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圣咏堂教条日

邓普西不耐烦地打断她:“少废话!我们是来查案的。”

罗莎慢悠悠地掐灭烟头,转身朝屋内走去,鞋在地板上敲出慵懒的节奏:“跟我来吧,长官们。不过别抱太大希望,这里的人嘴都很严。”

“我不厌恶触碰你。”

“别开玩笑了,你想和我一起被送进伊甸园吗?”

“这也算永远在一起了。”

“不是吗?”

房间里,琥珀和男妓的对话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红骑兵联合死刑官一同出来搜查同性相恋罪人,却不料有人胆大包天谈起了敏感话题。

不合时宜。

罗莎只看到死刑官本来挺直等脊背摇晃了一瞬,受伤了?

眨眼再看,脊背依旧□□。

瞬息的犹豫就让解释晚了一步,死刑官已经顾不上一切的一脚踹开门大步走了进去。

目光还死死盯着绿眼睛小可爱放在男妓肩膀上的手。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罗莎也不敢大声呼吸,生怕这群人就这样将她逮捕。

像玛丽一样,有去无回。

她缩在走廊阴影里,指尖的香烟早被捏灭。看着桑教踹开门的瞬间,那身笔挺的黑色制服撞碎了屋内暧昧的光线,刻意得明显。

“你不应该在这里。”

死刑官的声音明明很冷静,但无端让人生出恐惧。

琥珀搭在男妓肩膀上的手撤了回来。罗莎能看见他绿眼睛里炸开的慌乱,浮着些未散去的调笑。

琥珀刚张开嘴,就被死刑官的命令打断:“跟我回去。”

罗莎看见死刑官伸出一只手攥着琥珀的手腕,指腹陷进苍白的皮肉里,仿佛要把那截骨头捏碎。拽着琥珀转身时,后者的膝盖撞在床沿上,闷哼声被强行咽了回去。

看着远去背影,罗莎看见死刑官垂在身侧的左手在发抖,不是因为愤怒,倒像是某种极力压抑的恐慌。他拽着琥珀往楼梯口走,军靴踩碎了地上的烟蒂,焦油混着灰泥溅在琥珀的裤脚。

人刚离开,可恶的邓普西就带着红骑兵涌进房间。

罗莎追到门口时,只看见桑教把琥珀塞进一辆军用吉普,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引擎发动的轰鸣惊飞了门廊下的野猫,那畜生尖叫着蹿进垃圾桶,爪子刮过铁皮的声音像极了玛丽被带走时,囚车行驶中的烂响。

“真是个怪人。”她喃喃自语,把袖扣塞进睡袍口袋,转身回屋时,听见三楼通风管里又传来呜咽声,像谁在暗处低泣。

只是这一次,她觉得那哭声里除了恐惧,还混着点别的什么。

比如,被雨水打湿的烟草味,和某人藏在制服下,快要破土而出的慌乱。

——

吉普车碾过破败的沙石路,车身颠簸。

“疼。”琥珀故意将手腕伸到桑教眼前。腕间淤青在车顶应急灯的红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紫色,“你下手跟邓普西那红毛猩猩一样,一点不懂怜香惜玉。”

桑教猛地打方向盘,轮胎擦着路边石墩发出刺耳声响。琥珀被甩得撞在车门上,后脑勺磕得嗡嗡作响。

桑教面无表情开车,也不做回答。

“被我说中了?”琥珀揉着后脑勺低笑,“其实你就是吃醋了,看我跟别人说话就......”

车子猛地停在圣歌兰。

琥珀尚未反应,车门已被拽开,冷风裹挟着海腥味灌了他一脖子。桑教伸手拽他下车,指尖温度惊人,与他冻人的眼神截然相反。

“急什么?”琥珀踉跄着站稳,故意往桑教身上靠,“怕我跑了?还是怕我真跟那男妓有过关系?”

桑教松开手,转身冷冷地盯着他:“你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吗?”

琥珀揉了揉手腕,撇嘴道:“当然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桑教的眼神更加阴沉:“那你知不知道,如果被人举报你和同性有关联,你会是什么下场?”

琥珀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道:“死刑嘛,我知道。不过,”

他忽然凑近桑教,绿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如果是和你,我倒是不介意。”

桑教的呼吸一滞,随即猛地推开他,声音冷得像刀:“不知死活。”

“今晚所有红骑兵出动抓捕任何可疑的人,而阿尔特弥斯之家是重点排查场所,今天你即使没有做其他的事,也有被钉上十字架的危险。”

“到时候为你执行死刑的是我。”

琥珀:“那你为什么还要带我出来,不直接把我送进伊甸园。”

“因为你不是去玩的。”

琥珀还没来得及开心桑教对他的信任,就被桑教一脚撂倒在地。

桑教冷硬的声音传来:“但还是要受到惩罚,才会长记性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站起来。”桑教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像命令,又像警告。

琥珀刚龇牙咧嘴爬起来,桑教动作极快的又把他给撂倒。

“站起来。”

琥珀揉着手腕,挑眉看桑教,这人绝对故意的:“怎么,要这样教训我?”

话音未落,桑教突然出脚,精准地扫过他的脚踝。琥珀重心不稳,“咚”地一声摔在地上,后背撞在冰冷的地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站起来。”

“你!”

