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这一晚就此结束,两人在一个即将打烊的酒馆要了点食物填饱了饥肠辘辘的肚子。

即使莱德以为自己做得很隐蔽,临走前斯克内尔还是发现了莱德的口袋里又多了瓶酒。

斯克内尔以养伤为理由劝莱德少喝些,至少要在伤口完全恢复前控制饮酒。

莱德答应了他,并保证自己只会在吃饭前后来上一点,其他时间绝不会多喝,还反客为主也劝斯克内尔不要喝酒。因为相比较他才是伤得更重的那个!

“好吧,我们都做出保证。”

“那当然,这是朋友间遵守约定!”

这时,莱德要等的公交车即将到站,他对斯克内尔说这次真的会把外套洗干净送回来,让斯克内尔和卡罗尔不用担心。

“再见了,斯克内尔先生。祝你有个好的一天。”

“你也是。再见,莱德。”

眼看红色双层巴士停下莱德已经抬腿上了车,斯克内尔突然想起自己和莱德竟然还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于是他一边喊着“莱德,请等一下!”一边掏出笔在剩下的名片上飞速写了一串号码,在司机刚刚起步未关闭车门的时候递到了莱德手中。

“随时打给我!”

红色巴士的发动机轰鸣一声好像替莱德做了答复,滴滴叫着向远方驶去。

斯克内尔看着巴士消失在转角,转身朝着更远处的公交站牌走去。

尽管受了伤,左臂吊起,但他的心情仍是十分愉悦。

汇报完工作后就可以休息了,只是得先面对在复活节假期值班的人的埋怨。

但没办法,都是为了新闻,如果不是事发偶然,他也不愿在假期工作。

“希望莱德能好好休息,少喝些酒。糟糕,我得打电话告诉她们明天晚上不能回家聚餐了,还要想出个借口”

斯克内尔小声嘀咕着上了前往舰队街的红色巴士车。

穿过格雷酒馆街到达《时刻报》大楼,街上看不到什么人,店铺也都关了门歇业,这是一个周六、复活节前夕、法定假日,是个资本家也不愿意付你几倍薪水的日子。

斯克内尔慢慢悠悠踏进了报社,和打着哈欠下班的夜班编辑打了照面,没有忽视对方投来又一个被选中值班的倒霉蛋的惋惜神情。

这个点编辑室里那个真正要值班的人还没来,说起来自己往年都是那个推来推去被安排值班的倒霉蛋,但今年竟有人自告奋勇揽下了差事。

结果自己还是回到了这里。斯克内尔翻出了自己上夜班时的卫生用品,竟然还有一件正式的衬衫和领带,自己放东西的不良习惯看来还有些好处。

在卫生间对着镜子整理好自己,黑色短发打着卷看起来有些颓废,但幸好脸上没有明显的伤。

但是莱德那好看的脸上却受了伤,他的眼前又浮现出一双蒙受悲伤的浅色眼睛......

整理好自己,刚泡了一杯咖啡后困意就翻涌上来,还没等着咖啡晾凉,斯克内尔就一头埋在文件堆里睡着了。

“喂,斯克内尔?”有什么人在叫他,“之前安排值班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热爱工作。”

这人的语气可真不算友善。

罗伯·汤姆斯,斯克内尔的新同事。

不久前的优效改革裁掉了不少人,然而这位反倒被调到了更大的政治新闻部,成为斯克内尔所在编辑组的一员。

听说这人还是圣诞节后才入得职,三十多岁有着不容小觑的能力。

但汤姆斯从未提到他之前是在哪家报社工作,说不定是从某家立场相对的报社跳槽到这里,那么详细情况肯定不会向外人多说了。

这种人是老板最想要的人,但斯克内尔在面临工作狂带来的裁员压力前,明显感觉到汤姆斯对他有些不太友好。

“我反正没有招惹过他,我们甚至没说过几句话。”斯克内尔灌了一大口咖啡想着然后说,“突发情况,我拿到了关于老船长事件的消息,我们可以刊登在明天的星期日版上。”

“昨晚的事件?我的记者还被挡在现场,你是怎么拿到的?”汤姆斯有些不可置信,但他很快恢复了表情,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一些特殊渠道。”斯克内尔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故作冷静陈述,说完也喝完了剩下的咖啡。

“你的手臂不会与那有关吧?”汤姆斯敏锐察觉到两者之间或许存在某种联系,“而且你看起来像跟谁打了一架。”

“哈哈,只是不小心摔倒了,你也知道伦敦的大雾连路都看不清。”斯克内尔用英国式天气语录敷衍过去。

这就是记者的观察和联想,汤姆斯之前肯定当过记者。

但是之前从镜子里看自己也没那么糟糕,顶多摔得严重一点。

斯克内尔晃晃脑袋,把杂念剥离出去,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不仅需要完成案头工作,还要与栏目编辑和排版处协商,希望能为这则新闻留出足够的版面,他们真的会为一厘米与你吵上一番,决不妥协。

令人安心的是,在到报社之前他给副编打了电话,对方显然被打扰了好梦,但听到斯克内尔带来的消息后就清了嗓子,吩咐工作一定要赶在其他报社之前刊登出来,再联系其他记者去挖掘背后的隐情。

