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长辈赶了一天的路,熬不住先去休息。
陶嘉月想起去年宫宴萧霜辰喝醉后的德行,临走前不忘叮嘱:“不许喝酒。”
萧霜辰正和萧玦吵嘴,抽空敷衍应下。她最喜欢的点心的最后一块被萧玦抢走,还仗着身高手长抵在她的额头上阻止她的靠近。
夜色渐深,屋里东倒西歪地到处都是酒坛子,人也乱七八糟地躺在地上。
岑珩已经被陶休休、萧玦和萧瑾三人灌的不省人事。
另外三人仍不放过他,拉扯一阵后没得到回应,不甚清醒地一起嫌弃他一番后,遂举杯继续对饮。
唯一还清醒的,只有滴酒未沾的萧霜辰,时辰不早了,推了推岑珩:
“醒醒,起来回房间再睡。”
已经滑到桌子底下的岑珩被推醒,睁开醉眼朦胧的双眸,连面前的人都看不清楚,只知道一个劲儿地笑。
“你真好看,但是没有我的阿九好看。”
“行行行,你的阿九最好看。”
萧霜辰费力地把他从桌案下拖出来,扛到肩上。今夜韩翡让府上的下人们都回去过年,没有人能帮到她。送完岑珩,叉着腰叹口气,认命地把剩下的醉鬼一一送回房间。
陶休休被一个人留在原地,抱着酒坛子摇摇晃晃地出去,一脚踹开她父母的卧房。
门板“砰”的一声,撞在了墙上。
国公夫妇早早进入梦乡,韩翡甚至在做着陶休休出嫁的梦,就这么被吵醒。
萧霜辰再回来打算最后一个把陶休休带回自己房里照应着,结果人不见了。
不远处就是一个湖。
“坏了,不能掉湖里了吧。”
萧霜辰提着灯笼就去湖边寻。
一声怒吼响起:“陶休休,大半夜的,你想做什么?”
顺着声音找过去,就见陶休休直接接着酒坛喝了一口,步履蹒跚地晃到床边…的窗户旁,打开窗户,一跃而上,坐在窗台上。
倚着窗棂,惆怅地望着挂在空中的月亮。
韩翡的睡意被窗子灌进来的冷风吹散的一干二净,看了看不受影响睡得正香的丈夫,更气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
“娘。”陶休休终于开口,“我有事想同你说。”
“说。”
韩翡从牙关中挤出一个字。
新年第一天,不能揍孩子,得忍。
反手一巴掌抽在身旁人的脸上。
舒服了。
陶爹瞬间坐起来,左右环顾,“怎么了?怎么了?”
“这次我就不跟你们回京了,我想继续留在北疆。”
听到这话,韩翡正要发火,又被陶休休打断。
“娘,您听我说。”陶休休安抚住人,“您应该是希望我能过得好吧?”
陶母翻了个白眼,“你这不是废话吗?”
“所以我也知道,您迫切地想让我成婚也是希望我可以过得更好。”陶休休又喝了口酒,“但是娘,过得好不好不是看我嫁的如何。我有封地有食邑,背后是国公府,不管我嫁与不嫁,必然是能过得很好的。”
“但是,姑娘家到了年纪哪有不嫁人的,会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的。”
“不不不,娘您这么想就不对了。首先呢,我不可能那么完美,想说我的人总能找到攻击我的地方。”
陶休休竖起手指摇了摇。
“若是靠着嫁不嫁人,嫁的人如何来评判一个女子的话,未免有些太可悲了。比起把自己的荣辱尽数寄托在夫君身上,我还是更喜欢在军营靠自己挣取荣誉的日子。不过遇到喜欢的,我也是会成亲的。”
陶休休借着酒劲,把憋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母女俩很少能这么心平气和地探讨婚嫁一事,往往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就开始争吵,最后不欢而散。
陶爹半梦半醒地打着瞌睡附和:“女儿说得也不无道理。万事还是得靠自己,实在不行她还有个爹,有外面那些臭小子什么事。”
韩翡沉默半晌,躺下,“我知道了,你赶紧把窗子关上。回去睡觉吧。”
萧霜辰进去连拖带拽地把粘在窗子上不愿意下来的人带回去。
…
在萧焕一日三封的催促家书下,陶嘉月不得不踏上归途。
陶休休最终还是说服了韩翡,成功留在了北疆。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要跟着一道先回一趟京城。因为,萧霜辰和岑珩的大婚之日快要到了,她要先去参加大婚。
回到京城正是阳春三月,草长莺飞的季节。
萧焕带着大臣在城门口迎接。
拉着萧霜辰,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萧瑾,激动得手都在发抖,热泪盈眶道:“回来好啊,终于回来了。”
他从早忙到晚,连口气都没空喘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萧瑾别开视线,在北疆的这些日子,不用早起上朝,没有处理不完的政务和奏折,确实让人乐不思蜀。他已经想把太子之位移交出去了。
萧霜辰十分无语:“父皇,你说这话的时候要不然看看我呢。”
萧霜辰之后就是陶休休,萧焕欣慰道:“休休不愧是朕最看重的小辈。
不愧是朕最看重的小辈。
在萧焕尚未开口,几人的脑海中就已经同时冒出了这句话。
这句话基本上在场的每个小辈都听过,而且不止一次。
第一次听到还心潮澎湃,势要不辜负萧焕的看重,次数多了之后才懂这就是他的御下之道。通过夸奖来激发干劲,与此同时再辅以描绘出的美好前景,从而减轻自己的担子。
萧瑾就深受其害。
最后一个轮到岑珩,萧焕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最后憋出一句:“不愧也是朕最看重的小辈。”
话音未落,所有人都只有一个想法。
哪怕是换句话呢…
萧焕浑然不觉,左手萧霜辰,右手萧瑾,大步流星地向轿撵走去,“走,随朕回宫。”
等不及回宫,萧霜辰急切地想要看看她临走前交代碧桐和江尔尔办的女学如何了。
萧焕叮嘱:“早些回来,晚上还有为你们准备的庆功宴。”
碧桐和江尔尔自接手以来,就从宫中搬到了公主府上。事情比想象中的要难办,几个月下来,散布开办女学,招募先生和学子,银钱花了不少,但进度几乎是为零。
愿意来女学教书的先生寥寥无几,愿意上学的女子或者说家中同意的更是在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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