一而再再而三的摔他,这下琥珀火气也上来了。撑着地面想爬起来,膝盖却被桑教用靴尖抵住。

“我说站起来。”桑教重复道,目光死死盯着他。

琥珀咬着牙撑起身体,刚站稳,桑教的手肘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向他的胸口。他再次被撂倒,后背重重砸在地上,胸腔里的空气都被撞了出去。

“桑教!”琥珀又气又笑,挣扎着爬起来。

桑教后退两步,摆出格斗的姿势:“把我撂倒,你就能休息。”

“否则,就一直打。”

琥珀抹了把嘴角的沙土,,绿眼睛里燃起怒火:“你跟邓普西是不是共用一个脑子?这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也就你们红骑兵能干得出来!”

他抹了一把嘴边的沙子,继续道:“一直对打,我累你不也累?有这功夫,你不如去睡一觉。大不了我自己练就行。”

他秉承对喜欢的人容忍的原则,想着自己这番考虑和决定既体贴又温柔。

不料桑教眉头微蹙,似乎在思考他的话。片刻后,他一本正经地开口:“我们不是一个脑子,两个人不可能共用一个脑子。”

琥珀愣住了,没想到他会这么认真回答。他心里嘀咕:倒也不必回答得这么正式。我要你关注的是我对你好。

“而且,”桑教补充道,“格斗过程中,我不仅会累,也会提升。”

他重新摆出格斗姿势,目光灼灼地看着琥珀:“赢了我,才能休息。”

琥珀叹了口气,活动了一下手腕。

“来吧,”琥珀咬了咬牙,“但愿你等会儿别后悔。”

琥珀第三次被锁喉摔在地上时,坐在地上求饶道:“我后悔了,后悔了。你就让我喘口气,我快累死了。”

“这不公平,你是我的老师,我的招式都是你叫我的,你对我下一个要出的招式了如指掌,我根本不可能赢你。”

“招式是我教的,但灵活运用才是关键。”桑教站在黑幕中,“相同的招式,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你理解了转换成自己的东西,我自然看不出来,那就有可能赢我。”

琥珀忽然抬头,绿眼睛在黑夜中亮得惊人:“怎么理解都可以?”

桑教的下颌线绷成直线,未愈合的鞭伤渗出的血水混着汗水。

他的沉默成了默许的信号,琥珀再次扑过去,预想中的格挡并未得逞,见桑教身体动作比平时满脸一步都瞬间,他诧异一瞬就赶紧回神,虽然不理解桑教今天为什么会慢了他一步,但他赶忙变招,双臂死死环住了桑教的腰,一个动作就将桑教背先着地的摔来下去。

他也跟着摔了下去,手却还死死抱着桑教的腰。

见桑教要发作,他赶紧出声辩解:“你刚刚答应我怎么理解都可以的。”

琥珀的声音埋在桑教肩膀的制服处,发梢的汗水滴在他锁骨伤口上的衣服,激起一阵战栗。

桑教试图推开怀里的人,却听见对方耍赖的笑声:“太累了,我起不来。你拉我一把。”

“放开。”桑教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琥珀直接耍无赖一下侧身躺在地上,那双绿眼睛湿漉漉的,像被雨水洗过的琉璃,一瞬不瞬地盯着桑教。

“自己起来。”桑教没了束缚,站起来道。

琥珀悠闲自得的将手臂枕在脑后,淋漓的汗水在他眼窝积成小水洼:“没力气,我今晚就睡这儿了。”

“回去。”桑教道。

琥珀:“你背我。”

桑教无奈伸出手,当他以为会被强行拽起时,却被一股蛮力拉了起来,扛上了肩。压着肚子的恶心让他闷哼出声,却听见身下传来压抑的呼吸声,以及制服摩擦沙沙响。

“桑教,”琥珀趴在他肩头,看着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远,“你后背在流血。”

回应他的只有愈发急促的脚步声。

“放我下来!”琥珀拽住桑教后颈的衣领,指尖触到一片黏腻的温热。那不是汗水,是渗出血液的伤口。

桑教的步伐未停,肩胛骨隔着衣服硌得琥珀胸腔发疼:“你需要休息。”

“我让你放我下来,我逗你玩的。”琥珀加重了力道,指甲嵌进对方未愈合的伤口。

桑教的身体猛地一颤,踉跄着撞在训练场边缘的金属网架上。趁他重心不稳,琥珀翻身落地,膝盖砸在地上发出闷响。

灯光照亮桑教转身时,后背渗出血线。琥珀伸手去解桑教衣服纽扣,被大力挥开,琥珀没耐心的使了点劲,撕裂布料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桑教放弃抵抗。

那些鞭痕纵横交错,新伤叠着旧疤,在肩胛骨下方织成一张狰狞的网。

“我从来没有赢过你。”琥珀指尖悬在一道深可见肉的鞭痕上方。伤口边缘红肿,显然浸过盐水,“今天是你受伤了,不然我根本赢不了你。”

“你赢了就是赢了。”桑教试图拉回衣襟,却被琥珀死死按住。

“要赢我也要光明正大的赢,趁人之危盈利又算什么。”

琥珀的目光扫过桑教后颈延伸至腰间的伤痕,“这么多伤口,你不可能躲不开。相比于问谁惩罚了你,我更想知道你做错了什么事?”

桑教:“身为死刑官,言行有误就该受罚。”

他的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条例,“质疑律法公正,就该承受浸盐藤条的鞭打。”

琥珀没继续问,声音轻得像呼吸,“这些伤该留疤了。”

作者最近有点忙,忙着找工作面试,还要搬家,存稿也用完了。建议完结后在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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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圣咏堂教条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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