不用担心警方那边,斯克内尔走出红色电话亭呼吸伦敦清晨的新鲜空气,把剩下的零钱放在右兜里。

当记者的习惯就是总会在兜里备上零钱,足够在抢到新闻后第一时间打上几分钟的电话。

更有甚者会在兜里放一个钉子,这样就能在对方为瘪了的轮胎气急败坏时赶到报社。当然这是损人利己的事,大多数在舰队街找活计的记者是不会这么做的。

终于到了下午五点半,明日版面已打点妥当,但编辑室里的气氛实在有些沉闷,斯克内尔伸伸右胳膊,他迫不及待要打道回府了。

“汤姆斯先生,祝您有一个美好的复活节。”斯克内尔对那边仍埋头工作的人说道,然后意识到值班可不是一个享受假期的美好方式。

希望他不会介意。

汤姆斯哼了哼鼻子,仍是那种说不上好的语气,“复活节快乐,斯克内尔先生。”

斯克内尔飞快逃出了编辑室,他没想到比一个人值班更可怕更无聊的是和工作狂同事呆在一起。

和晚上的经历简直天差地别,他又不由想起十个小时前那段如梦般的短暂冒险。

倒不如说,他现在就开始想念莱德这位新朋友。

可惜莱德不爱甜食,不然斯克内尔绝对会给莱德介绍他即将要去也是很常去的那家餐厅,那里有复活节特供焦糖脆皮蛋奶布丁。

此时他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要找到更多口味不错的新餐厅了,自己总是会选择固定的那几家餐厅,按惯例点餐,或许应该尝试些新的选择,这样也可以向朋友们推荐。

不过还是先由蛋奶布丁为剩下的两天假期开个好头吧。

***

生灵皆赞美主的复生。

周日的复活节清晨,人们结束弥撒陆续从教堂出来,无作喧嚣,伦敦这座城显得如此温和。

斯克内尔喜欢听赞美诗,这与从小母亲最爱带他到教堂祷告有关。

哥哥忙于工作,姐姐最不喜欢这些,小弟弟和小妹妹有祖母照看,他就成了最适合带到教堂的安静孩子。

况且所有阿姨们都会称赞他有一双漂亮的绿眼睛和乌黑卷曲的可爱头发,小斯克内尔往往会害羞地躲在母亲身后。

只是即使母亲表现虔诚,小斯克内却尔无端怀疑母亲其实更喜欢那些美丽庄重的仪式,参与其中获得宁静,置身于华丽穹顶下,暂且忘记波普拉区的拥挤房子。

他最喜欢观察玻璃上的绘画,基督降生、传播福音......

当日光透过花窗玻璃变成彩色,打在圣像上,受难者的面庞如此沉静,如此平等爱着人们,爱着贫穷的斯克内尔夫人和小小的斯克内尔。

小斯克内尔学着母亲祷告、亲吻,想象自己曾被圣人注视着洗礼,在降生这个世界后受到最隆重的祝福。

所有这些观察落在他的心里,在心里留下对信仰的小小理解。

即使现在的他早已远离教会生活,也不再像母亲要求那样饭前祷告,他仍保留年少时那种珍贵的情感。

按以往的惯例,所有孩子都会在中午去妈妈家吃复活节大餐,这一次斯克内尔却要缺席了。

妈妈们总会鼓励孩子们以工作为重,也总会在挂电话前留下充满遗憾的祝福。

“但是妈妈,我们又不是不在一个城市,你是在北伦敦又不是在北苏格兰,替我转告弟弟妹妹,请替我好好品尝我的那份苹果蛋糕。”

复活节前夕,斯克内尔在妈妈打来的电话这头安慰道。

沿着街道散步回家,孩子们挤在店铺前拿自己的零用钱买复活节彩蛋,期待能从蛋里孵出一只兔子。

四月中旬的伦敦开始变得温暖,夏天什么时候来到呢?

《追击伦敦毒酒交易》记者:罗斯。

报刊架上,这则新闻被刊登在不错的版面上,占了显眼的位置,更能激起人讨论的是,本篇记者近乎第一现场的笔述让读者身临其境,还刊登了几张其他报社都没拿到手的独家现场照片。

甚至还有嫌疑人的样貌和逃逸车辆的信息,足够多的线索能够让无聊看报的人也心生参与到探案行动的想法。

罗斯,一个平平无奇的笔名,也是一位足够接近新闻中心的记者。

斯克内尔拿到报纸读了几遍,决定回家就把这篇报道剪下放进空相框中,要挂在最显眼的位置,也可以送给莱德做纪念。

他甚至已经开始想象接到莱德电话的场景,如果可能的话,说不定能邀请莱德来家里做客。

可是直到中午,电话铃声一直没有响起,事实上倒是响了几个,但都不是莱德。

于是斯克内尔颇有些烦恼地把报纸放在桌子上,打算等晚上再处理剪报。

剩下的时间里,斯克内尔用一只手完成了午餐、收拾屋子等等高难度动作。

他还从屋子的角落里翻出来一台唱片机,还有几张爵士乐之类的黑胶唱片,这让他度过了一个有着遗憾但悠闲的一天。

直到夜幕降临。

斯克内尔正在沙发里窝着,这时楼下传来敲门声,确定不是电视节目里的声音后他起身下楼。

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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