一次少一次,也没太大区别。”
卿白蔷微扬的杏眼睁圆,愠色又起。
“你我同为女子,”月绯衣伸手扒拉她衣裳,“害羞什么?还是说,你当真如被诬陷那样,也喜欢女子?”
卿白蔷勉力抬手阻止她的动作,如此小幅度的动作,就已经气喘吁吁。
“放心,就算你是,我也不是。”
卿白蔷盯着她,不信,初见时,是谁说着要以身相许的?
“哎呀,那不是为了接近你才那么说的嘛。”
卿白蔷体力不支,手垂下去。
“别坚持了,还想不想快点好,快点洗清污名,快点为你的师尊和师妹报仇了?”
卿白蔷放弃挣扎,任她摆弄。
月绯衣的确是老老实实给她抹药,但两人明显的体温差,让每一次涂抹都那样明显,尤其是一些敏啊感部位,比如此时的腹啊部,她忍不住扭啊动躲避。
与昨夜面对一俱微死感的只会痛呼的“尸体”不同,今日卿白蔷的反应,让月绯衣心底升起异样,她感到两人的体温差越来越大。
嗯,不是卿白蔷变凉了,是她热起来了。
她加快上药的速度,赶紧结束这个苦差。
“好咯。”月绯衣用妖法清除掉手上的药汁。
卿白蔷勉力翻身背对她,艰难出声:“……谢谢。”
“从你们人类口中听到这两个字还真不容易。”月绯衣将尾巴覆到她身上。
卿白蔷怔了怔,感受到温暖,明白她的意图后,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你是什么妖?”
“狐狸。”
卿白蔷默默数了数身下和身上的尾巴数。
九条尾巴的红狐狸?
“你怎会变成别人的样貌,和林霭用的方法一样吗?”
“我们狐类一族特有的幻术,在中阶时有所显露,若有心修炼,在高阶的时候,就能骗骗不少人了,林霭是你们人类,肯定与我的方式不同,既然他在研制药剂,我猜测可能是刨除过我们狐妖,发现了我们的秘密,从而炼制了药剂。”
卿白蔷觉得这推测很合理。
“所以那日,你都是骗我的?”她转过身看向月绯衣。
月绯衣耸耸肩,“倒也不全是,李鲤的确存在,也住在李花村,我说的遭遇也的确是她的经历,只是,她死在了去你们云水宗的路上。”
卿白蔷不由失神,为了逃脱要把自己嫁给六旬老村长的家人,独自踏上前往云水宗的山路,死在了路上。
即使月绯衣不提死因,她也能猜到,临近城镇的山野易滋生恶妖。
“我路过时已经晚了,只来得及为她报仇,听她最后的遗言。”
然后以另一种方式,帮她实现愿望。
虽然只实现了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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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悉心照料好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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